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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大营外响起一片聒噪声,皇甫嵩、曹操、袁绍、盖勋等人抬眼望去,只见大帐外正有十几个穿着皮毛衣衫,披发左衽的人在向他们走来,此外另有几个汉人。皇甫嵩一看就知道了,是鲜卑和乌桓来了。果不出皇甫嵩所料,来者正是鲜卑人和乌桓人。在一通禀报之后,这些人进入帅帐,面对皇甫嵩行抚胸礼,说道:“拜见大帅!”皇甫嵩很高兴,这些蛮夷平日里对大汉一直十分猖獗,如今见了官军之阵势,已经吓得不敢失礼了。
皇甫嵩说道:“好好好!众位都是何人?可告知老夫?”
“我乃和连!”“我乃轲比能!”“我乃蹋顿!”“我乃难楼!”“我乃吕布!”十几个人七嘴八舌地通报名号,听得皇甫嵩不真切。现在,站在皇甫嵩面前的,就有鲜卑七部大人和连、轲比能、步度根、厥机、素加、弥利、蒲头,以及乌桓单于蹋顿、大人楼班、乌延、苏仆延、能臣抵之,还有并州军的将领吕布、李傕、郭汜、樊稠、徐荣等。
皇甫嵩立即命人设座,这些远来的客人便坐下。皇甫嵩说道:“诸位远来,助朝廷,助王师擒杀刘范,辛苦了。”
吕布站了起来,抱拳说道:“为陛下尽忠职守,乃布之本分。大帅何必言辛苦?但要刘范授首,布便心满意足矣!”
皇甫嵩看着吕布身高九尺,英武不凡,说道:“吕奉先不愧是董并州手下第一骁将!待功成名就,老夫必重重封赏!”
吕布欣喜地说道:“哈哈,那小将就在此先谢过大帅了!”皇甫嵩看着吕布笑嘻嘻地坐下,就知道此人胸无城府,无甚谋略。如此一来,倒也还好。董卓之心,皇甫嵩曾在为董卓上司时了解得一清二楚。皇甫嵩知道董卓这人没安好心,尤其是对天下怀有不臣之心。他义子都如此,他就更不必说了。
这时,和连站了起来,说道:“大帅容禀,我乃先父檀石槐嫡长子。我父檀石槐见杀于刘范部将赵云之箭下,刘范又对我鲜卑族人多加杀戮,以头颅修成京观,是可忍孰不可忍!敢请大帅将刘范之首级与赵云之首级留给和连,让和连亲手斩杀此二贼,以告慰先父在天之灵,报杀十九万人之仇!”
和连说完,其他的鲜卑大人也愤怒地叫嚷着。这时,乌桓单于蹋顿觑了和连等人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今者刘范为鹿,我等共逐之。凭什么你们鲜卑人就必须要斩杀刘范?难道我们乌桓人就不许杀之擒之吗?可笑!再说了,你们鲜卑人当时是刘范的数倍有余,又有檀石槐在。当时你们都不能打败他,如今檀石槐都不在了,又将如何胜之?”蹋顿说完,其他的乌桓大人,如楼班、乌延、苏扑延和能臣抵之都笑。
这激怒了鲜卑七位大人。和连站起身拔出弯刀来,用刀尖指着对面而坐的蹋顿,说道:“蹋顿你什么意思?!刘范是我鲜卑的敌人,理应让我们斩杀!你们乌桓人只有三万骑兵,而我们却有十万骑兵,谁更有机会更有能力,还用说吗?如若你再敢对我们鲜卑无礼,不等刘范到来,我们先杀你军!”面对共同的敌人时,鲜卑人仍然表现出团结一心来,轲比能等大人也一同拔出刀来,指着对面只有四人的乌桓。
蹋顿也是愤然拔刀相向,说道:“哼!我们乌桓人别看兵少,但都是精锐!反观你们鲜卑,骑兵虽有十万,也不过都是些新兵蛋子,真正的老兵早已让刘范杀得一干二净!就你们这些弱旅,还敢在我们乌桓雄兵面前放肆!”
一时间,宴会上刀光剑影,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皇甫嵩看着正拿着刀对峙的两部,十分地头疼。现在仗还没打,话还没说几句,鲜卑人和乌桓人就如此不和。到了战场上,还不知这两族要争斗到几时。这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很不利。
于是皇甫嵩拍案而起,怒骂道:“大战未起,尔等何以内斗乎!不管你们昔日有多少恩怨,现在都要齐心协力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那就是西凉军!你们拔刀相向,何不如拔刀而向西凉军!既是盟军,又怎可生出嫌隙!既然老夫是朝廷钦点的大帅,就有权节制尔等!若尔等敢再放肆,老夫不管你是鲜卑人也好,乌桓人也好,统统斩首示众!”
听到皇甫嵩的怒骂,鲜卑的大人们和乌桓的大人们这才不服气地将各自的刀放入刀鞘,一齐说道:“我等遵命!”
皇甫嵩又好生劝慰道:“如今刘范之首级,就在阵前。自然是谁能斩下,就归谁所有。待斩了刘范之首级,老夫必然给诸位庆功。公平竞争,能者居之,岂不比内斗来得快意?”
和连盯着蹋顿,说道:“能斩下刘范首级者,非我莫属!”
蹋顿也不服气地说道:“呵呵!此时发言,为时尚早吧!”
于是,争斗止息,宴会继续进行下去。正在宴会重回热闹景象之时,众人又再一次觥筹交错之时,营帐外飞速跑来一斥候,斥候口中还大声地疾呼道:“报!”
看到斥候如此紧张,皇甫嵩立即放下了酒杯。背上插着两面小旗呢斥候也不管营帐外卫士的阻拦,立即奔入大帐之中,跪倒在地。皇甫嵩严肃地说道:“有何情报,竟如此慌张?”
斥候喘息未定,喘息之后,急促地说道:“禀报大帅,大事不好了!匈奴一军,恐怕不能出战了!”
皇甫嵩刚饮了一杯酒,一听这话,惊讶得把酒觞狠狠地摔在酒桌上,惊诧地说道:“什么?你说什么?给本帅仔细讲来!”
斥候说道:“喏!原本,栾提羌渠与栾提于夫罗父子二人已答应朝廷之请求,准备尽起七万骑兵,进攻西凉之北地郡。但须卜骨都侯有反心,暗中扣留了四万骑兵,所以栾提羌渠两人所率之军,不过三万。栾提羌渠与于夫罗两人未能知须卜骨都侯有反心,于是照常发兵出美稷城。但就在两人出美稷城之后,须卜骨都侯突然发起政变,占据了美稷城,并杀了栾提羌渠之次子呼厨泉。栾提羌渠听闻后,本来已率军行至上郡,又立即北上回军,杀回美稷城。如今,须卜骨都侯已自称单于,得到匈奴人大部分的支持,正在美稷城下与栾提羌渠激战,未分胜负。故而,匈奴一军恐怕是来不了了!”
皇甫嵩闻知后,顿时情绪低落下去。袁绍赶紧说道:“大帅无忧。就算匈奴人陷入内乱,但北线战场尚有胡人在。只要伊健妓妾和治元我按照朝廷钧命,出兵西凉,自鹯阴口渡过黄河,袭击金城,刘范照样是首尾不能相顾。”
皇甫嵩听完,这才欣慰地点点头,说道:“十路大军,现在不过少了一路,不碍事,不碍事。来来来,我等继续饮酒!”
这时,营帐又传来了一声“报!”皇甫嵩心头上的不详的预感,渐渐浓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