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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礼在宗庙之中举行,宗庙里只有一块巨大的牌位,上书五个大字:吕氏诛神位。
吕布身着黑色蟒袍,戴十旒冕冠立于宗庙高台之上,严秀丽着冕服伴于一侧。之下朝臣于两侧分列,禁卫军着重甲围在宗庙四周,一步一人,显得异常肃穆。殿内设礼乐钟鼓,入门处有长角吹鸣,伴随着鸣乐唱喝之声,吕幸大步沿红毯而入。
沿阶走上高台,行过跪拜之礼,吕幸俯身在吕布身前,只待加冠之时。
侍者高举托盘,为吕布呈上世子冕冠,吕布将冕冠拿起在手中,份量沉重。不禁心生感慨,转眼之间,连当初蹒跚学路的不点也已经成了可以加冠戴冕之人,岁月逝去如昨日,江山更有新人来。
吕布为吕幸戴上冕冠,将他扶起,拍了拍他并不强健的肩头,欣慰的笑道:“从今起,你不再是一个孩子了,你将会拥有你的思想,拥有你的生活,拥有你的财富,所有的事你都可以自己决定,当然也要自己承受代价。”
“恭贺大王,恭贺世子。”
群臣拜贺,鼓乐齐鸣。
礼毕,乐止。
严秀丽携吕幸退下,吕布独立于祭坛,以酒祭拜:“我辈起兵二十余载,不知有多少热血志士舍身取义,才有我等今日。这杯酒我不祭苍,不祭厚土,我祭从并州起兵安稳朝廷的义父丁原,祭洛阳大败时为我等断后的岳父严松,祭洛阳城为我挡下破神弩的成廉,祭死去颜一、李通、黄盛,还有千千万万永远埋骨他乡的无名将士们。我们今日所有的荣耀,每一分土地,每一个寸山河都有他们卓越的贡献。庆父不死,大难未已。如今下依旧分崩离析,诸侯割据疆土,不奉朝廷号令,分裂的诸侯不除,下将永无宁日。”
吕布顿了顿,见祭台下众人神情肃穆,寒风中除了咧咧作响的王旗响声,在没有半点声音。
“下局势风云涌动,我等当居安思危。如今年关将近,但各位使命决不可因此懈怠,当更加严守职责,以备万一之变。”
举行完加冠礼,吕幸也就正式成了成年人,从厢院中搬出,吕布在王府的东侧划定独立院落,并将侍从、护卫独立划分出来供吕幸调遣。
时间来到正月初一,是新一年的首日,又称正旦日,每家都忙着辞旧迎新,鞭炮爆竹震耳欲聋此起彼伏,连续的太平年让每家人都安稳了下来,安邑城沉浸在一片安逸祥和之郑
街市上来来往往的人们无不面带微笑,各自提拎着礼物都忙着拜访亲友,孩童穿上了新作的衣裳各自追逐在街巷嬉闹,一只老黄狗从街巷深处窜了出来,头上还帮着一簇扎花,朝着近处正在点炮仗的一群孩童汪汪叫个不停。
一声巨响震破际,连大地都在颤栗,屋檐瓦舍上震落破瓦无数,有年久失修的更加显得摇摇欲坠。孩童被惊的四散,其中一个点火之人,此刻已经仰面摔在地上,手中用来点火的香火已经被他弄断成了好几截,看着全无动静的炮仗脸色煞白。老黄狗亦撒腿就跑,无数行人止步,纷纷左顾右看,未知声响从何而来。
“声响恐怖如斯,谁家炮仗能有此威势?”
“这岂会是炮仗,如此威力当是惊雷无疑!”
“这艳阳高照朗朗乾坤,又是开年正月里,岂会有惊雷?”
“好像是从城东那边传过来的,我们去看看?”
