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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染默都死了,你还在意这些作甚?!难道在你眼里,本王连他都不如?!”
苍染默死了?哦,定是哥哥回去交差时说的。
“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鲁先生真是有博古通今,知道这祁祯王朝有尉迟瑾这一后者。
尉迟瑾怒眸燃烧,“你是说——苍染默虽死,但仍活在你心中?!”
奚曼戈笑着摇头,“我主要想说的是后半句。王爷你。”
“奚曼戈!枉本王——”尉迟瑾欲言又止,一甩锦袍,袍中之手已紧握,“切莫在惹怒本王,否则——”
他冷冷地看向台下,林子的角落里杂乱地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服饰,侍卫装,下人装,婢女装……
奚曼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被老虎叼到一旁的各色衣裳,唇边是干涩的笑颜,“尉迟瑾,你嗜血成性,难道还在意一个女人不成?!”
尉迟瑾瞳眸一滞,她在说什么?还是——在告诫他什么?对啊,他堂堂四王爷,为何要为了一个女人茶不思饭不想,为何要为了一个女人,每日以观虎吃人为忧后之乐。
“哼,你在本王眼里,不过是一颗细沙。”
“眼里可容不得沙呀。”奚曼戈轻声提醒道。
尉迟瑾脸上的愤怒不言而喻,暴怒吼道,“对!就是容不得,本王一点也不想你,你的死活根本与本王无关!”
他说罢,一把将其推开,绝尘离去。
走了几步,却听得一个掉落在地的声音,他猛地回身,奚曼戈已消失在了台上。莫非——
他惊慌地跑上前去,果然,她被自己不慎一推,翻入了虎竹林。看着她吃痛的表情,为何心底仍旧是掩盖不了的刺痛感。
刚要下去营救,却想起这女人如此狠辣的招式。她的冰针足以将这头猛虎撕碎,哪还需得他相救。
老虎似嗅到了可口美味的肉香,刚食饱露出的慵懒眼神,一瞬间变得凶残狰狞,它猛地张大嘴巴,好似在量这面前的小食物能否一口吞下。
奚曼戈抬头,望向尉迟瑾,他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冷漠之颜。
事到如今,他竟还能如此冷静,没有察觉出她走路不便也就算了,竟残忍到将她推下也无动于衷。
她奚曼戈今生今世都会记得他此时的表情。
尉迟瑾瞳眸一怔,她的眸中是何种哀怨之色。
正及此,猛虎以百倍之势冲上前来。奚曼戈极缓地收回目光,轻轻闭上了眼,心底一片释然。
此时此刻,若是他不相救,她便真成了老虎的口中物。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究竟在做什么?!怎不反抗!尉迟瑾一拍竹栏,起身一跃,跳入林中。
下落之际,一个飘白的身姿如同幻影之势,待他落到林里,便见老虎扑了个空,而奚曼戈已消失无踪。
尉迟瑾抬眼,却见奚曼戈躺在一个男人的怀中,而这个男人——便是她口中的意中人?!
“放下她!”
银枭笑得无比冷漠,银色面具之后,却是一片失望之色。
奚曼戈忽感一个温热的胸膛,她犹疑地睁开眼,却见银枭正嘲蔑地注视着台下。
她得救了?而且是被一个杀人如麻的男人救了?!
“瑾王,你还是先关心自己吧。”
他的音淡如水,奚曼戈眼底一阵酸涩,好似这音流进入了眼。
尉迟瑾猛地回身,这猛虎已耽耽地审视着面前的猎物。老虎才不论这是否是自己的主人,张口便向尉迟瑾扑去。
顶上传来一阵轻笑,“瑾王,看来——你如此厚待它,它却并不领你的情。”
尉迟瑾浓眉紧蹙,两手制住了虎口,回头恶狠狠道,“虎和女人一样,很容易忘记自己的主人是谁。”
奚曼戈嗤笑一声,他自称是自己的主人?真是厚颜无耻。
尉迟瑾冷冷地睨着他怀中的奚曼戈,她眼底的嘲蔑之色清晰可见。尉迟瑾怒火攻心,双手猛地用力,生生地将虎口撕成两半。
血液飞现,老虎两眼突出,好似没有预感到会有今日。这头虎食遍各色人肉,却被自己长期的喂养者撕裂了头颅,落得今日下场。
“该死的。”尉迟瑾一拍身上残血,飞身而上,“要抱到何时?”
银枭低眉,审视着怀中的奚曼戈,脸上显得分外柔情,“曼戈,脚伤尚可否?我可要放你下来了。”
奚曼戈犹疑地点点头,银枭一松右臂,轻轻将她放下。
“脚伤?!”尉迟瑾瞪大了双眼,双手紧握着她的秀臂,“何时伤的?被何人所伤?”
奚曼戈忽想起方才他冷漠的俯视目光,一脸厌恶地扯开了他的手,“瑾王,何必假惺惺地扮演一个合格的夫君。”
“奚曼戈!”
“哈哈,我怎么忘了,这是你最擅长的。”奚曼戈不怒浅笑,眼底却丝毫没有欢畅。
银枭一阵好笑,难怪这个女人说她仍是处子之身,原来是这二人完全不睦。传言瑾王对王妃百般宠爱,为抱兄长调戏之仇,怒然搏之,谁知谣言却不属实。
“奚曼戈,你想贬低本王,也得等外人走了吧?!”尉迟瑾邃眸紧眯,说得低沉。
奚曼戈不禁发笑,“王爷脸皮颇厚,还怕被人笑话?很何况,他可不是外人。”
尉迟瑾冷睨了他一眼,不屑道,“本王从不与没皮没脸的家伙为伍。”
没皮没脸?银枭眼角略微抽搐,要不是看在他是尉迟祯儿子的份上,他早就将他碎尸万段。
“曼戈,我走了,好好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银枭淡淡地说着,唇边满溢着动人之态。
奚曼戈猛地一个白眼,朝着他大吼,“二!二你个头!”
银枭不怒反笑,脸颊魅惑地靠在奚曼戈耳畔,低声耳语,“别忘了你的承诺,我的目的——”
说罢,纵身一跃,便飘然消失在微风吹拂的竹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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