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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了这长乐街一坊之大的郡王府,无疑不显示了皇家对祁修元的偏爱。
矾岩雕刻的云游四海照壁前,三间朱漆大门顶上一块御笔亲赐的匾额,左右两扇角门亦是富丽堂皇。从府门入轿厅,之后便是大殿,祁修元抬头一眼:乐安殿。
“你什么意思!”李恩泽沉着脸追上柴已瑞,回头留了一句话:“你府上的人都是我选的,放一百个心啊!”
祁修元会心一笑,跟着他们入了大殿。
立时便上来一群家丁齐齐在殿外跪下,异口同声道:“恭迎郡王回府!”
从后门而入的李律身后跟着严谨和顾瑶,顾瑶见这架势,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呦!你回来了?”李恩泽笑着,“我还以为你不要你家珍儿了呢!”
“李公子别先数落我了。”李律说着,引了顾瑶和严谨进来。
他们二人还未开口,柴已瑞便先打断道:“有什么话待夜宴之后再说,你若再不快些去换身衣裳,我们两个都要被你连累的。”
“也是!”李恩泽道:“你倒是无妨,我们去迟一步也是要被记得的!”
这般说着,自然要先将眼前的事撇一下。
于是,顾瑶和严谨被一个家丁带去了玉华殿,旁…便是梁初方进去的归一阁。
……
宫里的内侍一个接着一个来请,倒比自家人来的又快又勤快。
祁修元慢吞吞地换了身衣裳,叫等待外头的李恩泽急得不行。
“老三换身衣裳,比那些个姑娘们都麻烦!”
话方毕,祁修元便从室内出了来。
一件月白深衣,一块墨玉平安牌,在这月色的衬应之下简单净雅,俊逸非凡。
“啧啧!这又不是迎你的宴席,你要比美去?”
李恩泽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殿外走。
“若是迎我,定要穿得同你一样了。”
祁修元回敬一句,带笑同柴已瑞跟上。
三人骑马而行,身后跟着司甯和秦旭之。
尽管已是入夜,却仍是引得长宁街上行人的注意。
被引着入了宫门,立有两名内侍提灯上前,引着三人去往崇华殿。秦旭之和司甯则便被迎来的内侍引去了别的地方。
一路经过数条宫廊,走的李恩泽都不耐烦了,这才到了临近崇华殿的那条道上。
虽然不是近在眼前,到底也是有些盼头。
以防失言后叫人听了传去,三人并未怎么开口说话。
待到了殿前,李恩泽方松了一口气,便又沉了脸。
“瞧瞧这是谁!”
他说着,示意旁二人去看。
一身玄衣如夜,一指玉戒在身。
贺举祯就站在那里,不入殿,亦不向前,他目光如炬地看向祁修元,嘴角一扬,似乎是在等着他的靠近。
“找你的。”
柴已瑞说罢,示意李恩泽同自己径直入了殿中。
反正他们也不在同一席。
“许久未见,郡王别来无恙。”
贺举祯先开了口。
“许久未见,将军仍是意气风发。”
祁修元伸手往前,“将军请。”
他这一低头,眼神忽然停滞在贺举祯腰间的那块白玉上,却只一瞬,立刻将视线挪开。
贺举祯未曾发觉,亦抬手道:“郡王请。”
二人并肩入了崇华殿,引殿中的人皆投来疑惑的目光。
这夜宴请的皆是朝堂上的官员和王亲贵族,上上下下数百人之多,自然便可从席位上看出分别来。一品官爵在前,二三品居中,四五品居后,至于五品之下的,并没有那个资格可以进来。
祁修元与贺举祯相隔五席之远,倒是与贺济莲相对而坐,而贺济莲上首那一位置,正坐着自己的父亲,祁廉山。
他只看了一眼,便再没朝那个方向看去。
此番设宴,并不是迎接宁王世子白世昌,而是北朔特有的一个迎春节。
这日,皇上皇后要协同臣子们去往大业寺上香祈福,以求春种之后得以丰收。夜时宴请群臣,以示这一年真正忙碌的开始。
一句尖细的高喊声从殿外传来。
殿中的人皆闻声起身,跪于席旁。
六名宫女分行两旁,各提着一盏琉璃宫灯低头开道。
后头缓缓从龙辇上下来一人,着褚黄龙袍,袍上并绣盘龙团纹,间以五色祥云,腰间饰九块腾龙白玉片。
尹墨转身,将凤辇之上的祁太后扶了下来,而后搀扶着往前。
后头的白珝着一件紫绡鸾鸟朝凤服,头戴六凤凤冠,亦搀扶在祁太后左侧。
祁太后缓缓坐在殿上,待尹墨和白珝皆入了座,这才抬抬手,示意下跪的人起身。
“今日迎春节,在此犒劳各位爱卿,多的…便不必再说。”
尹墨说罢,抬手示意,那内侍便高喊一声。不时便有乐师舞姬踩着碎步快速走入殿中,琴声一响,开始了今夜的饮宴。
作为初来京都的“客人”,白封受到了极为特殊的待遇,坐在了右手第一席上,之后才是诸王公主。
尹嫣的来迟是可以预料的,她的母妃没有资格出现在这场夜宴上,她便不愿去寿康宫与祁太后一同出现。
到底是年纪还小,不懂这些,即便身边有个玲珑剔透的琉瑛,可手把手亦教不会她这些。
尹嫣穿着那件广袖青绫裙缓步走入殿中,在众目睽睽之下面无表情地朝祁太后和尹墨各欠了欠身,对白珝,便更是敷衍。
“嫣儿来迟,请太后赎罪!”
祁太后端庄持重,面上带笑地使尹嫣起了身,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引她过去。
尹嫣迟疑了片刻,扭头看了一眼旁席上正低头饮茶的祁修元,极不情愿地上了石阶,被祁太后拉着手坐在了旁边。
只是她的视线,始终盯着那个从未抬头看过自己一眼的祁修元。
她眼中的欢喜和兴奋,渐渐成了失落和无望。
贺举祯的位置正可以瞧得见尹嫣的表情,隔着殿中起舞的舞姬,他亦看得清祁修元的反应。
他是个捉摸不透的人,同时在有些方面,却又很容易叫人看透。
比如方才殿外那几句话,虽然听来没什么,却能察觉到与在介溪不同的生疏和敷衍。
他定是察觉出了什么。
贺举祯这样肯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