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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皇阁下,现今各地纷纷起义,不知我阴阳家……是否……?”霓舞一身红衣,在太一殿中恭敬站着。旁侧,还有少司命。
东皇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自嬴政暴病而亡,赵高协同李斯假传圣诏,逼死长子扶苏与蒙恬、蒙毅,立嬴政之子胡亥为帝后,天下各地蛰伏而待的反秦势力便纷纷露出头角。
所有人都以为阴阳家在帮助嬴政,其实,哪里有所谓的帮助?不过是利用的关系罢了。
秦王二子胡亥,实在是个不中用的人。让这样的一个暴戾而无能的废物统治天下,却奢望天下之人未曾并起相争,实在是可笑之事。
东皇坐在殿中最高的位子上,俯视着他脚下的虔诚弟子。
——那些,都是能够覆手云雨的强者。
“大司命想的未免有些多了。”东皇不紧不慢地说着,而这句话却让肃立一侧的人都暗自一惊,心知这不是她们应该问的。
幸而东皇此次没有追究太多的想法,毕竟如今阴阳家的高手也已经所剩无几——自从函谷一战,被夙星格杀无数阴阳弟子之后。参与那一战的人中,可是有不少实力可以莅临大巫之位的人。不过,夙星似乎对姬如千泷网开一面,竟然让她毫发无伤的回来了。这是为什么?只因为她是姬夜寻霜的孩子?
东皇将视线移向侍立在自己一侧的姬如千泷。那个孩子似乎注意到旁边的目光,侧过脸来,依旧用澄澈的目光看着那足以翻云覆雨的人:“怎么了,东皇阁下?”
那是如此明净的一双眼睛,宛如缀在阴阳黑暗夜幕中的星辰。
东皇又是一阵恍然。缘何她能够在阴阳家保持着这种明净呢?她与太多阴阳弟子不同了。
——即便是这样与众不同的一个孩子,也不会背叛自己吧?姬如向来是最听话的。
东皇在心中想着。问道:“方才之事,月神以为如何?”
“……”殿中一片沉寂,没有人料到东皇太一竟然会问姬如这样的问题,一时间都怔了片刻。
姬如眨眨眼睛,显然也是被他的问题吓到了。幸而这个小姑娘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姬如忙行礼,道:“此乃大事,月神不敢妄言。”
“只是说一下看法罢了,月神不必如此拘谨。”见到这个孩子如所有人一样,举止小心谨慎,东皇太一突然感到了一阵心凉。
这个阴阳家最为明净的孩子,虽然对他没有太多敬慕,但是举止言行,还是与所有弟子一样。这是用外表隐藏了自己内心的人,这一点,她和所有的阴阳弟子都相同。不同的只是,姬如千泷隐藏的是那颗不屈于人下的心,而其他人隐藏的,是感情。
姬如千泷想了想,道:“如今天下英豪并起,想要一一铲除终是有些难度,何况如今秦国的兵力,也已不是从前那么强盛。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若要强争,则必然会有所损伤。不如静观其变。到最后,一举歼灭。”
到最后,一举歼灭。
这一句话说得极有力度,如一把剑刺入了所有人的心里。
这个孩子,全然不似曾经的高月。姬如千泷是如此一个聪慧果敢的少女,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哈哈……”东皇的嗓音低沉,缓缓笑了,“月神之见果然非同一般,与吾!”
姬如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忽而脸色陡然一变,抱着头蹲下身去。
“血…好多血……救命……有火……”
“月神?!”东皇和在场人皆是已经,望着蹲在地下身体颤颤发抖的人。她仿佛是在瞬间就变了一个人一样,身体抽搐着,如同遇到了太大的惊吓。
东皇蹙蹙眉,赶忙吩咐:“大司命、少司命,快将她扶回去!”
“是。”
自从函谷回来之后,姬如时常会有这样的表现。也许,是被那血腥的场面所吓到了,因此留下了可怕的执念。
——只是,那一战中,何曾有火?
