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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是赵叔。
他伸出两只手掌对着林羽裁,用止水般的语气说道,
“酗子,你看到了,我没有带武器,也没有要报警的打算,你的钱已经在你手上了,你放了她,我们各退一步。今天这件事就到这儿算了吧,你看怎么样。”
他话这么说,远处守在已经收起来的桌椅旁边,张阿姨可没有闲着,她已经一手放在了电话,眼睛牢牢地盯着眼前的变化。
林羽裁也知道自己没有动手的立场,这姑娘虽然说话有点狠,但也无非是因为自己穿成这幅样子,还带着一笔连数目都搞不清楚的钱。
这种情况,换了他自己也不见得会仁慈多少。
月亮已经落到了半山,月光的颜色也由原来的淡淡的米黄色变成了鲜亮的金黄,凌晨空旷的街道上连树都已经睡死了。之前还亮着灯的便利店里,那个看店的年轻人也已经靠在柜台边上眯着眼直点头。
林羽裁抓着的姑娘,手又温又软,虽然头发没有打理,但却并未散发出那种长期不洗才会有的油腻的气味。那个女生的体温和恐惧的颤抖穿透棉质的睡衣和破烂的t恤到达了林羽裁的身上。
他控制着一个活人,那人正在恐惧他,那个人认为他可能会残害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林羽裁就像触了电一样松开手,跳开了。
他低下头,说了声,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女生蹲在地上,眼白里爬满了血红的愤恨,整个眼珠肿了起起来,用一种能切开血肉的恶意看着林羽裁,颤抖着说道,
“去死!”
她把那个黑色的小钱袋砸到了林羽裁的身上。
林羽裁弯下腰,又鞠了一个躬,
“对不起。”
他捡起了钱袋,转过身,想要赶快回到车里,却又听见身后传来了女声的大喊,
“你怎么不去死呢!道歉有什么用&死了那么多人!”
林羽裁停住了脚步,
“对不起,但是我还能不能够死,还有人需要我救……”
“少说风凉话了!你这个魔鬼!”
她说这话的时候,鲜红的牙龈从嘴里露了出来,一种被咬到了的感觉从林羽裁的心口传来,他犹豫了一下,说道,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死,这钱——这钱我也得留着救命,但是我能做的事情,如果有什么现在我能做的事情,你告诉我吧,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哼。哼。哼。你能做什么?人都死了。你能起死回生么!”
“这个,我做不到……”
林羽裁撇开了脸,无奈地看着被月光照得亮晶晶的马路。
赵叔叔看着他,摇了摇头,上前把抓住了姑娘的肩膀,扶住了她,
“唉,阿琪,起来,来……算了吧,啊,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再这么折磨活人,也没有意义了。听叔叔一句劝,啊。”
他这么说着,抬头看着林羽裁,
“酗子,你走吧,快走吧,天快亮了,到时候来了路人,你就麻烦了。”
林羽裁看着这两个,咬咬牙,又转过身去,正准备上车,那姑娘又开口了,
“你留下一只手,我就原谅你。”
赵叔叔听到这话,一愣神,慌忙说道,
“哎呀,说什么傻话呢,酗子,你快走吧,她有点糊涂了,天色太晚了……”
“我才没有糊涂!”阿琪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羽裁,“我才没有糊涂!你不是说你能做的吗?我要你一只手!你这个能做到吧!你只要留下一只手我就原谅你!”
“酗子,你别听她胡说,哎呀!这丫头,怎么搞的,别人也没为难你什么,你——”
“我说!姓林的!我要你切一只手给我!你刚刚不是答应得好好了的吗?怎么现在又怂了!你个脓包!”
林羽裁感觉到自己背上被石子砸了,那石子不算小,但砸上去的力道并不大。
应该是那姑娘扔的吧。不过,也许是这个世界也说不定。
他受够了。
林羽裁这样想着,转过脸,平静地说道,
“如果我切下来一只手,你就能原谅我?”
“你也傻了吗?!酗子,你还年轻啊,千万别冲动啊!”
“你先砍。”
“我只要切了这只手,就会被原谅吧?”
“你砍啊!”
“酗子你别啊,我——”
赵叔叔站了起来,向林羽裁跑了过来,他已经感觉到这事情的发展有些失控了,但等到他反应的时候,已经晚了。
林羽裁从肩膀下面,把自己的大拇指伸了进去,摸到了关节之后,用力一拔。
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他抓着那只手,走到了那个阿琪的面前,扔到地上,那个阿琪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需要这只手,不过这时候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林羽裁能够说的也只有,
“给你,原谅我吧。”
转过身。
一步。
两步。
三步。
果然比他想象得要疼。
林羽裁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阵发白,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停下脚步,顿了顿,发动了“长生”强行封住了伤口,原本向外喷涌的鲜血向关了水龙头一样停了下来。
林羽裁蹒跚着,椅着,走到那一袋子馒头面前,抓起来一个,咬了一口,没敢多吃。
他没有提那个袋子,叼着馒头径直回到了车里。
坐到驾驶座上之后,他原本想马上启动车子,离开这里,但启动按钮似乎像是会动一样,怎么也按不准。
花了一番功夫之后,他终于按下了启动。
听着车里熟悉的咔咔声,他身后传来了这样一句话,
“鬼市现在是应天港北面的应天市场,你去那里找洪爷!”
林羽裁无力地笑了笑,把叼在自己嘴里的馒头摘了下来,转脸又看了看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她依然是静静侧脸靠着车窗,整个人一动不动,依然是略显消瘦的脸颊,但现在明显目光没有之前那么灼热了。
他似乎还听见了小女孩用近乎于嘟囔的声音叫了一声哥哥。
现在我该去哪里找水来把这个馒头化成糊糊呢?
林羽裁意识模糊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