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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寺前来来往往结着伴儿的姑娘们,和许多并肩而行的年轻男子,想都不用想,梁初便知这里是做什么的。
好在祁修元并不打算进去,只是寻了一间酒馆的角落坐了下,便无形中掩了她的些许落寞。
她同贺举祯来过这样的寺庙,虽然不是在上元夜…
这酒馆外紧挨着河道,中间连着一条短桥,桥上桥下来来往往的人儿手中都取着一盏红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皆有。
有人蹲在河边放入河中祈愿;有人挂在寺庙外的那颗姻缘树上,而后入内求签;有的就在桥上抱着盏天灯,等时辰一到燃放升空。
这习俗与一般无二。
“你是个姐姐呀!”被秦旭之放回地面的白毓昂头惊讶着,“怎么穿得跟乐哥哥一模一样呢?”
也没有一模一样吧…
梁初回了神,撇开这个问题,朝白毓咧嘴一笑,却发觉自己戴着面具,她似乎看不见。
“她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白毓被祁修元抱在腿上,纳闷地抬头问着。
“没有啊。”祁修元道,“她冲你笑了,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那为什么我看不见你就能看见呢?”她伸手摘了祁修元脸上的面具,“为什么你和她都有这个东西,就是没有我的呢?”
“因为毓儿脸小,戴不上啊。”
听着这话,白毓不觉拿着那面具在自己脸上比了比,而后很确定地说了一句。
“嗯!你的脸大!”
引旁边的梁初笑出声来。
“我戴戴你的行吗?”
白毓伸手向她讨要,梁初便摘了递了过去。
“比乐哥哥的小,可是还很大呀!”
说着,还了回去,这才看清梁初的脸,便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待小二上了酒菜,白毓很懂事地将肉都推到梁初跟前。
“你瘦,你多吃!”
梁初笑着应声,见祁修元动了筷子,便象征性地夹了一口。
“不吃了?”白毓问。
“……不饿。”梁初摇摇头。
“噢…我也不饿!”
说着,从祁修元腿上跳了下来,走到梁初身边伸出手道:“老秦不爱陪我玩儿,我想去那儿看看!”
“没良心…”
秦旭之难得发声。
刚才是谁背了她一路的?转眼就给忘了?
白毓瘪瘪嘴,转身朝他做了个鬼脸,“我知道你不乐意跟我玩儿!我又不是傻子!”
梁初闻声,笑着起身牵起白毓的手,“你想去哪儿?”
“那儿!”白毓指着那条短桥,“我也要那个大灯笼!”
“那你还得求我。”秦旭之在旁若无其事地说道,“钱都在我身上。”
这话说起来竟有些得意的感觉。
白毓顿时不出声了,委屈吧啦的小眼睛昂头看向秦旭之,又朝祁修元瞥了一眼。
半响竟无一人接话。
梁初亦有些尴尬,她确实身无分文…
满意地看着白毓生气地跺着脚,转身就要自己出去,而梁初正手足无措地跟了上。
秦旭之才大步流星地过去将白毓拎了起来,同祁修元知会了一声,往桥那头买天灯去了。
趁着这个与祁修元单独一起的机会,梁初开口问了起来。
“公子预备何时回京?”
视线锁在白毓身上,祁修元并未回答梁初这个问题。
“你知道她是谁吗?”
顺着祁修元的视线看去,梁初摇摇头。
“宁王白世昌的孙女。”祁修元轻笑。
宁王白世昌…的孙女?
白封的女儿?
梁初自然是惊讶的。
不是因为白毓的身份,而是因为白毓这般身份,却能叫祁修元单独领来这人多嘈杂的上元夜,身后竟未跟着一名王府的亲卫?
“你这副模样…像是我要拐了她一般…”
祁修元笑着。忽叫梁初察觉什么。
“公子住在宁王府?”
话是在问,却是肯定的。
还不笨。
祁修元这样想着。
“所以…你若是怕我食言,大可来宁王府做个女婢,到时回京,即便我想不起要带着你,你也能很快地提醒我。”
“公子若会食言,便不会这般坦然告知。”
她是信他的,从飞云庄见到他那一刻开始,她便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的承诺。
只是太过着急,不想这般安逸许久罢了。
“可你若信我,便不会三番两次问这同一个问题。”
“……”
“至多三个月。”祁修元给了她一个答复,也给了自己一个时限,“在此之前,你应该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他提醒着她,亦想帮她。
“那个不知究竟叫蔡韵儿,还是叫顾瑶的姑娘…”
梁初眼神微滞,发觉面前的这个人极容易看透自己的心思,当下竟有些细思极恐。
他知晓自己回京的目的,既然愿意帮自己,便等同于默认了自己要做的事,或者说是要帮着自己去做那件事。
而对于他为何要帮自己,或者说是要如何利用自己,她心中的猜测是否又是他真正的心思,她却不明白了。
见梁初顿时眼神戒备,祁修元立刻止了这个话题。
他托着下巴歪头看向桥上。
“也不知这个时候,可有人想得起我…”他有些落寞,却又忽而看向梁初,嘴角一扬道:“我却知道,有人在想着你。”
梁初一愣,脑中立刻浮现出贺举祯的身影。她掩饰着,扭头往对岸看去,却不见秦旭之和白毓。
“看来…你也在想着他。”祁修元正色道,“只是你们的将来,注定再不会相交了。”
“那公子呢?”梁初反问,“这灯火满天的上元之夜,公子又在想谁?”
这一问,正对了祁修元的胃口。
“想你啊!”
这般调侃着,他料定梁初不敢同自己发脾气。
只是见梁初双手紧握脸色微沉,又忙补了一句。
“只是这个‘你’还不知是谁,也不知…今后会否能同你一般能坐在我对面。”
这话有些讽刺。
原先心中那个人已然不会再坐在自己面前了,以她的身份,怕是见一面都难,即使见了,也要行君臣之礼的。
或许她也未曾想过,今日的他竟身在昌州,日日想着如何算计她的至亲…
不过,连他自己也未曾想过,曾经住在心尖的那个人,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