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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初清早起床,准备根据束关风提供的线索,当即开始一一拜访琼州城内女兵的家宅,以求在最快的时间内重新集结红钗军,共抗西戎贼子,助益东启战事。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她虽无国无家,但此次西戎大举进犯,战火纷起,三国若不同心协力合力抗击,那么赫和灭国仅仅只是个开始,恐怕东境的百年平和也将随之烟消云散。
她虽不在乎赫和国破与否,但百姓何辜?她实在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所以她不可能置身事外。
顾予初理了理自己的乔装,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甚是满意,然后推开房门,发现弟弟束渊已然站立在门口。
“这么早啊。”她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束渊见她的打扮,愣了一下,但仍气她昨晚对东启过分的关心,只是闷嗯了一声。
顾予初心里暗骂着男人都什么怪毛病,生起气来比女人还难缠,但无奈是自己的亲弟弟,也得陪着笑脸好生的伺候着。
“陪姐姐去吃碗老陈家的混沌吧。”
“你以为还是从前的琼州么,可以随心所欲到处走动。”束渊还是冷着一张脸。
“没看见我易过容了么,怎么样,我跟你不惑大哥学了几招易容术,没那么容易被发现的。”顾予初扯了扯自己的喧子,摸了摸头上包巾帽子,一副江湖算士的模样,竟还学着风流才子弯着嘴角涓狂的假笑。
束渊憋住笑意,仍旧不为所动,嘴里轻轻的念道:“半点没有女子该有的俏丽温柔,也不知道不惑大哥看上你什么!”
“嗅横,你嘀咕啥呢。”顾予初直接双手捏住了弟弟的两个脸蛋,搓揉了起来。
束渊也不躲闪,任凭姐姐将自己的脸蛋当成面人来捏玩,可眼里还是冰冰冷冷。
事不过三,顾予初没了耐心,笑容敛取,双手用力夹拍。
啪的一声,束渊也是愣住了,他心里大叫不好,玩过火了,于是立马陪着笑,亲昵的叫了声姐姐。
“嗯。”顾予初抱着胳膊,斜着眼睛得意的应下,熊孩子都是这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有顾帆在前,她谙熟其道。
“这是你丢在玉泉宫的配剑,乐嘉彭康逃城之后,宫里的内线特意寻来的。”束渊讨好道。
顾予初连忙的接下自己的这把“无往”剑,反复看了半天,失而复得欣喜全然写在脸上。
“不惑大哥真是偏心,这把剑我都求了多少年了,也不肯给我,你一来就送你了,可你这脑子里装漏斗的不好好保管,稀里糊涂的给弄丢了,最后还要送礼的人费心费力的再给你找回来。”束渊一脸鄙夷的摇摇头。
“嘿,你脑子装的是啥?狗屎么?”顾予初无往剑柄横在他的脖子上,威胁道。
“我走我走,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你那剑别带着在街上乱逛,西戎狗贼抓的就是你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江湖术士。”束渊过完嘴瘾,拔腿就跑。
顾予初目送他狗颠的离开,也懒得与他计较,回房放好配剑之后,从后门出了她们潜伏的绣坊。
根据手里的住址,她决定从远到近一一走访。
她化作游历琼州算命先生,背着画有“灵芝”招牌蓝布背囊,以相术之名在琼州郊外敲开了好几家的大门。
可连续两家的女儿都已出嫁,还有几家闭户无人,对于出嫁的两家她费尽口舌从她们家人口中打探出嫁于何处,可跑去之后还是扑了个空。
果然,如今这乱世,自保为上,量是谁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城郊路途遥远,一天下来,顾予初不过走访了四五家,失望之余,她连忙赶在宵禁之前回了绣坊,整整一天徒劳无功,好在只是开始,但她挂念东启战事,心急而无眠。
月光皎皎照尽心事。
玉泉宫的无极殿中,整个东境三国的牛皮地图平铺在地,启轻珏孤坐在上,像是在认真思考什么。
此次东征,他打着蔻桑的名号带着三十万大军闯入赫和,但蔻桑本人却未同行,她秘密带着从西境辽远之王借来的二十万大军直接挺入东启西南,支援镇西旧部叛乱,而后授命自己带着三十万西戎大军浩浩荡荡向赫和挺进。
她虽对自己放权如此,其实也未完全信任。
与三十万西戎大军相比,西方辽远二十万军力归心不定、镇西旧部与她而言更是毫无根基,若由启轻珏带兵,蔻桑恐他拥兵自重,以后难以控制,所以她必须亲自指挥。
同时,她带走此次东征粮草十分之九,以供前头开战的二十万辽远军,剩余三十万大军的军备则逼着启轻珏深入赫和就地解决。
因此,启轻珏带着西戎大军压境,屠城实乃无奈之举,为了抢占粮草和军备,稳住军心,他比无他法。
之后,他以蔻桑名义接管赫和,手握三十万的掌兵之权,负责为先行军队源源不断的提供粮草供给。
长久作战,粮草的重要性无需多说。
照此来说,他管有赫和,便是控制着西戎此次东征的命脉,但蔻桑并不担心他就此反水。
其一,三十万大军表面上由他指挥,实则诚服于草原女王,与西戎人来说他不过就是个外人。
其二,启轻珏能够依靠及调动的十万镇西旧部脱于他的管控,已然落入蔻桑的挟制及实际掌控之中。
其三,东启皇位一日不夺,声名一日不正,启轻珏就还是东启已死罪人,他必不敢轻易的截断向前线运送补给,怠于应战。
所以,就现下来看,启轻珏表面上是赫和掌权者、蔻桑的盟友,实则充其量就是西戎后备府官。
倘若,究其长远,于他更是不利。
蔻桑谋略不输男儿,即便东启大定之后,自己有丝毫的异心,她一声令下便可围剿镇西旧部,再将辽远军及西戎军合而为一,那么自己又是桅杆之上的俘虏,再无翻身之日。
启轻珏清楚的知道,当务之急,在支援好东启边境之战的基础之上,必须利用好赫和遗留下自有的军备力量,培植自己的另外一只队伍,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丁一这个人于他而言至关重要,他虽需要丁一为其笼络赫和旧部,但同时也对其有所防备,担心他拥兵自重,绕过自己直接联盟西戎、投诚北凌或是自立为王。
启轻珏换了个座姿,敲了敲已然麻木的小腿,如何权衡好利弊,让他焦虑不已。
西戎大军在丁一的帮助下顺利入城之后,他并没有按照往日的允诺将赫和军马全权交由其统领,如此他手里的军力仍旧保持十万。
数月前,支撑东启战事,他以赫和溃不成军不堪大用为名,抽调外放二十万军力全部归属西戎,最大限度了保存了赫和残余的军力,剩下十万,正好可丁一手里的十万琼州戍城军力相互制衡。
这些,丁一心中自然清楚,虽有不满但碍于西戎铁军却不敢有所异动,但不不代表他日后不会。为了安抚他,就在昨夜,他秘密潜入丁一的府邸,与他促膝长谈。
好在丁一本就与东启及乐嘉皇族有仇,但即便为了报仇叛国,却不肯与西戎长久为伍。
于是,他们二人初步商定,由丁一打着为匡扶乐嘉皇室,保存实力不得已诈降为名,秘密集合赫和军力,待到东启、西戎两败俱伤、北凌趁虚而入后,盘局而看,静待时机。
夜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