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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部长得像只猿猴、身子像个倭瓜的“河童”,自称是已经淹死的叶明山,追着朱辉索要铜镜,只好当着伊势祯的面,让琉球水手将其揭穿,那“河童”依然不死心,韩小玉悄悄取出铜镜一照,此人在镜子里倒没什么异样,不过,他能从深海中救出伊势祯,说明他必有异于常人之处。
水晶球本来就是人家萨满的,伊势祯不敢强行索取,水晶手镯已经送给当地部落首领阿巴特,也不再去管它了,他拿出国王的诏书,强令朱辉交出两枚戒指,用来确定宝藏所在的水域,尽快让“河童”下海寻宝。
通过“河童”来验证,这两艘“关船”都没去过奥塞亚,朱辉判断,伊势祯和稚子王后必有阴谋,为搞清真相,继续对他礼遇有加,但不能再让他为所欲为。
于是,朱辉把那枚能探知金约柜的戒指还给萨满,波斯猫身上的“所罗门指环”交给伊势祯,并特意说明,这本是属于稚子王后的,现在把它还回去,至于其他的几件宝贝,自己没有权力支配,如果伊势祯非要不可,就让他自己找萨满和阿巴特去要。
伊势祯气得哑口无言,决定动用禁卫军制服萨满,朱辉看在眼里,却没干预。
这天中午,刚刚下完一场暴雨,天气非常炎热,萨满抱着水晶球在甲板上睡着了,忽然感觉背部一阵酸痛,转身观瞧,发现有几个禁卫军正端着火绳枪,半蹲在地上朝自己瞄准射击……
好在这身鱼鳞甲救他的命,萨满顿时怒火中烧,把手中的水晶球丢在地上,平地跃起一仗多高,挥动双臂、宛若大鹏展翅,朝着那几个禁卫军就扑来了,瞬间扫到一大片,就在他准备像对待月代头那样,要一个个结束他们的性命,朱辉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晃动身躯将他拦住了……
“朱将军,你快闪开,这不关你的事,他们想暗杀我,我必须要对他们进行报复。”
朱辉双手抱拳,诚恳地答道:“尊敬的萨满,请给我一个面子,在下知道,这不关他们的事,是有人假借国王的名义狐假虎威,他们是无辜的,请原谅他们吧。”
“不关他们的事?如果没这身鱼鳞甲,我已经被他们杀掉了。”萨满显得很愤怒,质问道:“那你说说,这到底关谁的事?”
朱辉往四下观瞧,伊势祯吓得跑没影了,但现在还不能让萨满杀掉这家伙,否则,将来给奥雷托国王没法交待,只好解释道:“其实,这谁都不怪,是这些忠勇之士寻宝心切太强,想让你交给手上的戒指……”
萨满立刻打断他的话,气愤地讲道:“你不必替坏人开脱,我知道是谁,现在我就去找他算账。”
“且慢,尊敬的萨满,凡事都要有证据,不能空口无凭。”
“你说什么?空口无凭!”
朱辉点点头,答道:“不错,仅凭别人一句话,或者凭空自己的臆想判断,就让人家来承担责任,这是很不明智的行为。”
萨满有些想不通,问道:“我知道你和那个混蛋的矛盾,难道你还要给自己的敌人辩护?”
朱辉摇摇头,微笑着答道:“我不为任何人辩护,尊敬的萨满,你知道,本将军奉先王和国王之命,在这里守护一笔宝藏。对我来说,不管谁来寻宝,他都将是我的敌人,但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你曾亲口对我说过,等你回到自己的领地,将会率领海里的蓝鲸、白鲨前来寻宝,难道说我你说过这句话,就找借口把你杀掉?”
萨满发出一声怒吼,接着问道:“或许将来我会是你的敌人,莫非这一次是你指使的?”
和这些“野蛮人”说话,总是有理说不清,朱辉把禁卫军一个个拉起来,对他们讲道:“你们这些无事生非的家伙,对本将军可有一丝尊重?”
这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挂满愧意,呼啦一声跪倒在朱辉的脚下。
有人低声答道:“请将军大人原谅,是我们错了,今后愿听将军大人的指挥。”
朱辉厉声问道:“你们错在哪里?”
“我们误以为国王陛下要寻宝……”
朱辉紧接着再问:“那么,国王陛下可曾下过寻宝的密令?”
