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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洹对此不置一词,倒是将茶杯往桌面重重一磕,大声宣布道:“下一场!”
比试的双方郑重地登场,顾天佑几人又进入了悠哉游哉看戏的状态,恰是在两人开始第一回合的交锋时,顾天佑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周围还有三个人。
恩恩?
“魏公子能看出这二人谁能最后的胜吗?”段祺恩看了他们斗了两个回合,忍不住开口问道。
魏无尘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郡主不要这么快就问我,先观察一番才能再做判断。”
“有理。”段祺恩点头称道。
一旁的胡姬却娇笑一声,眸光流转:“奴家只觉得打得热闹,倒还没认真想过场上的胜负。”
董红裳站在一边,以她的身高只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以及高坐上几个模糊的人影,比试究竟如何她是一点都看见,自然也就一点不关心,只能在段祺恩身后闲闲地站一会,然后再到胡姬身后无聊地晃一圈,魏无尘嘛,他不熟。
其实这四人齐聚在一起是有原因的,胡姬走到哪哪里便是轰动,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奴家挤在一群人中还不知会被占多少便宜”。
不过这个说法倒还真的很有道理,魏无尘本就身体差,自然不能在太过拥挤的地方呆着。
至于段祺恩和董红裳就更简单了,董红裳身上的伤刚好不久,自然也不能挤得。
于是几人眼尖地瞅见了这块坡度较高人较稀少的地方。
在看胡缙和大汉比试时,魏无尘就断言胡缙会赢,且将原因条条道出,如数家珍,结果的确如此。
段祺恩有些诧异,因为众所周知魏无尘身体不好,却对武学有如此深厚的研究,自然也就问了出来,魏无尘只是苦笑道:“小时候本也想做个叱咤沙场的将军,可奈何无能为力……”
那抹苦涩的笑意看来是如此刺眼,段祺恩自知自己揭了别人的伤疤,便为失言道歉,后来自然是魏无尘笑说无妨,究竟无妨不无妨,自然只有听者自己心中清楚。
其实魏无尘和顾天佑都是一副风度君子的模样,可两人给他的感觉却是不同的,顾天佑温润如玉,站在他身边,给人以一种和煦阳光般的暖意,而魏无尘就不同了,他举手投足虽带着无边风雅,但却给人一种似有似无般的寒意。
许是他久病缠身才会给人这种感觉吧。
“这场完全没有上场精彩啊。”胡姬嘟囔。
“上一场是胡缙,今年最被看好能夺魁的人之一。”魏无尘解释。
“之一,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段祺恩问道。
魏无尘点点头:“还有一个项城,身手不在胡缙之下,不过武试既包括外试也包括内试,谁能夺魁现在还不好说。”
“魏公子了解地可真多。”
“兴趣使然。”
说着,又重新看向那边正斗得如火如荼的擂台,段祺恩对此其实并无多大兴趣,胡姬来此来此可能就是为了看热闹,现在热闹也变得干瘪无趣,几人去意顿生。
魏无尘举袖抬头看了眼天空,喃喃道:“不知不觉天就阴了啊。”
段祺恩这才注意到天空便的阴沉起来,秋季的雨虽下的不如夏日那般猝不及防,但还是得注意着些。
“奴家看这天气是要下雨了啊,看比试看久了也就腻了,奴家先行一步。”胡姬盈盈施礼,“红裳,走吧。”
段祺恩眉间一抖,胡姬还真是毫不客气,起码董红裳在王府也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带人走也得问问他的意思啊,可她没有,完全没有。
压制着不满,段祺恩对魏无尘说道:“那我先走一步,魏公子请便那。”
“郡主慢走。”身后传来魏无尘彬彬有礼的声音,目送着几人走远,他朝立侍一旁的小厮唤道:
“阿奴,该回去了。”
“公子不看了?”阿奴似是确定般问道,魏无尘的视线却穿过阿奴的肩膀捕捉到一个匆匆擦过的黑影,嘴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自然,因为变天了。”
阿奴看着主子这样的笑容,就这秋日阴沉天气里的凉风打了个寒战。
“这场比试,看样子是高个子的能赢。”魏无尘走在前面,突然就晃出了这么一句,阿奴扶着他登上马车,遥遥得看了比试的擂台一眼,他也是习武之人,也便看出场面上的确是高个儿占上风,看样子,的确他的确会是这一场的赢家。
阿奴对这个实质上的新主子现在真的是又敬又怕。
……
“即使康复了,辛辣的食物也要少吃。”胡姬还在一个劲唠叨着董红裳,后者则是一脸苦瓜样,时不时投来求助的眼神,段祺恩只能摇头表示无奈,胡姬嘴刀起来谁都挡不住,也不知她的汉话究竟是哪个教的。
“对了,郡主,奴家刚才好像看见了顾公子。”胡姬叨叨完了董红裳,矛头就转向了段祺恩。
“嗯?在哪儿?”
