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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范说道:“诚如先生所言,看来此战是在所难免了。”
郭嘉说道:“在下说过,朝廷是百足大虫虽死而未僵。若凝心聚力,并力西向,此战则是一场恶战、大战、死战。此战之规模、影响,将空前绝后、前所未有。朝廷之百年破羌,每次羌人暴动,进犯城关,却每年不过征发凉州、并州及三辅等地郡兵,唯有危急存亡之秋,才发洛阳之军。然则将军之强盛,远非羌人可比。羌人虽动乱时长,而将军之威,百倍胜于羌人。是故朝廷必以雷霆万钧之力,征伐将军。将军须做好准备,应对此次大战。以在下愚见,若将军未能胜出,则大业将付之东流,天下仍会陷入动乱之中。”
刘范说道:“此言极是。我受困于西域之治理,若巨人之陷入泥潭。朝廷趁机攻击,势必一击必杀。如此大战,远超西域之战。以先生测算,我将胜或败?”
郭嘉终于露出久违的微笑,一改紧绷绷的脸色,而复有得意傲意之色。虽然是经天纬地、运筹帷幄的谋士,但郭嘉也是一个未曾加冠的少年,还不如刘范年长。少年人,多狂放不羁,傲意十足,睥睨天下,快意恩仇,一如郭嘉性格。
郭嘉又斜躺在椅子上,又端起很久未曾端起的酒杯,一仰脖子,一杯酒又下了肚。刘范看着郭嘉年少却如此嗜酒如命,想起郭嘉历史上寿命不长,年仅四十多岁就去世了。而曹操戎马一生,身上的伤数不胜数,还患有严重的头风病,但都活到了六十多岁。郭嘉之英年早逝,无疑就是因为饮酒时百无禁忌,嗜酒如命。一想到郭嘉这等千年未有的谋士会英年早逝,刘范立即就警惕起来。这等不世出的人才,怎能坐看之因嗜酒而起?刘范赶紧令侍女将酒壶取走。眼看着酒壶被拿走,郭嘉皱了眉头。郭嘉说道:“将军这是何意?”
刘范解释道:“先生纤弱消瘦,脸色显青,明显就是气血不足,身子虚弱。而先生却嗜酒如命,略无禁止,我看此并非长远之计。先生既有大才,应知酒之伤身害心。商纣王酒池肉林,因此失掉江山。酒之害国,而更害人心。若人常饮酒,一日不饮,则酒瘾发作,不可自拔。久而久之,人无酒则不可,则人便成了酒之奴隶,为酒瘾所驱使,虽为人,而形如行尸走肉矣。”
缘故如此,郭嘉这才意识到刘范是在为他着想。郭嘉感叹地说道:“在下何德何能,能得将军如此厚爱?既不罪在下喧嚣于府门,又请入府中加以礼遇?”
刘范笑道:“先生勿怪。我看先生实为人才,动了爱才之心。先生身子虚弱,却不知正恰逢其时。我麾下有天下三大名医,华佗、张机与董奉。若先生允许,我便命他们为先生开些方子,调理先生孱弱之体。他们也可配制药酒,以代替先生之所好烈酒。如此,岂不美哉!”其实,中国古代并没有所谓的烈酒。中国古代的酒,都是度数极低的米酒,而非白酒。酿造白酒的蒸馏法,到了元朝之后才随着蒙古人入主中原后出现。两汉的酒,都是些米酒,度数不过如啤酒一般,且微有甜味和苦味。在来自后世的刘范看来,东汉并没有烈酒一说。但不论度数高低,多喝酒总归是不健康的。
郭嘉感激地说道:“若诚能如此,在下在此先谢过将军厚爱。”
刘范说道:“以先生之才,当得起如此,更无须如此多礼。”
郭嘉话锋一转,忽然说道:“将军可知越人歌之意乎?”
刘范说道:“越人歌妇孺皆知,我自当识得,是儿女情长。”
郭嘉说道:“将军知越人歌之意,为儿女情长之事。而不知在下以此,正欲表露凤凰之望梧桐之意。”
刘范瞪大了双目,惊喜万分。刘范说道:“先生何意?”
郭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再斜躺着无状,而是恭恭敬敬地给刘范作了一揖。郭嘉说道:“越人歌中,女子之得遇王子与之同舟,而后深慕王子。然女子出身低贱,未敢妄想与王子之爱,只可将王子念为心间,未有忘怀。此诚如在下之望将军也!将军天之骄子,为国为民,万民敬仰,敌手敬畏,诚为当世英雄,即将匡正天下。而在下不过一布衣,安敢惊扰将军?将军就如同王子,而在下只可深藏心迹,未敢表露。世人之轻视在下,在下并不在意。唯将军之意,诚为在下之重!在下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未审尊意如何?”
终于等到这一刻,刘范开心得不知说什么好。自打知道白衣少年是郭嘉开始,刘范就在想,何事能将此人收入囊中。却未曾料到,若郭嘉这般轻狂之士,却对他倾心相待,甚至早就想要归附于他的麾下。刘范欣喜若狂,立即走下来,紧紧地握着郭嘉正抱拳的消瘦得都能摸的到骨骼的双手,激动地说道:“我刘子楷何德何能,不过西州一军阀,危若累卵。竟未曾料到有幸能得郭奉孝天下智者之投效?岂不愧哉?”
郭嘉一字一句地听完刘范声音颤抖的话,果断地跪倒在地,口称:“主公在上,请受属下郭奉孝一拜!”
接着,刘范就听见三声沉闷的磕头声。这三声磕头声,代表郭嘉从此就是刘范的人了。刘范欣喜不已,将郭嘉扶起来,双手扶着郭嘉的肩膀,与郭嘉四目相对,眼中俱是英雄相惜、主仆情深之意。刘范看着郭嘉稚嫩又沉毅的脸,看着郭嘉漆黑又温润如玉的双眸,说道:“我之有奉孝,正如文王之得姜子牙、高祖之得张良也!”
郭嘉看着刘范微微颤抖的身体,噙着泪的双眼,感动不已。郭嘉说道:“此后,属下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范笑道:“愿同此心,永不相负!”
郭嘉则是郑重地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