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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音只觉得心里“咚咚”狂跳,忙错开了目光,把脑袋埋在枕头里,说话瓮声瓮气的:“奴婢多谢大少爷的救命之恩。”
袁锦安的目光落到小丫头绯红的脖颈处,嘴角不由的翘起。
“那你要怎么答谢爷?”他低笑了一声,拔开了药瓶的塞子。
竹音犹豫了一下,伸手在袖子里掏了两把,递了过去:“爷,这是您让奴婢给做的香包,奴婢做好了。”
袁锦安怔了怔,接了过来。竹青色的缎子,深绿色的绣样,小丫头的女红确实不错,阵脚细密,绣样严整,戴出去绝对不丢人。
才一天时间,她就做好了这个香包,想必花了不少工夫,袁锦安心中一荡,立刻就把香包系在了腰上,微微一笑:“不错,看来爷交待给你的事你很上心嘛。”
竹音干笑两声,她之所以忙成这样还紧赶慢赶的做这个香包,就是怕这位爷又会突然发难,因此想着早点给他交待。要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大晚上的找有灯笼的地方,以至于遇到了钱攸那个遭瘟的男人。
但在袁锦安看来,这就是小丫头重视他的表现,因此心情极好,摸着她乱糟糟的头发,柔声道:“你放心,有爷在,往后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竹音乖乖的点了点头:“奴婢相信大少爷。”
“乖。”袁锦安说着,便伸手去掀被子。
竹音这才注意到这位爷的手里拿着金疮药,一副要给她上药的架势,不由的花容失色!死死的攥紧了被子!
“爷,还请让红莲姐姐进来罢!”她可怜兮兮的说。
袁锦安眯起眼睛:“怎么,你嫌弃爷不成?”
“当然不是!”竹音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爷是什么身份,奴婢怎敢劳动爷为奴婢……何况,何况……”
“何况什么?”袁锦安慢里斯条的问道。
“何况奴婢还要嫁人呢……”竹音眼泪汪汪的,若真让这位爷给自己上药,只怕所有人都会觉得自己已经跟这位爷有了一腿,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袁锦安脸色顿时一变!
“嫁人?你想嫁给谁?”袁锦安阴森森的开口,“竹音小丫头,你给爷听着,往后你就是爷的人!再肖想嫁人的事,爷打断你的腿!”
竹音一听,顿觉失魂落魄心神剧裂!
妈呀,最可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这位爷竟是真的要趁机收了自己!她果然没料错哇!
“大少爷你饶了奴婢罢!”竹音悲从中来,又因身上疼痛难忍,竟撑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被周氏打板子的时候她都没哼一声,此刻却绷不住了,着实委屈的紧!
袁锦安愣住了,继而大怒!
自己难不成是洪水猛兽吗?这小丫头竟这么不识抬举!袁锦安快气疯了!
“不许哭!”他恶声恶气的喝止她!
竹音瞧见袁锦安难看到极点的脸色,有些害怕,终于还是妥协了:“奴婢好疼,求爷让红莲姐姐为奴婢上药罢!”
闻言,袁锦安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看见小丫头瑟瑟的样子,有些心疼,终于决定还是先让这丫头上药,遂站起来,沉沉的望了她一眼,方走了出去。
很快,红莲又进来了,拿着药瓶,边为她上药边笑:“也就你能惹的这位爷怒气冲冲了。”
竹音吸了吸鼻子:“我瞧着……大少爷脾气很不好。”
“那是对你罢!平常爷很少发火的。”红莲好笑的说。
竹音扁了扁嘴巴,心中万分不解。既然袁锦安不是那种坏脾气的人,为什么偏偏与自己过不去呢?
红莲的手很温柔,不一会儿药就上好了,那种火辣辣的疼痛也消了许多,竹音不禁松了一口气。
“多谢红莲姐姐。”
“大少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呀,别跟他顶嘴。”红莲嘱咐了她一句,方走了出去。
竹音郁闷不已,她见着那位爷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别说顶嘴了,声音都不敢放大了,谁知道哪里又惹这位爷不开心了。正想着,袁锦安大步走进来,衣服下摆一撩,在她的床边坐下了。
“现在跟爷说说,太太为什么要罚你?那钱攸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袁锦安沉着脸问道。
竹音察觉到这位爷的不快,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而袁锦安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到了最后,他额角的青筋都开始剧烈的跳动!
“这么说,那钱攸强抢你不成就诬陷你偷他的玉佩?”袁锦安攥紧了拳头,脸色沉的可怕。
竹音忐忑的点了点头。
袁锦安冷冷一笑:“好个钱攸,袁府竟养了一头白眼狼出来!”
竹音垂着脑袋不敢回话。
袁锦安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如今太太只怕已经恨上你了,大厨房那里就别去了,往后就待在聚福院吧!”