东皇太一坐在位子上,看着两位死亡使者将姬如缓缓扶出宫殿。何必为了一个棋子而费心呢?他合上眼想着。
点星宫中,便只有大少司命照顾着这个覆手阴阳的月神。
少司命和霓舞一起将姬如扶进了点星宫的后殿,让她躺在了榻上。
“你先出去,我来就好。”少司命简短地说着。
“恩。”霓舞应声。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两人一同照顾发病时的月神,但是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少司命总是争取一个人来照顾她。说是因为,她是亲眼看见这个孩子沦入血腥的长途。
霓舞本就是不愿做这些照顾人的事情,自然毫不介意,只是婉拒几声便同意了。
少司命望着榻上的少女,目光莫测。
——梦中的呓语真的是很可怕啊。
——如果让他们知道,你会被处死吧?
守在塌边的荷衣女子这样想着。
“夙星……好可怕……”榻上的月神还在呓语,念着那些似乎没有规律的字眼。
半梦半醒之中,少女似乎又回到了多少年前的雪原,看着白色的雪被厮杀染成血红,空气中弥漫的尽是血腥的味道。光芒凌厉的一剑过后,所有阴阳弟子都失去了性命。
如此凌厉的一剑!如此可怕的一个人!
“吓到了么?”梦里还是夙星的笑容。那个满是阴寒气质的女子盯着姬如的眼睛,似乎想要以此将自己的仇恨、寄托在这位阴阳弟子的心里。
然后,这个强者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整片雪原之中。最后连身躯,都随着风化作了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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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赵高竟然……!”华美的殿堂中,一个男子迎风而立,眉眼之间英气逼人,“到底是谁告诉你的?!是谁让你来的!”
自秦二世胡亥继位之后,除掉二十多位兄弟姐妹,并与赵高协同谋杀了李斯。他是如何一个昏庸暴虐的人,子婴自然清楚,但是子婴一直以为,若胡亥丧命,必然是丧在起义军的刀剑之下,未曾想,如今竟是……被赵高那个佞臣所害!竟然是被那个人!
“殿下息怒……息怒……”宫人的衣襟被子婴攥在手里,脚尖都要离开了地面。
“快说!”子婴的分贝又提高了一些。这让那个宫人更是觉得害怕。
“殿下这般激动,想来是对赵高恨之入骨了?”一个曼妙女子的声音传来,子婴侧过头去,看到了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内的红衣女子。
——有人进来,他竟然没有觉察到?
子婴皱了皱眉,将揪着宫人衣襟的手松了开。稳了稳自己的呼吸:“是你要告诉我这个消息的?”
“是东皇阁下。”霓舞妖娆一笑,娇媚无比。
子婴的眉头更深。身为嬴政的弟弟,他自然是知道阴阳家是什么样的派别:“告诉我这些,是要做甚?”
“在此处议事多有不便,还请子婴殿下移步。”霓舞欠欠身子,行礼过后,两人已经到了另一处。
淡蓝的纱帐上,有着点点星光,殿中的水显出诡异的蓝色,一条长桥一直通到了大殿中央。在殿中一个宝蓝色的座椅上,是一个正值芳华的女子,虽是年轻,不及霓舞那般妖冶,但却是个看一眼便让人觉得明净的女子。
“月神大人。”霓舞恭恭敬敬的行礼。即便端坐在宝座上的人,是个比她还要小许多的女子。
“月神?”子婴喃喃一声,观察着周围。
这里的环境不似人间,仿若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子婴并不是一个笨人,自然能够想到,这里是阴阳家的地盘,唯有阴阳家,才会弄出这些真真假假的东西——阴阳家?哼!只是一群凭借邪术取得他皇兄信任的家伙罢了!
