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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意为酒令,酒器。觥筹会就是一群仙神们聚在一起品茗尝酒互相含笑装逼奉承的聚会。
于仙神来说,寿命无限延长,时间的意义逐渐模糊,日子久了,众仙不常走动,很容易忘记对方,觥筹会的存在就可以满足一些仙神想要装逼交际的需求。
成仙成神的大多身怀绝技,各个眼睛装在脑门上,走路都不看地面,凑在一起时明面上能把酒言欢,实则心里不知道怎么损对方。
老家伙们自持身份,不可能面红耳赤大动干戈的争个你厉害还是我厉害的名头,最后觥筹演变成除了行酒令和交际,还多出了各家徒弟比拼的环节。
有良辰美景可赏,有热闹可凑,还有各门派弟子交手大饱眼福,每次觥筹会开办消息一出,座无虚席,有资格接到邀请的,就没有不去的。
朝熙独来独往惯了,以前又没有徒弟,这种诚都不会去。
三清神来无影去无踪,一派高人风范,从不与谁交好接触,他特意寄信来意指让朝熙去,朝熙搞不懂他咋想的。
思索间,楼梯口上来了个人,朝熙以为是南修,她不抬头道:“怎么又来了?你剑练完了?”
朝熙自己都没发现,她说这话时带着点温情,来者朝澈听见时,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没听到想象中的回应,朝熙抬头发现是朝澈,眉眼间流露出错愕。
身着白色观服的朝澈走来,像往常无数次一样,优雅的坐在了朝熙对面。
“听瑶姬说你眼睛好了点了?”朝澈道。
朝熙将信纸翻扣:“嗯,是好多了。”
“那就好。”朝澈舒了口气,他心里很在意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尽管朝熙从没对他表现出依赖,也不让他管束自己。
“是观里有什么事吗?”朝熙问,没事朝澈一般不会来她这儿。
“是有点事,”朝澈说话慢吞吞的,像是在边说边想。
朝澈以前来时说话从不拖泥带水,今儿状出反常,朝熙以为有什么大事。
“五炁真君送信来了,他说下个月要办‘觥筹会’,”朝澈道:“我知你向来不去,以前你是没有徒弟,现在有了南修,我觉得需要特地来告诉你一声。”
朝澈作为朝云观观主,为了广结善缘,他每次必去。
“你接连出事,本应在小莲花峰安心静养,但我觉得机会难得,你不如借机去散散心,觥筹会各家正派均会到场,不怕再遇到什么事,”朝澈道:“况且,你那个徒弟南修,不能一直在小莲花峰呆着,他出去见见世面,对他以后发展有利无害。”
朝熙瞧了朝澈一眼,不知为何,他觉得朝澈很想让她去觥筹会。
“你说的是,那这次,我就去吧。”朝熙道。
朝澈没想到朝熙答应的这么爽利,准备好的其他说词被迫堵回了肚子里:“那就说定了。”
“好。”
朝澈达成了目的,却不走,朝熙问:“还有事要嘱咐?”
朝澈按下心里的异样问:“最近南修可还好?”
“你怎么关心起他来了?”
“我听瑶姬说,他偷偷跟你们去南禺,也受了点伤。”
听到朝澈提瑶姬,朝熙紧张,面色不显道:“是,他呆不住,跟过去了,不过没什么大碍,小伤而已,养两天就好了。”
朝澈知问起南修不合常理,他解释道:“这不是他也得跟你去觥筹会嘛,他要是身体不佳,比试时丢了你的脸面,朝云观也面上无光。”
这倒像朝澈说的话。
“我不打算让他参加比试。”
“为什么?”朝澈问。
徒弟间的比试是有限制的,为了防止存在以大欺小的情况,规定参加者一律不能超过一千岁,千岁间,又分两个档次,一个是五百岁之下的档次,另一个则是五百岁到一千岁的档次。
南修若参加,以他九百多岁的修为,一定能得个拔得头筹,朝熙既然答应会去,何不让南修去出个风头呢?
“他修为不精,还是不要参加为好。”朝熙道。
那野狐狸能从吴髑髅手底下接连逃跑,朝澈不相信他修为不精,提起南修这只野狐狸,朝澈浑身上下各种不舒坦,如芒在背。
“你我之间,谁没上过‘拜名台’比划两招?”朝澈道:“胜负是其次的,主要是能让他涨些经验。”
“拜名台”是供各家弟子比试的一处白石台,很多仙家弟子能年少成名往往不是因为有什么卓越的功绩,基本上是在“拜名台”一战成名才收获些吹捧。
朝熙的渣爹曾带他们兄妹二人参加过觥筹会,朝熙朝澈年少时都上过“拜名台”,不过两人的结果不同。
朝澈力战数家英杰,理所当人的一举成名,朝熙则被对手轻而易举的扔下了“拜名台”,受尽羞辱。
不怪朝熙无能,是她在妖界呆的那四五百年几乎没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和正统家世出身的弟子一比,相当云泥之差。
朝熙清楚的记得当年她被对手打落下台后,其他世家门派弟子是怎么嘲笑她的,说她是野种,根本就没有资格上“拜名台”,更没有资格当仙。
仙界的风气很奇怪,世家出身的仙家瞧不起其凡人修炼成仙的,凡人修炼成仙的瞧不起妖族修炼成仙的,妖族修炼成仙的没有其他仙可以瞧不起,就欺负仙妖结合生下的孩子。
世间总存在各种各样的鄙视链,朝熙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
令人唏嘘的是,朝熙努力了数千年,再和那些人见面,谁都要恭恭敬敬称一声“朝熙司命”,无人敢拿她出身说事。
她这“司命”没什么真正权利,不过是朝云观自封,可人有了实力,说话就有分量,身份也水涨船高,你没有名号,人家都得为了迎合你给你按上个名号。
朝熙不是孝子了,再提旧事,她可以用功成名就的姿态谈笑风生的追忆往昔,但不可否认的是,提起“拜名台”,她打心底里还是像扎了根刺。
成长中的很多过程,就像一勺浓盐,吞咽者会刻骨铭心记下盐的咸涩,时间就像水,会把盐的咸涩冲淡,但咸涩永远不会变甜。
“他作为我徒弟,不用上‘拜名台’玩那些花拳绣腿。”朝熙道,她经历过太多次生死一线,“拜名台”比试如今在她眼里确实如花拳绣腿。
朝澈觉得再劝南修比试容易引起朝熙的怀疑,没再强迫,暗暗在心中决定改变下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