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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兰不久带弟弟飞翔回到长安,此时,大唐的政治中心已经从长安转移到洛阳,但独孤家因为当年的政治冤案,一直没有被迁居洛阳,安国候府已经大不如前了……
薛蛮子正在院中看下人们洒扫庭院,突然有人来报,“薛管家,咱们侯府的小姐回来了……”
蛮子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下人又重复道,“是都兰郡主从吐谷浑回来了……”
“这是真的吗?”
“真的,她还找到了咱们老爷的小儿子,飞翔……”
薛蛮子慌了,大喊,“快快迎接郡主!”
“郡主不让声张,只想悄悄回来……”
薛蛮子一愣,难道郡主是怕侯爷和老爷的窘况连累于她吗?薛蛮子心里一下子不爽快起来,没好气儿地骂道,“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世道啊!连亲生子女都嫌弃老子没有本事,不受恩宠,给他们带不来荣华富贵……”
“薛管家在发什么感慨呀?”说话的正是呼延都兰,她一身大唐男子装扮,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手牵红云,身后跟着一位高大威武的骑马的后生,活脱脱一个侯爷当年的模样……只见他胯下是一匹高大的骏马,再往后看,还有一匹和红云一模一样的红色宝马……
“郡主,您怎么来了?瞧我这张嘴,应该叫汗后才对……”薛管家说着,掌了自己一个嘴巴……
都兰笑着摆摆手,“薛管家,这里既没有郡主,也没有汗后,只有一个父亲的女儿,来看望他老人家……”
薛蛮子张大嘴,不解其意……
“父亲和大哥在家吗?”
“在在在……小姐,快进来吧……”
独孤天化正在会客厅一个人闷坐,自从上次下过大狱,他总是没来由地头疼,此刻他正疼得钻心……
“侯爷,侯爷……小姐回来了……”听到薛蛮子的喊声,独孤天化心里一震,都兰怎么来了?她来之前应该是有官方文牒的呀?难道女儿遭了难了不成?独孤天化心不由得提了起来,紧走两步,冲到门前……
“父亲,我来了……我还带来了王妈朝思暮想的飞翔小弟……”
独孤天化一愣,随即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头痛也更加严重了,他猛地捂着头,身子歪斜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
都兰伸出右手,一把扶住父亲,察觉到了父亲的不悦……
“父亲,你看小弟,跟大哥长得一模一样啊……”都兰不断解释着,独孤天化抬起头,猛然看到这个高大的后生,黝黑的面堂儿,结实的肌肉,跟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这……这真是我的飞翔吗?”
“是啊,父亲,这还有王妈给他的肚兜儿,这上面的飞鹰不是您的标志吗?我娘亲绣的手帕上跟这个一模一样……”
“天哪……我……我都做了什么呀?我……好糊涂啊……”独孤天化摇椅晃站起身,过来拥抱飞翔,一不小心,栽倒过去,没了知觉……
“父亲,父亲,您醒醒啊……”
哥哥们嫂子们闻声而来,围在父亲身边流泪……
“都兰,这是怎么了?你刚回来,父亲就成了这样?”
都兰伤心欲绝,哭着道,“二嫂,这是因为,我找到了飞翔小弟,父亲一时开心就成了这样……”
二哥怒目圆睁,大声骂道,“谁让你这么多事儿?你就是我们家的丧门星……”
“二哥,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都兰泣不成声,毕竟从小没有在一起长大,感情不深,二哥是个武夫,一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自己没有做成像样的事情,因此把父亲当做自己人生的支柱,但他今天这样说,确实伤了都兰的自尊和感情……
杨氏过来,轻声劝慰着,“都兰,不要伤心,快说说,发生了什么?”
都兰哭着看看哥哥嫂子们,又把刚才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父亲真说‘我……好糊涂’?”
薛蛮子跪地道,“老爷真是这么说的,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作孽,我……我向老爷赔罪啊……我罪孽深重,死有余辜……”
大厅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他很爱老爷,是吓糊涂了吧?”三哥大声说。
“薛管家一向沉稳,今天这反映有些异常啊……”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只有都兰和飞翔不动声色地听着薛蛮子的哭诉……
“薛管家,您也这么大年龄了,快起来说话……”
都兰上前扶起薛蛮子,安顿到座椅上,又让春兰给他倒了杯茶……
“薛管家,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您不要着急,慢慢说,这么大年纪了,你也要保重啊……”
“小姐,我对不起小少爷,这些年来,小少爷一直是我心头的一块病啊……呜……”薛蛮子眼泪鼻涕一大把,似乎在不断地回忆着十几年前的往事……
“小少爷生下来就长得很可爱,当时薛夫人正与老爷闹别扭,老爷很少到薛夫人房中,几乎每夜都在王夫人房里过夜,不久,王夫人就怀了孕,恰巧在这之前,老爷要到北面打仗,出征去了……”
都兰看看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独孤府哥哥嫂嫂,他们一定等着真相的水落石出,纵使自己知道,也要让他们知道知道,尤其是二哥三哥,两个薛夫人所生的儿子,一定要知道,当初他们的娘亲是如何歹毒地把小弟偷偷送给下人的……
“薛蛮子,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想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正因为我是个有良心的人,这些年来,我才受到良心的谴责,我老了,再也承受不起这些了,等老爷缓醒过来,我就辞职,买上一方天地,养老去了,干不动了,二爷……”
二哥冷哼一声,“哼……都动不动就倚老卖老,以告老归田相威胁,离了你,独孤府还不转了?再要胡说,小心……”
“二哥,您这又何必?难不成薛管家要说的事,二哥您也知道不成?”都兰几句讥讽,让盛怒的二哥哑口无言,恨恨地盯着薛蛮子道,“记住,实事求是,要敢胡说,小心……”
二哥凶狠狠的目光直盯着薛管家,薛管家浑身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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