“欢迎莅临点星宫。”座上的女子微微笑着,那样暖人的笑容,似乎是不应在阴阳家的氛围里出现的。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子婴暗暗想着,却始终找不出一点头绪。
“殿下不必过于紧张,只是……我们需要殿下的合作。”霓舞挽着耳后的碎发,娇笑着。
子婴一挥长袖,不屑于对方的话:“我为何要与你们合作?”
“为了生存。”霓舞的笑意中有一点狠辣。
生存?这倒是让子婴提起了一些兴趣。
“殿下也是知道的,秦已经大不如前,各地起义军却在不断壮大。这是一个摇摇欲坠的王朝。而赵高,是其中的关键人物。”霓舞在子婴的面前走过,“其实大家都明白,赵高不过是想夺权。之所以立胡亥为帝,是因为胡亥向来最听他的话,赵高已经借胡亥之手毁了许多有用之人。而今胡亥被赵高所害,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称帝称王,可是,朝堂之中,有谁能同意一个宦官为王?他必须再找一个人选。可是,由于胡亥残暴,他的二十多位兄弟姐妹已经被他害了。”
虽然霓舞说话不留情面,甚至直言帝王名讳,但是这个人所说,却是句句属实。子婴朗笑一声:“你以为他会立我为王?难不成我会如胡亥一般听他摆布?”
姬如这时候从座位上走了下来:“那个人会让你对他言听计从的。”
子婴早已过了而立之年,而今望着这个年轻的女子,却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面前的女子微微笑着,全然不似前一任的月神。姬如从袖中取出一支细小的竹筒,一直蛊虫缓缓爬出,被女子纤细的手指轻松捏住。
——蛊!
子婴心里暗暗一惊。是蛊虫!她们要对他做什么?
“不用怕。”姬如用温和的笑容看着他,“这样的蛊虫,赵高手中也有。中蛊之人,每日必须服下药物,才能避免被蛊虫所噬。赵高亦是用这种方法控制罗网——那个黑暗中的杀手组织。”
子婴盯着女子手中乌黑色的小虫,甚至不敢想象这样一只虫子在自己腹中生活的场景。
“赵高所求的太多了。”昏暗的点星宫中,年轻的月神轻轻叹了口气。她将蛊虫放回竹筒之中:“我们会帮你,只要殿下愿意配合。”
“……”子婴望着眼前有着澄澈双眸的白衣女子,一时间沉默不语。他是着实不愿于阴阳家的人有所来往的,只是摆在他面前的,是生存和皇权的诱惑。红衣女子说的不错,这个自己兄长所创建的王朝,已经摇摇欲坠了。可惜扶苏已经不在,不然,他会是个很好的皇帝。“要我怎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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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果然立了子婴为王。是王,而不是帝。
如今秦国的疆土,已经不似曾经那样。许多得力的大将都已经殒命,朝堂之上更是没有了李斯、蒙毅,剩下的多是苟活之人。
赵高自然没有想到,在他立了子婴的几天后,自己的罗网就已经钩织不成,到最后,连自己都被阴阳家的人所杀。
佞臣赵高的死讯传得很快,坐在太一殿的人不禁一笑。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总是需要有人来扶持接管的。子婴虽有此心,却没有如许实力。殿上,东皇太一低低笑着:“这个天下,从来都是人人共逐的。
月神说的不错,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那一句话中,有着深深地贪念。在场的人都听出了这一丝贪欲。其实,东皇太一早就开始觊觎这个皇位了吧?
侍立在旁侧的姬如眼中有异样的光芒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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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的闹市依旧是从前那样繁华,似乎丝毫不受外边征战的影响。
多远的地方有战火燃起,多少英雄豪杰在战场上厮杀。然而这里,依旧是那么平静。
褐色的帽子上垂着乌黑色的长纱,挡住了年轻人的面容。他在客栈一个隐蔽的角落,静静地喝着酒。如果说有什么刺目的地方,那就是,他的腰间,悬着一把剑。
懂剑的人若是见了,一定会知道这是一把极好的长剑。
“好。那么你往咸阳,我往南方……”
“等到我颠覆嬴政,进军咸阳的时候,希望能见到你和月姑娘在城门迎我!”
