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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安蓦尘这么一闹腾,慕容汐的宴会不欢而散,虽说事出有因,可之后慕容汐还是写好了一封封的道歉信,命千沫挨家挨户的送过去了,宴会的事似乎是得到了平息。
可一夜间,也就短短一夜的功夫,京城名门贵族之间,公子小姐之中,都纷纷传起了安蓦尘和慕容汐两人闹别扭的事情,事关安蓦尘,众人都不敢大肆评论,都在私底下悄悄地议论。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这流言正盛,所以,就有这么一股风悄悄地刮到了慕容汐的那里。
次日一大早,白思绮和慕容潆踏进了慕容汐的院子,听见外面的响动,慕容汐就觉得一阵头痛,昨日这两人就想问她安蓦尘的事情,可是被她一句身体太累给推脱了,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慕容汐捏捏眉心,今天可是逃不掉了。
果真,白思绮刚刚迈进屋子,看了一眼四周没有旁人,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小汐,你和昭王爷昨日真的是闹别扭了吗,现在京中你们两个的传言可都快传疯了。”
慕容汐刚迎上去,打招呼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白思绮噎在嗓子里了,笑容僵了一瞬,慕容汐又和平日里一样嘻嘻的看着二人道,“是么,他们都是怎么传的?”
白思绮跟着慕容汐往屋子里走,嘴里絮絮念着,“传的可多了,都说你和昭王爷吵架了,有人说你是见异思迁喜欢上了太子,昭王爷不服,昨日来向太子殿下挑衅,也有人说是你们关系本身就不好,昨日才是正常的相处,还有一部分人说,你们本来就没吵架,昨日的那些人是就被安蓦尘吓走的,哎呀,反正什么样的传言都有。”
慕容汐听完,反而被这些传言逗笑了。
“你笑什么?”白思绮不明所以。
“只是觉得这些传言比较好玩罢了,你在哪里听的?”慕容汐仰坐在椅子上,笑着呷了一口茶。
“在宫中啊,虽然都是小心翼翼的,可宫人们都在私底下说你俩的事,还有人说昭王对你是多么多么的好,不知道多少姑娘在背后吃醋呢。”白思绮笑嘻嘻的说道。
“宫中?”慕容汐放下茶杯的动作一顿,若是在宫中传开了,那昨日的事岂不是也传到了皇上的耳中,慕容汐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事情怕是要遭。
“怎么了?”见慕容汐神情不对,慕容潆也神色紧张的问道。
“没事,消息传的好快。”慕容汐随意的遮掩过去。
“可不是呢,只是一晚上的功夫……”顿了一下,白思绮才意识到自己的最先问的话题被转移了,她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小汐,你到底和昭王爷怎么了,真的闹别扭了?”
慕容汐端起茶杯掩住眼底的一片暗色,笑道,“怎会,他昨日是因为我没请他,闹小脾气了。”
“啊?”两人一同发出了一个疑问的语气。
“真的是闹小脾气了,你们不相信吗?”慕容汐继续扯谎。
慕容潆喝口茶压压惊,“也,也许吧……”本来她还是觉得慕容汐有些奇怪,可现在慕容汐这不着边的话一出来,她却有几分相信了,昭王爷对着小汐耍小脾气,也许是合情合理……
生怕二人再继续追问下去,趁着二人发呆的这个功夫,慕容汐将话题一转,看向慕容潆,“姐姐的身子好些了吗,千沫给你换的药如何?”
“哦,”慕容潆回神,对着千沫感激的笑笑,“千沫姑娘的医术真是了得,喝了她给的药方后,现在身子清爽了好多。”
原来慕容汐早就看着之前的方子有些不妥,将花送出去之后,她又以千沫的名义把慕容潆的药方换了换,现在慕容潆喝的,正是慕容汐给的方子。
千沫笑着回应,“大小姐过奖了,我只是一个乡野的小药农,只不过是多知道了一些民间偏方罢了,论起医术来,定然比不过太医院的大夫,虽然大小姐用了我的方子后有所好转,可大小姐还是再请别的大夫瞧瞧最好。”
“也好。”慕容潆点头应道。
“说起来,今日是太医院的大夫给姐姐看诊的日子吧,也不知是哪位太医?”慕容汐喝着茶,就好像是很随意的提了一句话。
“太医院的王太医很受爹爹的重视,一直以来我的病都是由他照看,不仅如此,素日里家中其他人生病,也都是由他来看的。”慕容潆解释。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若是咱们家中有人生了病,一直都是这个王太医来看咯?”慕容汐恍然的样子。
“正是。”慕容潆点头。
“那姐姐咱们快些回你的院子吧,万一王太医来了,让人家等久了就不好了。”慕容汐把茶杯一放,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慕容潆轻轻放下茶杯,起身喊道,“你不用这么着急,王太医一般都是晚些时辰再来的。”
“是么?”慕容汐刚要迈出门的步子一顿,她仰着身子向后看了一眼慕容潆,接着道,“那我们就去你的院子里等会儿吧,免得一会儿耽搁了时间。”
“也好。”慕容潆缓缓起身,三人一同前往芳菲榭。
好巧不巧,就在三人刚到达芳菲榭门口的时候,就看着折秋带着一个太医朝着三人走来。
三人身形一顿,双方互相见礼之后,慕容潆有些诧异的看着折秋的身后,“秋姨,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而且,这位是?”
