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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踏入人妖结界,兔妖就迫不及待的化成了人身,拦在了月非凉的面前。
一团白光笼罩,月非凉也翩然幻出,扬衫而立。
“月非凉,你说,那个女妖师是喜欢白羽的是不是?”
月非凉蹙眉,摇头叹息。
“月非凉,你说,她明明喜欢,为什么又不承认?”
月非凉哼笑一声,无奈的扣了一下她的脑袋,“都说了你这只兔妖不懂情爱,还非要想这些浪费脑子的事情!”
被他打的地方有点疼,兔妖一边傻傻的看着他笑,一边揉搓着脑袋。
月非凉见她可爱,微微愣神,随即闷咳了一声,说道:“小丫头是在怕…怕她这世死后,白羽又会陷入一个人的离别痛苦。与其痛苦轮回,不如就此狠心相忘,总好过漫无边际的苦楚沉沦。”
“我不懂!”
小兔妖的眉头皱成了一团,认真的说:“两个人相爱喜欢,不是就应该在一起吗?管他这世那世的做什么?在一起的时候开心不就好了吗?不然,那岂不是永远都不会开心了!”
小兔妖说的也对,有些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它就像一粒不知名的种子,落在了心里生芽扎根,即便无风也无艳阳,无雨长埋阴暗,可它依旧自顾生长,非自控可以拦阻,非他人可以动摇。
“他们两个,在一起是苦,分别还是苦!”月非凉默笑摇头,“原来人妖果然殊途…!”
“我才不管什么人妖殊途不殊途的!”小兔妖环起双臂,似在保卫着自己对情爱的宣誓,“能爱的时候就要在一起,爱的轰轰烈烈!不能在一起的时候,那就不能在一起了!左右不过离别,最大无非生死!我不管,我要去告诉白羽那个女妖师的真实心意!我不想白羽在浪费这百年时光!现在的每一刻都太短赞,他不能再浪费下去了!”
“雪颜!”
兔妖跑的太快,月非凉即刻追赶了上去。
…
“白羽,我告诉你!…”
兔妖闪现,却看到白羽神情专注的立在院子里,和刚才看到的那个醉鬼判若两人。
对啊,这才应该是那个自律修仙,一心乾坤道途,意气风发的白羽啊!
兔妖愣住,月非凉也惊诧的望着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周身光芒,摇着头,问:“仙缘…?你的仙脉不是断了吗?”
“仙脉已断,再无成仙机缘!”这是众所皆知的定律,兔妖虽然也替白羽开心,但还是满脸的懵然,“白羽,你这仙脉是怎么重新长出来的?”
“白羽…?”
月非凉半惊半喜,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清风拂面,卷出漫天红雪。
这当然是幻境,只是白羽一想起她,这法术便会自己浮现,让人身心茫然。
“我被一个神识禁锢,困在梦里,梦醒之后,我就再度得到了仙缘。”
月非凉看得出,白羽也和他一样不明。
“神识,禁锢?”他替白羽分析,“能用神识就可以将你困在梦里的人,那得有多强大的修为道行?这,这怕是不是妖的法术可以做到的?”
白羽点头,“我也怀疑,她是仙。她唤我徒儿。”
“徒儿?”
“徒儿…?”
两人皆是瞪大了双眼,月非凉似乎明白了什么,“怪不得你的气息与我们不同,怪不得你会三次得到仙缘,难道说你是仙子的徒弟?那,是哪位仙子?”
“我不知道,”白羽说,“我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是她的声音身形却是一方女仙!”
“女仙?”
兔妖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是仙,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助你几次得到仙缘啊!”
“普通的仙子确实没这个能力,”月非凉凝神思量,“或许她是神?”
“神…白羽既是她的弟子,那不是就说,白羽可能也是仙身,所以他才会仙脉不断?所以他才会与我们气息不同?”
两人绞尽脑汁地想着,也只能想出这样一个说辞。
“白羽,那她可曾还说了什么?”
白羽蹙眉,低吟:“她说,天雷是劫,地火是劫,风花雪月亦是劫。”
兔妖呢喃:“风花雪月也是劫?”然后求助的眼神望向了月非凉。
他当然也在冥思。托腮,说:“白羽,或许你与我们是不同的!”
“不同?”
“你气息不明,身份诡怪,几度仙缘,绝对不是偶然。或许,这一切都是你的劫,只要历过劫难,你就会恢复你真实的身份!”
“是吗?”
白羽却没一点心思,只脑海中不断的徘徊着她的那句话,“她是你的劫,是你的孽…”
“难道只是一个劫难而已吗?”
白羽不甘的垂下眸子,漫天红雪戛然而止,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得仙缘的白羽,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
“兔妖,你刚才要告诉我什么?”
兔妖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是大喊着跑进来的。
“我,我其实是想告诉你!那女妖师…唔…!”
月非凉快速的撩手,一层紫色的气息扑到了兔妖的嘴边,封成了一个结界,让她无法说话。
白羽质问的眼神,落到了月非凉的身上。
月非凉心虚地摇着脑袋,还给兔妖使了一个眼色。
“她,怎么了?”
即便是不想打扰她的安宁,白羽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无法自控。
月非凉不自然地笑着,“很好,没什么,没什么。”
越是这样有所掩饰,白羽的心里就如被蚂蚁啃食般难熬。可是想起那个自称他师父的神识在幻境之中对他的警戒,他的心里便凉了几分。
他在思考,他在排徊,他在自渡。
一个人要如何狠心,才可以做到一时绵情如火,一时决绝如霜。
可是她,偏偏就做到了。
她是他的劫。五百年前自断仙脉,甘愿永世为妖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天空又起红雪,他仰天而笑,悲凉又落寞,终不过摇头一叹,转身飞进了屋内。
月非凉眯起眼睛,眉头皱作一团,这情劫之苦,若是能少一人受也好!
“唔唔…这…”
兔妖解不开月非凉的法术,蹦跳着在他面前比划。
月非凉嗔她道:“这就是你不好好修炼的结果,连我这小小的法术都解不开。”
虽然嘴上在埋怨,他还是快速的拂去了兔妖身上的法术。
褪去法术的禁锢,兔妖长长的顺了一大口气,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你,”
“嘘!”
月非凉堵住她的嘴巴,顺势将她拉向了远处,极微的声音说道:“白羽现在仙缘在身,他又可以成仙了,不必在永世为妖,这,不就是小丫头所期盼的吗?如果白羽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个傻子,怕是会再废仙脉!如此两人皆是痛苦。不如就这样,一人成仙一人轮回,各自安好…”
是吗?
兔妖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