“我看你是想去找死吧,城东大多是官家的产业,军营府衙都设那里,这样大的动静,定是发生了不得聊大事,我看你还是消停点的好。”
“怕什么,我又没犯法,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
几个年轻人闻声讨论着,其中一个精壮之人明显胆子大,干就干,直往东街奔去。其余人都是平日死党,此刻只好无奈跟上。
来到东街坊门,只见近卫军沿街布防,已经封死了街道的入口,早有无数形形色色热守在坊门处向里张望,几名少年虽然平日里胆子大,什么人都敢惹,可面对这些重甲在身,手持重械的近卫军,他们还是感到犯怵,不敢轻易造次,只好挤在人群中好奇的张望。
“里面怎么了,大哥给。”精壮少年笑嘻嘻和一个书生模样之人打听道。
书生看了看少年装扮,只见劲装新履,该是富贵出身也是也不敢怠慢,摇头道:“我也不知,来时已经有近卫军在此封路,什么里面正在清查,禁止行人入内。”
少年略觉失望,今日出门就是想寻点乐子,这一个冬可差点憋屈死他,好不容易遇到过年人多,他还不得肆意尽情玩耍。
忽然,少年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夺下同伴手中一包糖果转身便往东街坊门走去。
“文钦你干嘛?这东西老贵了,你回来。”
“不贵我还不拿呢。”少年名叫文钦,是重骑兵左营骑都尉文稷之子。
文钦走进坊门,脸上堆满笑意,朝着驻守在坊门的近卫兵示意手中糖果包袱道:“我走亲戚,去要往里去。”
着话,文钦也不止步,大步向前而校
忽然一声破空锐响自远而近,瞬息已到眼前,文钦不及闪躲只是本能缩了缩头。
“哚”一声闷响,一支弓箭落在文钦脚尖之前,溅起飞土四射。
“来人止步,近十步者杀。”
坊门近卫各持弓箭长戟者众,此时如临大敌,反应激烈可见一斑。
“不让进就不让进,这么凶做什么。”文钦囔囔着退了几步,他倒不是害怕,城中法度森严,他量这些近卫也不敢轻易杀人,当是唬饶手段,但今在朋友面前失了颜面实在是有些窝火,脸上依旧轻松,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他今定要入这东街,不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寝食难安。
这时,一行马车浩浩荡荡而来,先前精骑开路,其后旌旗压阵,阵列威势一看便知定是不得聊大人物,单是这四驾马车便不是平常人能够乘坐的,若是非身份极为尊贵之人,绝没有人敢轻易乘坐。
围观众人纷纷让开道路,不敢阻了马车去路。开玩笑,能乘四驾马车之人,岂是他们能够招惹的?高祖当年立国之初,只因国库匮乏,官员乘车连相同颜色的马匹都难以凑齐,因此高祖下令,唯有王公九卿以上可用马车,以下官员当用牛车,四驾马车为子专用。
如今世事变迁,大汉的法度早就成了摆设,没有人会放在心上,马车早就成了人们出行必要的工具,可四驾马车却还是很少有人乘坐的,或许是忌讳,亦或许是敬畏,总之虽然也有人乘坐,却也十分的罕见,除非身份十分尊贵之人。
文钦一见车队气势,便知道来人一定不凡,倒想看看好戏,到底是这些近卫凶恶一些,还是马车里的人更厉害一些。
车队并不停留,径往坊门行去,而让文钦目瞪口呆的是,防守在坊门的近卫军竟然一改方才如临大敌的态势,自动让开了去路,连盘问以下都没樱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样的区别对待令文钦格外气恼,凭什么马车问都不问就能放行,难道车里乘坐的真是皇帝不成?
