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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好好的这么凶干嘛!”
侯文乔不觉放低了声音。
自己这个玩伴对人对事一般都是和颜悦色的,若是真动起火来,可没那么好熄灭。
可他刚刚也没说什么吧…
奇怪!
见常正轩闭了眼假寐,并不搭理自己,他冷哼一声,也靠在角落睡了着。
尽管山路颠簸,侯文乔的鼾声还是如雷贯耳,叫常正轩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
深夜,书砚引着梁初来到一处废弃的屋舍前,一行人下了车便着手收拾起来。
这屋舍正中正好隔着一堵墙,三四分间。此时便显出那两个丫鬟的能干,没一刻,两边便都算是可以将就着睡了。
躺在席上,顾瑶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
“怎么了?”梁初撑着半个身子问。
“太硬…”顾瑶索性起了身,思量半刻后笑着趴在梁初腹上,“这样还行!”
发觉梁初累得睡了着,顾瑶蹑手蹑脚地起身,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轻轻搭在梁初身上,而后悄悄出了屋。
月朗星稀,寂寥无声。
她坐去一块青石上,默默地低着头,从怀里掏出那六张银票来不停地数着,一遍又一遍…有些感慨。
想起自己来到这里之后,每每睡不着的夜晚,总有小铃陪在身边,不管是默不作声,还是唠唠叨叨,总是叫她觉得自己在被关心着。
她知道这样实在自私,梁初白日驾马很累,自己一无是处地帮不到她,却又在她睡着之后胡思乱想…
可人不都是这样…只会怀念过去,怀念那些曾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后悔在她们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对待她们。
她叹息着,发觉身后走来一人,便扭头去看。
“你也睡不着?”她低声问着。
常正轩点头,在她身边站定。
又是沉默。
他不过是听着侯文乔的鼾声有些吵,出来透透气而已,却在看到这个身影之后睡意全无了。
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可他却知道自己接近顾瑶的每一步,都叫他的心中多一分欢喜。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头顶的星月。
生怕错过这一个难得的机会,虽然常正轩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将这个称作机会,可他还是咽了咽唾沫,余光扫着顾瑶开了口。
“在两日差不多就到昌州了,你们是有亲戚在那里,还是去找朋友的?”
“都不是。”
“那你们去昌州做什么?”
没有亲戚和朋友,为何非要去昌州呢?
顾瑶抬头看向常正轩,极其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们是听着李律的话去昌州凤凰山的,那里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她也不知道那里有谁,只是就为了活下去而已。还有…为了寻找可使梁初回到京都的可能。
“你们难道是去昌州玩儿的吗?”常正轩问道。
“哪有功夫玩儿?”顾瑶笑着摇头,片刻后说道:“为了活下去吧…”
她很难得地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
常正轩听不懂这话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话语有些沉重,却也不能妄自猜测,只笑了一声,好叫顾瑶知晓自己听了到。
又是沉默。
见顾瑶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常正轩生怕她现下回去,便将带在身上的九孔玉笛递了过去。
“…大半夜的,吹这个会被打的,我也没心情。”顾瑶起身,果真要回去。
“不是!”常正轩忽提了声音,又觉失态,嘴角一扯道:“送你的。”
“送我?”
满意地看着顾瑶回了身,他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个…”顾瑶接在手里,“值不值钱?”
没想到她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常正轩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一句。
“比你手里的银票值钱。”
“那就不能要!”顾瑶塞回他怀中,“阿初看了要生气的,虽然我们穷,但是得有骨气!”
“这是我送你的东西,跟她有什么关系?”常正轩不悦道:“她不让你收银票,现不也在你手里吗?”
怎么我的东西就不能接?
这后半句没说出口,便已是一股浓浓的酸味了。
可听在顾瑶耳中,却成了讽刺。
“这东西不好藏啊,银票好藏啊。再说,我拿的是侯文乔的银票,又不是你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切!”
说罢,瞪了常正轩一眼便往回走。
留他气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懊悔自己方才为何要那般说,现下想来确实也有些讥讽的意思。
奇怪的是,顾瑶又忽然折返了回来,从他手里夺了那支玉笛,在他眼前挥了挥,昂着下巴道:“不要白不要!”
这才往屋里去,还留了一句:“后悔也不还了!”
这些无礼的言行,看在常正轩眼里却是十分可爱,他不觉低头笑出声来,也跟着回了去。
躺在榻上,顾瑶有些小激动。
她回忆着方才常正轩的话和表情,总觉有些暧昧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
兴许是看着自己可怜,再给个东西叫去当了?比三百两银票值钱,那少说也有三百两了,不管怎样,钱在手里有活路,哪怕阿初怨她,她也是要为之后的事计划的。
这个时候,骨气并不能让你体面的活着,有取便有舍,有得便有失,况且,还不知道是谁“失”了呢。
她安心地睡了过去,可隔壁的常正轩却一夜无眠了。
她接了自己的九孔玉笛…她接了…
哪怕这个接不是“接”,不管怎样现在她手里了。
他胡思乱想着。
自己见过不少官商家的小姐,却还从未这样对一个人有兴趣过。
她的一言一行不受约束,性子爽朗真实,心直口快,跟那些小姐们忸怩作态的样子刚好相反。
也不对…
自己不过就是对她感兴趣好奇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她的身份不明,家世也不清楚,即便是自己真的看上了她,父母那关还不知过不过得了。
况且,明年他是要参加秋试的,到时若是考入会试…
哪怕暂且不说这些,单她现要去哪里自己都没有打听出来,又如何去想这么多呢?
常正轩长出了一口气。
不能说他的想法不对,自古婚姻都是门当户对,即便女子可高嫁,却同攀不是一回事的。
这便是世家子弟皆有顾虑,而他,便是其中最典型的那一个。
他喜欢顾瑶的性子,无非就是因为自己做不到那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