“呵呵,在斗武场,”胡姬妩媚笑道,“好像与主考官在一列。”
段祺恩看着一如往常风情万种的胡姬,很是想回敬两句,她暗吸口气:“这种事情怎么不早说?”
“奴家还以为郡主看见了呢……”胡姬故作惊讶道,看的段祺恩又是一阵郁闷,她要是信这话也是有鬼了,要是真觉得自己看见了这就不会专程这么一提。
“多谢告知了。”段祺恩不痛不痒地说道。
“不必客气。”胡姬娇娆一笑,段祺恩心里翻个白眼,谁跟她客气。
一直听着唠叨不做声的董红裳突然来了句:“郡主和顾公子是不是也有婚约在身啊?”
段祺恩哑然,这丫头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呢,她真是错怪胡姬了,就该继续叨叨她让这丫头安安静静地才好。
胡姬也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了然一笑,她身材高挑,揉起董红裳的脑袋比段祺恩更顺手:“红裳聪明不少啊。”
这调笑的语气让段祺恩感觉很不适:
“多想了,并没有。”
“奴家倒是觉得这是迟早的事。”
“……”你聂白上身了吧。
段祺恩没好气地斜睨了她一眼,然而对方依旧风情万种朱唇含笑。
胡姬舒展了一下腰肢,懒懒地说道:“你们都不必担心奴家,奴家在风月馆呆的很好,风月馆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别专程去找奴家了。”
“……”
“可是胡姬姐姐,她们……”董红裳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她在风月馆也是见识过了的人。
“她们?”胡姬眼中浮现露骨的蔑视和不屑,“奈何不了我。”
段祺恩沉默,出来前她还在想胡姬会不会带董红裳回风月馆,不过听这话的意思,是准备让她留在王府。
这样她自然是同意的,不过转念一想,胡姬此举值得琢磨,莫非是风月馆要出什么事?或者说,她够信任自己?
“你放心,董红裳在王府我会好生照料。”段祺恩说道,“你专心处理风月馆的事便好。”
闻言,胡姬看向段祺恩的眼神闪过一丝激赏:“郡主做事,奴家是放心的。”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哪里哪里。”
怼着说着,就拐到了一处小巷,也在此时,段祺恩和胡姬神情皆是一凛,段祺恩不动声色地捏住紫色水袖里的玄机扇,董红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胡姬和段祺恩凝重的神色就知道有些不同寻常。
“猜猜是冲着谁来的。”段祺恩轻声说道。
胡姬默然一笑:“冲着谁来都无所谓,奴家和群主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啊。”
“呵,你倒是不担心。”段祺恩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脸上的神色却不轻松。
胡姬看到横空出现的一排黑衣人,才摆出难看的脸色:“郡主,奴家与董红裳都不会武功啊,你若是抛弃我们,我们便只有死路一条。”
她就知道会这样!段祺恩看着紧逼而来的黑衣人,迅速出手,玄机扇脱袖而出。
只听“唰”一声,伴着玄机扇的展开,一排寒芒应声而出,对面一个领头的脑子见状,大吼:
“都让开!那是玄机扇!”