“确实让拉巴尼监督将军大人寻宝……”
“不,拉巴尼是个笨蛋,他错误理解陛下的意思,由于前来寻宝的人太多,陛下认为,这笔宝藏早晚会被人捞出来,怕将军大人打不过敌人,派我们前来帮忙的,并不是要我们来监视将军大人,更不是让我们来寻宝。”
“陛下虽然没有直接说,但意思非常明显,宝藏与其让别人捞出来,不如自己主动打捞……”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还在争论,朱辉心中有底了,立刻拿出主帅的派头,矜持地讲道:“好了,本将军知道你们对国王的忠诚,快回去把大家召集起来,听本将军训话。”
借着得胜归来的余威,朱辉对禁卫军进行调教……
禁卫军都是洪真人挑选出来的,自幼受到中华文明的熏陶,对忠孝尤为看重,他们接受国王的密令,前来监视朱辉等人,尽管有些死心眼,其实个个都不笨,伊势祯想干什么,大家全都心知肚明,就算是国王和王后的本意,因有背先王及国师的嘱托,谁也没有明说要寻宝。
伊势祯本以为作为国王的使者,又加上“河童”带来的数百名浪人,对付这几个毛孩子还不容易?最后到弄成这个样子,让他有苦说不出,内心焦虑如焚。
降服这批精锐的禁卫军,朱辉开始履行总督的职责,想派张狗儿返回奥塞亚,把最近发生的情况禀告国王,自己坐镇所罗门群岛,等待来犯的敌军。
在张狗儿临出发之前,伊势祯找来了,问道:“张将军,如果没有本特使给国王陛下的奏章,你就这么回去,难道不怕遭受处罚吗?”
“为何还需要你的奏章?”朱辉闻听顿时一愣。
张狗儿提醒道:“哥哥,别忘了,我这次的使命,是要把水晶球、水晶手镯和两枚戒指带回去,现在只有波斯猫身上的这一件,其他的都没有,如果这位特使不说明原因,不管我如何解释,恐怕都会受到最严重的处罚。”
“原来如此。”朱辉问道:“伊势特使,你准备如何给国王解释?”
伊势祯呵呵一笑,答道:“好办,只需把萨满手里的戒指借我一用,我会给国王写封奏章,可保张将军万事无忧,继续运来更多的补给,给朱总督建造一座辉煌无比的总督府,你就这里安心当总督吧。”
注意到张狗儿想发怒,朱辉及时给他递个眼神,问道:“伊势阁下,不管那‘河童’是不是叶明山,他的本领我们算是见识过了,相信他一定能捞出海底的宝藏,难道说国王和王后都将带着宝藏返回日本,光复室町幕府之后,会由奥雷托国王来继任幕府将军吗?”
“不错,这消息我早就告诉你们了,还有什么可质疑的。”伊势祯答道。
张狗儿摇着头讲道:“不必再骗我们了,如果说没有‘河童’带来的两艘‘关船’,你这话还能让人信一半,我敢保证,国王陛下根本就不知道‘河童’的到来,要是那两船日本浪人没死,这里将是你们的天下,捞取宝藏之后,你们就会抛弃奥塞亚,悄悄接上稚子回日本,你敢说不是如此打算的?”
伊势祯显得很自信,答道:“随你任意猜测,但本特使知道,没有我的奏章,你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张狗儿指着身边的几个禁卫军,不屑地讲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些忠勇之士会替我们作证,揭穿你和稚子的阴谋,到时候看死的是谁。”
“你们真是太天真了!”伊势祯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张狗儿摇着头讲道:“那天晚上你们想逃跑,我并没拦着,看在你们都还是孩子的份上,也没想对你们置于死地,还让你们猜,这是谁派来的,没想到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竟然如此对我,看来,我不得不说了……”
张狗儿讲道:“别再装神弄鬼,不需要你写什么奏章,有什么屁赶快放,别耽误我的行程,这次一定要把你们的阴谋揭穿。”
“本特使再问你们一遍,‘河童’到底是何人所派?”
朱辉和张狗儿全都沉默了,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那好,实话告诉你们,是琉球王妃娘娘、那霸港市舶司提举郭奕联合派来的。”
张狗儿答道:“即便如此,那又怎么样?你们事前并未给国王打过招呼,别说我们,就连国王和王后都不知情。”
“黄口小儿、信口雌黄,你怎么知道国王和王后都不知情?琉球王妃是国王陛下的亲妹妹,他们兄妹二人已经建立联络,只等运回这批珍宝,第十五代幕府将军足利义昭大人,就能号令日本列岛的豪强,对织田信长群起而攻之,光复室町幕府近在眼前,到那时,琉球、日本连为一体,奥雷托国王陛下出任第十六代幕府将军,难道只允许织田信长这个混蛋‘天下布武’,我们也一样可以征大明、降印度,一直打进欧罗巴……”
未等伊势祯把话说完,怒不可赦的张狗儿甩手给他两记耳光……
“倭寇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虽说奥雷托陛下、正妃娘娘都是白老前辈之后,就算他们当上日本天皇,胆敢学那狂徒织田信长搞什么‘天下布武’,便是与我中华作对。”
伊势祯拧着脑袋质问道:“莫非你还敢造反不成?”
朱辉早已按耐不住了,上前就把伊势祯按倒在地,掐着他的脖子问道:“到底谁在造反?”
“小子,不要得意的太早了,实话告诉你,许仪后、朱均旺都在我们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