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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苏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楚心儿的身影。
和那群珠翠环绕的莺莺燕燕不同,楚心儿的打扮有些素淡,一张脸清水芙蓉一般,神色也是安静淡然的。
见惯了山珍海味的皇帝,也难免会多年都被楚心儿这份清粥小菜牢牢吸引了。
可偏偏,皇帝明面上宠幸的妃子都是华丽美艳类型的,因此谁也不曾对寡淡的楚心儿有防备心。
余苏收回视线,笑眯眯道:“免礼。”
嫔妃们依次落座,心里却都有些摸不准。
今日的皇后娘娘看起来有些怪怪的,除了淑妃这样进宫多年的老人外,其他进宫时间不长的妃子,对她的印象也仅限于“端庄”、“公正”。
出乎意料地,余苏今日只穿了一件半旧的常服,裙摆袖口绣着翠色的竹叶,头上也只插了两只翡翠簪子,但面容竟然清美至极。
不过在场的嫔妃也没多大的危机感,这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年轻漂亮的妃子了,皇后算算年纪都二十六了,可以算是人老珠黄,年老色衰了。
余苏扫了她们一眼,问红叶道:“贵妃今日怎么没来?可派人来本宫这里说过?”
红叶声音清晰地回道:“不曾。”
余苏道:“那差人去请吧。”
红叶应了一声,余苏见状笑笑,道:“本宫一向觉得,这后宫中都是姐妹,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今天贵妃不来,本宫便想念得紧,没心情说话,各位妹妹就陪本宫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余苏便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竟是真的不打算和他们说话了。
这些妃嫔日常请安,都是穿着华服来的,此时皇后在上,她们只能端坐在这里,都是身娇体弱,什么都不干的人儿,一会会儿就觉得累了。
大家都知道,这是昨日公主落水,皇后心情不好,找地儿发泄呢。
可贵妃就敢仗着宠爱不来,她有皇帝撑腰可以任性,对皇后也可以不给面子,但是他们这些嫔妃就只能挨着受着。
这就是位份的好处,无论皇后有多不受宠,但作为妃子就要乖乖听话,也不怪自古以来,后宫女子闹出那么多事情,明争暗斗只为一个位份了。
……
贵妃好久没这么烦躁过了。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太监,手握紧了茶杯,只想狠狠砸到他们头上。
身旁的宫女心惊胆战地看着她,低声提醒道:“娘娘,这是皇后娘娘的人。”
贵妃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松手了。
她昨天被皇后截了胡,难道还不准她今天生个气吗?”
贵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你去御书房请皇上过来。”
贵妃毫不怀疑皇上对她的宠爱,毕竟除了昨天,皇上可是为了她能皇后的面子都不给的。
宫女跟了个受宠的主子,只觉得自己前途无量,去请皇帝这种事她做的多了。
半晌,皇上过来了。
贵妃一脸委屈:“皇上,臣妾今天身子不适,就没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可是皇后娘娘一定要臣妾过去,还说臣妾不到,宫里其他的姐姐妹妹就都要坐着。”
“皇上,臣妾惹怒了皇后娘娘,被惩罚也心甘情愿,可是其他姐妹也受委屈了,臣妾心里过意不去啊。”
皇上一听,脸色就变了。
每天去请安的嫔妃里,可是有心儿的!他忙道:“摆驾长乐宫。”
贵妃可没错过皇上脸上的焦急愤怒的神色,不免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皇后笆后,你想办法收拢皇帝的心又如何?他心里可是只有我的。
殊不知此时皇上心里只有愤怒和焦急,焦急自然是因为楚心儿了,愤怒更多的是针对贵妃。
他宠爱贵妃,一是为了稳住贵妃在宫中的家人,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帮楚心儿挡枪了。
可贵妃如今未免也太不识趣了,甚至因为她,还让楚心儿受委屈了,那这样她的作用也就不存在了。
皇帝思忖着,这个贵妃是时候找理由换掉了,到时候再换个识情识趣的上来。
到了长乐宫,宫人嫔妃齐刷刷跪了一地。
随着皇帝的“免礼”声,余苏直起身,看到了皇上身后的贵妃,又看了看视线忍不住往楚心儿那个方向瞟的皇帝,笑了出声。
皇帝本身就心烦,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特别关注楚心儿,此时听到余苏还笑,就更生气了。
“皇后,你笑什么?”
余苏道:“今日众位妹妹都来给臣妾请安,唯独缺了贵妃妹妹,臣妾差人三催四请的,贵妃妹妹都说身体不适,没想到皇上您一过去,妹妹的病就好了,倒是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也学了医术呢。”
众人脸色均是一变,余苏这话说的,可不仅仅是怼了贵妃,连皇上都一起讽刺了。
太医再厉害,在这些皇家和勋贵之家眼里也是贱业,哪怕是神医,也及不上九五至尊的半根手指,余苏这样说皇上是太医,不知道要怎么受惩罚呢。
皇后娘娘今天,风格大变啊。
以前再如何,她和皇帝看起来也像是夫妻的,如今却像是个仇人了,难道是因为昨日公主落水的事情闹别扭?可公主落水和皇上又有什么关系呢?
贵妃则是十分开心,余苏越是硎上,皇上就越厌恶她。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登上后位的那一天。
可是下一秒,皇上就怒道:“原来是贵妃你拿架子,你哪里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朕看你好得很,你这是欺骗朕!”
这弯转的太急,一时间大家都懵逼了。
什么情况?皇上不生皇后的气,反而生了贵妃的气?
就连贵妃自己也是反应了几秒钟才跪下来的。
倒是余苏,十分淡定地看着这一幕,反正现在边疆战事的结果,还要两个月才出来,皇上肯定不可能现在对她动手的,贵妃这样蠢的又连累到了他的楚心儿,自然也就会被皇上申饬了。
楚心儿看着这一幕也是十分痛快,她早就看不惯贵妃这样狐媚勾引皇帝的样子了,即便是皇上经常告诉她和贵妃只是逢场作戏,但是女人的占有欲又哪是一句解释就能平息的呢?
她恨不得皇帝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