“此约终生不变!”
“少羽小弟……可别忘了刚才说的话啊!”
“放心,不会忘的!”
年少时候的记忆犹如潮水,一点一点涌上年轻人的心头,掀起层层巨浪。
——此约终生不变。少羽,你可还记得?
——要是我再不快些,恐怕就不能和月儿一起在城门等你了。
年轻人想着,将杯中的酒吟尽,并没有像多少年前那样吐出来。他已经喜欢上这烈酒的味道了,到时候定然要与少羽把酒言欢,共醉一宵。似是有滚烫的鲜血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体里翻卷,他按了按腰间的长剑,似乎打定了主意,将银两在桌上一放,就要离开。
一只手在这时候搭上了他的肩膀。同样是一个带着帽子,垂着黑纱的人。
那个人只说了两个字,便让年轻人身体猛然一颤。他说——天明。
竟然有人认得出他!
荆天明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手自然而然地按在了剑上。
“不用怕,我们到别处一谈。”对方依旧这样说着。
那个人将他带到了一个小小的城镇,荆天明虽然是行走江湖的剑客,但是依旧明白,这个城镇是前不久起义军所占领的——刘邦的起义军。
项少羽的军队实力不容小觑,是所有起义军中,最强大的一支,若不是有着楚国军队作为支撑,其他的起义军最多也就是地方上的小小运动罢了,起不了多大作用。
因此,秦王朝将精锐部队都派去应对楚军,剩下的弱兵则应付其他起义军队。对于其他起义军来说,这无疑是很好的,至少,他们不必应付千军万马就能轻松夺下城池。而对于少羽,则不同了。
“你是谁?”天明终于问着。
“子明果然是长大了,也稳重了许多。”眼前的人笑着,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摘下,露出自己的真容。
天明看到对方的面貌,也忽然笑道:“张良?是你!”
“子明记性不错。”张良微微笑着。
天明也摘下自己的帽子,得意洋洋:“那可不。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正在为沛公效力。”张良依旧是从前那般浅笑,只是如今他的笑容更加稳重,还有了谋士的深不可测。
“沛公……”天明的笑容黯了一下,“我听说他可不是很好。”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着,张良饶有兴趣地问道:“哦?怎么不好?”
“他……”他好色嗜赌,并且在乡里的时候总是有些不堪入目的行径。然而天明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摆摆手,笑道:“算啦,都是些道听途说。”
张良嘴角的笑意不经意间更深了。多少年前的这个孩子,是有话就说的,从来不会有这样欲言又止的状况。果然,岁月会磨灭掉很多东西。
所有人都在不经意间改变,有时候,甚至会被时光折磨得面目全非。
“说来,你怎么会在刘邦这里?”
天明直接念着刘邦的名字,张良却没有生气的意思:“博浪沙一袭之后,我便在下邳躲避搜捕,敲听闻沛公要起义的事,便投身在起义军。”
“哦……”天明不在意地回答着,别过头低低嘟哝一句,“可为什么是他?”
“荆少侠在说什么?”
“没、没……”天明有些尴尬地笑着,“只是,你找我来总不会是要叙旧的吧?”
“自然。”这个聪慧的谋士笑着,和天明一起在一间客栈里落座,“看荆少侠的模样,今日是想闯入咸阳,救出月姑娘了?”