可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失了先机,许多人猝不及防,中了玄机扇的长针。
“啧,该死的玉玑阁!都造了些什么鬼东西!”落叶啐了一声,前面的三个女人也趁机溜走,已经看不到人影。
“追!”落叶咬牙切齿地说了这一句,阔沉刀一挥,带头追了上去,从这里到闹市有一段距离,不能让他们抵达繁华地段,不然根本没法下手。
另一处,段祺恩带着其他两人跑拼命地逃,虽然看不见脸,但那声音她还记得,当时在皇家猎场,那群刺客的首领,就是他!
“呼呼……呼呼……”
段祺恩听到这声音,扭头看去,只见董红裳小脸惨白,额上渗出一层冷汗,状态极为不妙。
“红裳,你怎么样?”她有些担忧的问道。
董红裳只是摇头,脸上泛出倔强之色,咬着同样发白的嘴唇:
“郡主不必担心,我没事……”
可这有气无力的声音没有半点说服力。
“这样子不是个办法。”段祺恩皱眉,“距离繁华地段还有一段距离,如果赶不到,我们被发现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尸体了。”
胡姬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扶着墙趁机休憩:“他们究竟是冲着谁来的?”
“肯定不是你。”段祺恩眉头深锁,她也很茫然,上次见面他们是为了刺杀安明肃,那这次呢?
自己吗?可想不到原因。
红裳吗?红裳……
段祺恩猛地看向脸色发青的小姑娘,是了,宫墙御状后,她早已进入众人视野,而且之前她也说过,前往上京的途中,遭到追杀。
之前是为了万民状,那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泄愤灭口?
不论是什么,现在的情况都不容乐观。
“我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胡姬突然说道。
段祺恩一惊,忙道:“你疯了?你又不会武功,这样不是去送死吗?”
“就是因为你会武功,才不能离开红裳。”胡姬轻描淡写地说道,听语气,她也察觉了什么,“我一向福大命大,不必担心。”
她说完,不懂段祺恩有所表示,便跑开了,只能给她们一个红色的身影以及飞扬的褐色卷发。
“……”段祺恩突然意识到,刚才胡姬没有自称“奴家”,而是自称“我”了。
真是琢磨不透的性子,希望他没事,段祺恩想到。
当务之急是快带董红裳离开,段祺恩定定得看向她:
“还能走吗?”
“嗯!”
段祺恩二话不说,拉着董红裳继续往外跑。
快点……
再快点……
段祺恩咬紧牙关,可过了一会儿,眼前还是出现了几名黑衣杀手。
他们一看到两人,迅速飞身攻击,段祺恩将董红裳挡在身后,顺便将袖中藏着的梨涡刀塞到董红裳手中,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董红裳却已经明白了。
黑衣人来势汹汹,上回在皇家猎场段祺恩能够对他们造成伤害,一方面是因为玄机扇巧妙的性能,另一方面,则是身在马上占据先机。
然而现在却不一样,段祺恩的功夫并不高,只能拼玄机扇的玄妙,几番下来,落入绝对的劣势。
但黑衣人果然意不在她,而在她身后的董红裳,段祺恩哪里肯让他们得逞。
落叶在一旁看着,眯起双眸,射出危险的暗芒。
真麻烦!
他暗啐一声,挥舞着阔沉刀就杀了过去。
这个紫衣女人碍事,除掉不就好了吗!
段祺恩正处于焦灼,看见阔沉刀挥来,下意识去挡住董红裳,可稍近一些她才发现,这一招并不是冲着董红裳来的,而是冲着自己……而她完全暴露在刀意面前,无法躲闪……
人死前,总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如同吉光片羽。
她好像看到前世镇南王府的没落,法场干枯的血迹,然后……
是天佑的脸,带着温温笑意的脸,眸里遣倦如同江南开春时的一江。
这一世,就要这样结束了吗,她不甘心啊!
“郡主!”
略带稚气的声音尖声叫道,段祺恩感觉到脸上溅满了温热的液体,鼻尖萦绕着一股血腥味。
……却不疼?
段祺恩似是想到什么,惊恐地睁开眼,果然看见自己和董红裳的位置已经换了,小小的身体在自己怀里抽搐着,后背的衣物被阔沉刀划开,伤口浸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