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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坏事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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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腾信不信命?他不知道,也不懂,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难受!水没得喝,东西没得吃,臭老头还说外面的人听不到自己说话,这不就是想整死人嘛?!

人呢?我才活了6年,这就要走了?不不不,不会的,爹妈不可能不管我,老头子看着慈眉善目,虽然有些讨厌,但对人是很好的,没有理由啊!

“老头……老先生!放我出来!我好好学习就是了!”

“先生?老师?在不在啊?爹?”

安安静静,没有人回答。

折身回来坐在茶台前的桃东叹了一口气,然后盯着徐小腾的房间,一动也不动,手上抬着的茶,半滴未喝!

他是完全看得见,也听得到徐小腾的一举一动的。叹了叹气,一口将茶喝了下去,收起桌上徐伯客留下的东西,起身往学堂走去。

……

竹屋内,雍兰正洗着衣服,突然一下子跪了下去。远处山上,徐伯客踉踉跄跄飞奔在路上。

嘭的一声,徐伯客一下子撞开了竹门,冲向瘫软在地上的雍兰:“兰儿!”

雍兰只是说了一句:“这么快吗?!”随后瘫软下去。徐伯客仔细查探了一下雍兰的状况,发现只是昏了过去的时候,徐伯客自己也顺势倒了下去。

桃西和桃北同时出现在屋内,分别将倒在地上的俩人扶起来,桃北负责运功疗伤,桃西则往俩人嘴里分别丢了一颗药之后,就开始就地调制起药来。

长长阶梯之上的亭子里,光芒大作,有一个背着长剑的男子出现在了阵法最中央,丝毫不受阵法的影响。虽然是白天,但是云层上的景象,就像是黑夜一样,只有亭子里有光。

书塾里,收起东西的桃东赶紧走向关着徐小腾的房间,边走边嘟囔:“还是操之过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但是现在很急啊!老二啊,要不你先……”

亭子里的男子摸了摸剑柄,呵呵笑道:“你好好稳住!我这边不用你操心。”随后又保持警戒的状态!

哐当一声,徐小腾的房门被打开,只见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徐小腾,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有些怪异。

徐小腾竟然没有发火,更没有狂躁,一开口说的就是:“刚才,我被吓到了,但我不知道是啥吓到的,先生,是不是你搞的鬼?”

桃东本就有了片刻的心不在焉,直接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徐小腾一听,立马回复原来的样子,转了转红红的眼睛,整理了一下措辞,还学着以前学生们给先生行礼的样子行了一个师生礼:“先生,我现在很渴,想喝水,也想洗个澡,哪怕是冲冲汗也行。您看?是……否……可以?”

结果桃东答非所问:“你觉得你阿爹怎么样?”

“我阿爹?很好啊,只是有时候很严。”

“那每天的历练,你觉得什么最难?”

“那还用问,当然是爬山啊!”

“那你现在能爬山下山了吗?”

“从第一天,不,应该是第二天,我就会了呀!不是……先生,我现在真的很难受啊,能不能先喝喝水,然后冲冲凉再说啊!先生,是不是我父亲没给够学费啊?”

老人叹了一口气,对徐小腾的问题直接不搭理,又继续问道:“那你到现在为止,有钓上来一条鱼了吗?”

“没有。”

“那你知道我平常都是教什么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地下旧址里王侯将相,分别都是做什么的吗?”

“记不得了。”

“徐小腾,记住了,我不管你是不是经常每天爬两次山,所以才会爬山的,但是,你做过了,听过了的东西,却一样也不会,一样也没记住,这才是最难的!爬山不难,只不过快一点,或者慢一点罢了!”

徐小腾心中纳闷:老先生这就开始给自己上课了?可自己听不懂啊!

实际上,潜意识里,徐小腾已经记住了这句话了。因为老先生让他重复刚才所提问徐小腾的问题。

徐小腾一一作答,每记起一个问题,说出口的时候,总感觉哪儿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老先生一直听着,侧身对着徐小腾,就像是在发呆一样。

有一阵风拂过,亭子边的竹子簌簌作响,桃花漫天飞舞,掉到了老先生和徐小腾的身上,安安静静地停了下来,随后又飘到地面上,最后又飘到了水里。

徐小腾早就说完了,老先生还在发呆。

“先生?”

如梦初醒,老先生转过头来,不愠不怒:“跟我来。”

走到亭子里,老先生给徐小腾倒了一碗水,最后徐小腾喝了两碗。

“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传学生,记住,即使这样,你目前还是我的学生里面……最差的那个!”

“学生们都叫我桃先生,你也这样叫我吧!”

徐小腾感觉很不爽,本来很渴,觉得水很好喝,可现在却有些喝多了,胃很难受。

老先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去吧,就在刚刚你那间房的后面一间,能冲凉。”

“桃先生,你不会又骗我,然后把我关着不放出来吧?”

“不会,去吧!”