折秋笑着闪开身子,“这是太医院的孙太医,之前的王太医身子不舒服,今日就由孙太医来为你听诊。”
慕容潆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有劳孙太医了。”
寒暄过后,几人便一齐进了屋子,慕容潆坐在一张软踏上,伸出手腕。婢女给孙太医搬来一张小凳,孙太医坐在慕容潆的面前,在她手腕上垫上一张帕子后,便细细的听诊起来。
诊了一会儿,孙太医的脸色就稍稍发白,让慕容潆换了只手后,孙太医的脸色更是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脖子开始滑落下来。
“孙太医,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路途劳累所致,要不要先歇息一会儿?”慕容潆见孙太医神色不好,便关切的问到。
谁知下一刻孙太医就扑通跪到了地上,“多谢大小姐关心,老臣,老臣无事。”
“孙太医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跪下了?”折秋赶上前来,诧异的看着他。
孙太医浑身打着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话来,汗珠顺着脖子一只往下掉。
慕容潆好像是猜出了什么,她脸色发白的问道,“可是,可是我的病出了什么问题?”
孙太医点点头,又摇摇头,依然打着哆嗦不说话。
“姐姐的病到底是怎么样了,你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说话啊!”慕容汐的一通怒斥,孙太医更是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没见他憋出来一个字,慕容汐又转头对千沫怒斥,“千沫你来说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姐姐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吗!”
千沫也作势跪下,诚惶诚恐道,“大小姐脉相虽有异样,可奴婢瞧着是真的没有问题,更何况大小姐不也说了她身子已经稍稍好转了吗,奴婢虽医术不精,可也不会乱医人的。”
“二小姐莫急,先听我说完,”孙太医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终于可以说话了,“大小姐的病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这问题就出在大小姐的病症上,老臣不敢乱说,还请二小姐将丞相大人请出来,老臣再将事情细细说出来。”
慕容汐沉着脸对千沫喝了一声,“千沫,去将我爹爹请来。”
“是……”千沫还没应下来,就又听到孙太医喊道,“听闻这位千沫姑娘是会医的,老臣能不能和这位姑娘商讨一下,还请……”
慕容汐冷着脸挥手让千沫回来,折秋又换了其他的婢女去请慕容玉涵。
偌大的屋子,因为慕容汐,竟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孙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下。
静了片刻,慕容汐才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她走到孙太医面前赔礼道,“孙太医请坐,刚刚是小女一时失礼,还望孙太医海涵。”
孙太医一边擦着汗一边爬到旁边的小凳上坐好,连声应着,“哎哎,无事无事……”
慕容汐再次福身,便转身走到慕容潆和白思绮的身边,她伸手拍拍慕容潆的肩,“姐姐别怕,没事的,千沫不会诊错。”
慕容潆轻声应着,一只手紧抓着慕容汐的手,一手紧抓着白思绮的手,紧张的手心发凉。
孙太医缓了片刻,偷偷瞟了慕容汐几眼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请求道,“二小姐,不知可否将大小姐的药方拿来给老臣看一眼。”
慕容汐看看慕容潆,慕容潆无力的点点头,便有个婢女将两个药方都拿了过来,孙太医道了声谢,又将千沫请了过去,两人一起对慕容潆的病情探讨。
孙太医对着两张药方对比了半晌,对着第一张药方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神色严厉的让人害怕,直到看到了第二张方子才缓解了下来。
对比完之后,孙太医拿着两张方子对慕容汐作揖,“二小姐……”
“孙太医莫急,等我爹爹来了再说吧,彩莲,给孙太医倒茶。”慕容汐一边安慰慕容潆,一边吩咐着招待孙太医,礼节仪态丝毫不乱。
“哎,多谢二小姐。”孙太医接过茶答谢,对慕容汐也不似以往那般忌惮了。
慕容汐见折秋还愣愣的站在门口,她又走到门口,扶着折秋走进屋子里坐在一张软踏上,安慰道,“秋姨莫怕,姐姐不会有事的。”
折秋眉间紧蹙,一脸愁绪的看着慕容汐,害怕的紧抓着她的手,嘴里喃喃道,“小潆是个富贵命,一定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秋姨放心,不会有事的,等爹爹来了,孙太医把话说清了就好。”慕容汐宽慰的拍拍折秋的手。
慕容汐靠在折秋的一旁静静站着,几人静默着站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匆匆赶了过来。
“小潆!”慕容玉涵听婢女含糊不清的讲了一路,心中对慕容潆早就担心的要死,现在刚刚进屋就急急奔向她。
“爹,”看着慕容玉涵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慕容潆反而去安慰他道,“爹爹,我没事的,太医只是说病症奇怪,没有说我生命有险,爹爹别急,先听孙太医怎么说。”
慕容玉涵这才看向孙太医,没有见礼,便急急问道,“太医,小潆她……”
没想到孙太医直接跪倒在地上,对慕容玉涵求饶道,“大小姐无事,但老臣若说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还请丞相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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