“不要总是荆少侠荆少侠的……”天明对这个称号感到异常厌烦。他自然是明白,两人的关系已经随着时间推移变得疏离。然而加上这样一个代号,仿佛彼此之间只是一个谋士与江湖客的关系,这不免让人觉得很是难受——虽然明知道,彼此终究是疏远了。“我是想要到咸阳的,我和少羽说过,一定要和月儿在城门处等着他来——时间不多了。”
“哦……天明是觉得项王很快就会进军咸阳?”项王。张良用的是这样一个称呼。
他如今辅佐沛公,军旅之间,等级自然要分明些,天明便也没有多说。只是越发觉得,这个曾经的三师公,已经越来越远了。
天明饮下张良为他斟满的酒,觉得那杯酒的味道不似刚才自己独饮的畅快淋漓,反而、很苦:“自然。他是一个出色的将军。”
“哦,将军……”张良浅浅地笑着,用袖子掩住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平静地说道:“沛公不日便要攻进咸阳。”
“什么——”这么紧的日子,天明不由得一惊。刘邦已经到了咸阳周边的城镇,进军咸阳是迟早的事,只是这个年轻人没有料到,会是这么快。
如果是这样……少羽还在远处应对精锐的秦军,在咸阳留守的那些兵马,根本就不值一提!刘邦很容易就能攻进的!
这样的话,第一个进入咸阳万千楼阙的人,岂不会是刘邦?!
天明的惊讶是张良预料之中的,这个运筹帷幄的谋士依旧神色淡淡,仔细看着对面剑客的反应。他真的变了许多,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剑客了。比起小时候,要沉得住气。而且见他举止言行之间,想必武功也是大有长进——说不定,连自己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只可惜,那些持剑挥洒少年意气的时光,早已经远去。那一双在阴暗处翻覆着沉浮,出谋划策的手,也已经快要忘记了剑的味道。
张良不知在何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缓缓饮下:“看来,你也是听说过那个约定了。”
天明点点头。
先入咸阳者为王。这是起义军们在楚怀王下的约定,即便是远在江湖的荆天明也是听说过的。
“可是这公平吗?!少羽在钜鹿应对秦军主力,而你们,却在这里安然过着!难道最后——!”
“约定就是约定。”在那一刻,眼前这个谋士的眼中顿显寒光,一句话铿锵有力。张良沉下声来,缓缓道:“你也说了,他是个不错的将军。但却……也罢,不谈这些。我说过,你会欠我人情,还记得么?”
“恩。”天明压了压心中的怒火,“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已与沛公商量过,会给你几日的时间将月姑娘带出。我会帮你进入咸阳——这样,总比你硬闯,遍体鳞伤地出现在月姑娘面前要好。”张良缓缓说着,以一种谋士的姿态。
天明想了一会儿,问道:“可你的目的是什么?”
张良这才似乎有了兴趣,望着对面的年轻人:“目的?怎么这么问?”
“我是可以毫不思索地接受三师公的帮助的,”荆天明合眼,摇了摇头,“但是对于此刻在我眼前的你、一个谋士,我恐怕要考虑考虑会付出什么代价。”
——对于一个谋士……会付出什么代价。
那一刻,张良想笑。
谋士……这个孩子说的不错。他已经不是当年手执长剑的潇洒公子了,而成为了出谋划策的谋士。他只考量哪一个决定对于自己的主公是有利的,哪一个对,哪一个错。最为可怕的,是自己站在了项少羽的敌人这一方。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项王如此,沛公何不亦是如此?
在咸阳的那个金灿灿的皇位,是天下人都想拼命一夺的。但凡有些力量的人,都想要逐鹿天下。
“你说得对。”张良望着街道外的人来人往,一时间觉得有些物是人非,“不过这次,就只是你欠我人情罢了。以后若是想还,那便还了,若是不想,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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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司命没有想到,在姬如发病的时候,这个年轻人竟然会闯进来。
“月儿!”少司命几乎没有阻拦,天明很快就到了塌边,“月儿,你怎么了?!”
“是你做的对不对?又是你们阴阳家害她这样的!对不对!”年少轻狂的感觉又浮现在了男子的心里,疼痛难过的感觉似乎又是回到了许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