竹音咬了咬嘴唇,心知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可心底还是有些不安:“奴婢在聚福院能做什么呢?”
“做扫洒丫头怎么样?”袁锦安的语气有些讥诮。
不料竹音听他这么说反而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便好,奴婢愚笨,也只能做些杂活了!”
反正只要不是通房丫头,做什么她都不介意!
袁锦安哪里看不出来这小丫头的心思?不禁气结,冷笑道:“只是你要知道,在爷这里干活也是没有月例的,任何地方没做好都要扣钱!”
“红莲姐姐也没有月例?”竹音表示不信。
“她当然有。”袁锦安悠然一笑,“但是你还欠爷五两银子呢,忘了?”
竹音一阵气闷,想了想,期期艾艾的说:“那……那五两银子还了后,奴婢就能有月例了吗?”
“嗯。”袁锦安微笑着点头,“你的月例银子是十文,这么算下来,差不多四十年时间才能还清。”
竹音吓得声音都变了:“十文月例?四十年?”
“洒扫丫头的月例就这么多。”袁锦安随口瞎扯,因为竹音是二等丫头,他才知道二等的月例是二钱银子,至于扫洒丫头多少月例,这位爷怎么可能知道,反正往少了说就没错!
“爷,您逗我玩的吧……”竹音又想哭了。
袁锦安笑的人畜无害:“你若愿意贴身伺候爷,不但每个月二两银子的月例,爷还可以免了你的债。”
竹音挣扎了一下,期期艾艾的问:“像……像红莲姐姐那样吗?”
“红莲做的也多是杂事,可不算贴身伺候。”男人嘴角一翘。
竹音瑟缩了一下,哭丧着脸说:“奴婢……奴婢愚笨,还是先做扫洒丫头吧……”
袁锦安慢悠悠的说:“至少四十年哦……”
竹音神眼神一黯,小脸惨白惨白的:“奴婢会想办法把钱还给您!”
上回袁锦安吩咐红莲给她送去的半匹织锦缎还剩不少,拿出去卖了,多少也能攒点钱,至于剩下的债务只能再想办法了。不过是五两银子而已,月例虽然少,但在这府里攒钱的方法还是不少的,她就不信自己真能被困上四十年。
这样想着,她的脸色又镇定下来。
袁锦安的眸色蓦地变深。
他本以为在自己的步步紧逼之下,小丫头迟早会忍不住下去。可是没想到,她或许会愤怒,或许会没骨气的求饶,或许会跟他打太极,但竟始终不肯妥协。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一心要赎身出府?难不成府外有她的相好?丝毫没有追女孩经验的袁大少又想多了,并且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脸色也跟着变黑了!
“还有一点。”他冷冷的开口,“以后你既然要待在聚福院,就不许踏出院子一步,也不许跟任何聚福院外的人说话!”
“可是奴婢要做事呀!”竹音再一次目瞪口呆。每当她以为自己低姿态了,这位爷又会提出新的匪夷所思的要求!他的下限究竟在哪里!!
“你是个洒扫丫头,完全不需要出院门!”袁锦安不为所动。
竹音憋屈的要死!不许出院门,自己岂不是跟坐牢似的!可是跟这位爷有道理讲吗?有吗有吗??
她只好可怜兮兮的说:“可……奴婢的东西还在原来的住处,衣服什么的总要拿过来罢!”
“爷让你同屋的那个丫鬟帮你把东西收拾了,就放在柜子里。”袁锦安指了指房间的一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竹音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有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不得立刻就去看看自己的东西是否还完好。
袁锦安好似知道她的心思似的,微微一笑:“好好休息罢,爷明儿个再来看你。”
眼看着他离开房间,竹音顾不得自己还行动不便,小心的下床,扶着桌椅朝柜子那里走去。
衣服鞋子和镜子梳子什么的都在,但是她藏在床头的那个小包裹却怎么也找不到了!那里面可是她的全部家当啊!
小蝶很清楚她的小包裹藏在哪里,不会不给她收拾的,跟小蝶同屋了这么久,那丫头是什么品性竹音也清楚,所以绝不可能是小蝶吞了她的钱,那只能是……
啊啊啊袁锦安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竹音恨不得嚎啕大哭!
她的全部动力,她的所有希望,几乎都葬送在这里了!别说她现在没银子,就算银子充足,只要袁锦安不肯松口,她还是一辈子赎不了身。之前她只是不肯正视这个问题,总觉得只要钱还在就有希望,眼下是真的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她发了好久的呆,忽然被激起了一阵豪气!这位爷既然这般吝啬,她偏要在他的眼皮子的底下存够银钱!等到袁锦安娶了媳妇,那肯定就是当家媳妇,到时候她一定去巴结少奶奶,好让她允许自己赎身。
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的,她发誓!竹音咬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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