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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亦栀没有选择跳进房间，而是就在窗台边坐下了。她仗着自己并不是脆弱的人类，并不担心自己会从大开的窗上掉落下去。这么高的大厦，风已经不是那些在地面上被重重建筑切割粉碎的温柔了，而是很有劲地吹拂着。黎亦栀很奇怪地看着都邈似乎有点失神的样子，歪了歪脑袋问：“怎么了，都先生？是不是觉得我来这里很让你惊讶？”
她笑眯眯地，望着屋子里的那个人。都邈正抱着胳膊，微微皱着眉头，没有回答她的话。
黎亦栀也并不强求都邈的回答，而是说：“我是来对你说谢谢的，你又帮了我。”
都邈一顿，然后说：“你已经说过谢谢了。”
“那不过是一条手机消息，不够诚挚。”黎亦栀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那个龚恭买的行子，“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送你一个小礼物吧。”
那个行子安安稳稳地躺在黎亦栀的手心，行子不大，正好和黎亦栀的小手差不多。都邈盯着那个盒子，却并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
都邈双手抱臂，沉默地站在那里。似乎是一个拒绝的姿态，但只有都邈自己知道，他现在有点手足无措。
在都邈的记忆里，他似乎没有收到过别人正式的、却又不带讨好意味的那种送礼，更何况这样一件礼物，来自于黎亦栀。他不太知道该怎么接。
黎亦栀等了一会儿，都邈仍旧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夜风微凉，卷起她的发梢，缠绕在指尖。都邈的眼睛，便停留在指尖的发卷上。黎亦栀人类的形态是能很好地混迹在人群当中的黑发黑眸的普通模样，但在月光下，都邈似乎错觉她的发尖正在微微泛着红光，是那种漂亮的、宝石一样的红色。
黎亦栀又等了一会儿，悬狸耐心不佳，且还并不熟悉人类的礼仪，只以为这是属于人类的那种假模假样的客套，于是就回忆了一下电视剧里看到的两个大妈之间互相送东西的时候是怎么假客气的，干脆从窗台上轻轻跳了下去，两三下蹦跶到都邈的身边，把行子往它的口袋里一塞：“你收着呗，不用跟我客气的。我也不是说用这么个小礼物和你帮我的这个大忙两清，我会记得你的人情的，等我变成大妖怪了，你需要我的帮助的时候，我会帮你的！”
黎亦栀拍了拍胸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变不成大妖怪的可能，提前不知道多少年许下这种诺言。
都邈挑了挑眉，没有点破黎亦栀的这个许诺有多假大空，而是问：“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黎亦栀一顿，一时回答不上来。东西是龚恭买的，是包兴送到她手里的，包兴不知道是什么，她一时犯懒也没有再特地去问龚恭，没想到都邈会问得这么直接。
黎亦栀立刻挑起一抹完美的假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是个……惊喜呀！”
早就知道礼物根本不是黎亦栀买的的都邈发出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