没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簌簌的水声。

老先生离开茶台,还没完全起身,就已经站在了桃西和桃北的身边,桃南同时出现在了屋内。

此时,桃西早就调好了药剂,并喂食了徐伯客和雍兰俩人。

只见这俩人身影模糊不定,就像快要消失的一样,桃北多次弄了隔离罩,死死支撑,都差点被弹飞,幸好有桃西的药支撑着,这才勉强控制下来。

早之前,雍兰还好一些,徐伯客早就吐血多次,几乎是七窍流血的凄惨模样了。此时的俩人虽然身形有些不稳,但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桃东左右踱步,桃南则坐在门口,桃西一直望闻问切的模样,而桃北已经是满头大汗。

“都说了,有事没事多锻炼,你不听,就只知道玩雪,花花草草也能玩啊!也不至于现在救恩公都这么摇摇欲坠的样。”

桃南,可真啥都敢说,不愧是练家子的直性子。

……

雍兰走在粘稠的彩虹泥浆上,前面是一个跟自己长得差不多的女子,笑盈盈看着她,后面是自己沉睡的丈夫和活蹦乱跳的孩子。

虽然女子跟自己很亲近的样子,但雍兰确定,自己并没有孪生姐妹,甚至连兄弟姐妹都没有,所以一股越来越让她害怕的恐惧感促使她转身往回走,但是却怎么也走不动,别说调起仙元,自己此刻连动都动不了,比凡人还不如,话也说不出来,周围出奇的安静,只剩雍兰心中的慌张和恐惧。突然间,脚下一空,雍兰只感觉自己像飞着一样,极速往沉睡中的丈夫撞了过去,惊慌中扭头一看,另一头的那个女子已经消失不见。

在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竹海之上,徐伯客坐在一把精致的椅子上,椅子是横飘着的,徐伯客的脸往下,紧接着椅子越飘越高,远了,这才看到竹海顷刻间组成了一张脸,跟徐伯客也比较相似,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突然间椅子往下极速掉落,人脸也跟着逐渐缩小,嘴唇不断动着,眼睛却呆滞不已。如此循环,让一向很稳重的徐伯客都弄得心慌想吐。正当自己极其难受的时候,椅子飞速升空,距离竹海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云层里。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夫妻俩一改期间不见好转,一直维持现状的样子,俩人开始眉毛微动。桃北突然说道:“咦?怎么……”

还没说完,雍兰就已经醒了过来,痛苦地挣扎了一下之后,赶紧看向自己的丈夫,像是约好了一样,徐伯客也幽幽睁开了眼睛。

俩人默默不语,坐着适应了一下现在的状况之后,便都下了床来,对着东南西北四个人深深鞠躬。

四人难得惊慌失措,鞠躬回礼,就差差点跪拜了。

徐伯客站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四人:“我与爱妻,或许要去追随命运的脚步了,以前我还跟雍兰说,我不信命,但是此刻,我不得不信,但我不认命。或许,我很快就会离开了,雍兰也一样,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会被命运带去哪儿,腾儿是否也会有着自己的命运。”

桃东拱手:“恩公,这些事情,我四兄弟没经历过,但能感受到,恩公是很特殊的一群人,就如以前看到那高高在上的仙家修行阁一样,总有人得道成仙,然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从来没有人再回来过。所以,这也许不是坏事。至于腾儿,我们会竭尽所能照顾好他,教好他。”

“有时候,我们都眼高于顶了,一切只能看腾儿的造化了,说不定,等哪天我们夫妻俩又回来了!”

桃南拱拱手:“恩公,不说别的,我是个练家子的,可不像桃北那种玩魔术杂耍的,对于这种事,我没有任何感受,也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我敢确定的是,以后的腾儿,没人敢欺负,因为他有那个能力不让人欺负,另外,我不是邀功!”

徐伯客笑了笑:“当年的事,不值一提,你们不要一口一句恩公,徐某人或许就要离开,你们应是我们夫妻俩再加上腾儿的恩公才对。”

桃北接话道:“先不要说这些客客气气的话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守着你们,免得出乱子。”

……

桃东渐渐消失在屋内,重新出现在了书塾茶台前。恰巧,徐小腾刚冲完凉,正在阔步往这边走来,远远地就喊道:“桃先生,我今天就可以上课了吧?”

桃东呵呵一笑:“是的,待会儿我会单独给你上一课,就当学前课了。然后你就可以休息了,如果想回去也行,明天来早点;如果不回去,那今晚就在这休息,明天早上去见你父亲。”

“哦!”

……

黑影越飞越高:“放一天假就放一天假吧!明天是我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天了,有些事,你不让我做,我也要做!”

随后,他以一张扭曲得看不出五官的脸盯着地上的老翁:“你还是继续去钓鱼吧!我无权要求你站在我这边,因为说不定你离开这了,可能还是蹲在我头上拉屎的那种人,那我可就倒霉了!我看不清你......”

……

外面微风习习,里面徐小腾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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