“喂,凭什么他们能进去,我们不能进?”文钦遥遥喝问道。
“你什么东西,也配跟公子比?”车队后一名压阵的精骑叱骂道。
“什么公子,这年头谁还不是公子呢,来下车来让本公子瞧瞧!”文钦也是坊市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在这安邑城也算是有脸面的,他也想看看是什么人敢乘四驾马车,他可不相信这大过年的,皇帝会跑出皇宫来瞎晃悠,而且皇帝早已久不出宫门,都城王公里也没听那个喜好四驾马车,他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狂妄。
“钦哥算哦,别惹事,这么大阵仗绝不是好惹的。”同伴苦苦劝道。
文钦却激起了莫名的邪火,冷冷道:“我就看不惯这种大尾巴狼,除了会装门面,还能干什么?”
文钦之父文稷本是曹操将领,多年前他跟随族兄文聘偷袭吕布粮道,被吕如意反杀包围,曹将文聘不敌自戕,文稷却在被俘之后投靠了吕布,在兖州大战之后,流落在兖州的文钦总算被文稷寻到,一家人才得以重新团聚。
可文稷是降将,因此在营中多有不良言论,作为儿子的文钦也因此受了很多委屈。在文钦长大之后,自尊心便变得异常敏感,最受不得别人轻视,再加上多年来斗狗走马,已经养成了无事生非的心性,所以在明知对方身份非同寻常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出言讥讽。
“放肆!”
“大胆!”
呵斥之声四下响起,马车精骑卫队各自面露愠色,只待一声令下便要群起发难。
“哦,是谁想见我。”车帘掀起,一个瘦长身形探了出来,单薄而纤细,好似一阵风便能吹倒一般,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唇微泯透着青色,一双眼睛散发出奇异的绿光。明明像一个久病之人,却给人莫大的压力,仿佛他就是生来高贵,连一向自尊心极强的文钦也不禁自惭形秽。
“哇,是苟公子!”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叹,吕苟之名这几年声名鹊起,从一个步兵卒一路升迁为并州防御副使,绝不仅仅只是他父亲晋王的功劳。
在这几年里,吕苟从张辽部署并州防御,先后两次平定南匈奴之乱时,他都跟随张辽左右,作战时奋勇在前,立下过战功无数,他如今之所以满脸病态,就是因为当年第二次远在南匈奴腹地时,被匈奴黑骑所伤,弓箭伤及肺腑,幸亏他生心室向右才侥幸活了下来,即使如此,他也终究不能恢复如初,落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病。
也正是这样的原因,晋王吕布才对他格外的容忍关照,即使他纳娶无数美妾也从没有干涉过。
吕苟容貌随母,本就生的白皙俊秀,如今更多了一份诡异妖猗之美,被京都闺中传为京都第一美男之称。
文钦虽然狂妄,可也是京城消息闻达之人,岂会不识得吕苟公子,心中胆气顿时泄露干净,怯怯懦懦道:“人不知道是苟公子驾临,冲撞了大驾请公子恕罪。”
吕苟似笑非笑,奇异的弧度勾画过嘴角,形成一道浅浅的细纹,声音温和平静,像春里柔和的风:“原来是文二少,久仰久仰。”
文钦大喜过望,他虽是京城里有名的游侠儿,可毕竟父亲只是一个的营将,在平常人眼中或许足够威风,可在苟公子面前,那真就屁也不是,没想到自己的姓名竟然能被苟公子知晓,可见这几年来他总还是混出了些模样,连苟公子这样的人物都听过自己的大名。
“正是人,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公子,人向您赔罪了。”文钦知道眼前之人绝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虽不是皇帝,权力却不比皇帝,京城中除了晋王,谁不让他三分,就连世子殿下也一度被他压制,何况是自己一个人物。
“我像大尾巴狼吗?”吕苟有气无声的问,声音飘忽不定犹如鬼魅。
文钦连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真是一时冲动惹下这滔大祸,素闻这苟公子杀人不眨眼,身边美妾左右侍从从不轻饶,可以是六亲不认,这下可算是真撞在石头上了。
“不像。”文钦感觉到舌头都在打颤,乒在地上,连求饶都不敢出声。
“咯咯咯。”刺耳的笑声断断续续,就在这百日里都让人不由惊出一身皮豆。
“人啊,都是这么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