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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重重,好像历经了许多故事一样,但是这会儿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眼皮很沉重,想睁开都费力,有黄黄的光芒灌进视线,人终于一点一点地转醒了过来。
咦,这是什么?是稻草?
她手指一动,似乎触到的是稻草?自己躺在稻草上?刚才不是倒在溪边的大石上了吗?那这里是哪里?
她终于努力完全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视野之中只有头顶上的一片岩石。
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全身酸软,腿脚疼痛,忍不住轻嘶一声,却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将四周赶紧扫视了一遍,这才发现自己此刻竟然身处一个山洞里,而山洞敲接近山腰的位置。因为从这里的洞口看出去,借着今夜清亮的满月,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这片密林的轮廓。身旁是正在“噼里啪啦”作响的火堆。
她迷惘不已,不禁使劲揉了揉太阳穴。
“你终于醒了?”突然,一个清晰的男人声音像是在耳边炸开一般,她不禁被吓得尖叫出声。
“谁?”本能的反应使她顾不上身体的虚弱,猛然跳了起来,紧张地四下搜索着声音的方向。
“你在树林里昏倒了,是我救的你。”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灰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洞口。
“你?”玉禹卿冲来人上上下下不住打量,双手紧紧抱住蜷缩起来的身体,就像一只受惊的刺猬。
男子没有话,只是微笑着往前走了一步,玉禹卿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往后退。退了两步,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低头审视起自己的衣着来。刚才她根本就没注意到,原来此刻自己身上竟然裹着一件黑色貂皮披风。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把撩开袍子来看了看,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确定自己并没有衣衫凌乱,心中大石才暂时落地了。
“如果我要对你怎么样,现在还会出现吗?”那男子看出了玉禹卿心中最大的担忧,吃吃笑了起来。
“你……”玉禹卿猛然抬头,却一时语塞:自己的衣服安安好好地穿在身上,好像也没有人动过,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吧?这人得好像也有点道理,要不然他还回来干什么?
“要是你不放心,大可回去查验查验,千万别冤枉了我。”男子显得有些无奈,干脆在洞口坐了下来。
玉禹卿的脸不由涨得通红,却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两人半晌无语。可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她看了看来人,想了又想:虽然这人的话不好听,但似乎也没什么错。
“既、既如此,那、那谢谢你了。”她讷讷道,因为这时候她也不知该些什么。但不管怎么,是这人救的她,倘若没有这饶话,这会儿自己有命没命都很难吧?
那人终于将一直专注于月色的目光转移了回来,有些自嘲般笑了笑:“姑娘不必客气,我也是举手之劳而已。哦对了,想必姑娘已经饿了,这些干粮是我刚刚买回来的,你将就着用些吧!”完轻轻抛了一下手上的包袱,她下意识接住了。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打开一看,全是京城有名的吃食。虽然她之前没有吃过京城的东西,不过眼前这些形色各异的食物早已让人垂涎三尺了,此外包袱里还有一壶清水。
那人微微笑了笑,然后继续默默地看着洞外的空。
玉禹卿想了想,终于坐了下来,捡起了包袱里的食物:不管怎样,饿了这么久的滋味并不好受。
风卷残云一番,精神似乎也恢复了不少,她喝了一口水,声道:“多谢。”
男子转过头来浅笑道:“姑娘这会儿觉得好些了吗?”
玉禹卿点点头:“嗯,好多了。”
“那我……我可以过来吗?”男子迟疑了一下,还是试探着问了出来。
玉禹卿咬咬嘴唇,想了想道:“请。”
“谢谢姑娘。”男子微微颔首,起身整了整衣襟,缓缓走来。
玉禹卿这才发现,这个男子虽不明身份,却能从他的步态当中明显看出他的优雅,有一种不出的和谐。
男子轻轻掀开衣摆面对玉禹卿盘腿坐了下来。
“姑娘,”男子柔声道,“还请恕我失礼问一句,这树林枝深叶茂,很容易迷失方向的,平时这里人迹罕至,姑娘一个年轻女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片树林里呢?”
“我……”玉禹卿不由垂下头去,脑子里却陡然有个闪念,不禁反问道,“听公子这么,好像公子对这里很熟悉?”
男子微笑道:“确实如此。”
“哦?”玉禹卿显然十分好奇,“看公子的衣着,非富则贵,那公子来这枝深叶茂的地方又是为什么呢?如果是打猎的话,这里既然容易迷失方向,想来也不是狩猎的好去处。而且,我听这林子里并没有什么适合狩猎的猎物啊!”虽然她的直觉告诉她对面的这个人并不是坏人,不过她确实非常迷惑:这个人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男子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虽然在下与姑娘只是初识,不过看得出姑娘是一位聪慧过人心思细密的女子。本是我先问的姑娘,姑娘却反倒问起我来了。”
玉禹卿面颊一红,不禁微微颔首。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庞,原本白皙晶莹的脸庞顿时平添了一份宁静柔暖的温柔。
男子并非刻意注视,但这会儿就这样看过去,心头却倏然一颤,眼中的光芒更加明清透起来。
“既然姑娘问起,那我也就直了。其实我偶尔会来这里,是为了研习武艺。”男子恢复了原先的淡然。
“研习武艺?”玉禹卿更加不解了,“公子既然是大家子弟,就算练武也会有地方的,为何非要选在这荒郊野外呢?”
“姑娘刚来这里,当然不会感觉到这里的好。我在京城的家虽然大,可是这里却能让我感觉到真正的宁静和恬淡。高地阔,叶动花香,任何烦恼和忧愁都会烟消云散。所以在这里练武,岂非可以事半功倍吗?”
玉禹卿点点头:“公子的想法,似乎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姑娘见笑了,”男子含笑微微垂首,“对了,姑娘失踪了这么久,家人想必找的很辛苦,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就让在下送你回去好吗?”
听得此话,玉禹卿不由心里一紧:是啊,岑公公那边想必一定慌得不得了了,夏翩翩呢,她应该很着急吧?那大姐呢?皇后那边又会怎么想呢?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洞外的这片树林上。夜风簌簌,大地一片此起彼伏的沙沙声。一缕薄雾散去,明月的光芒更显透澈了。树林的轮廓一下子明晰起来。
我失踪了这么久,岑公公穆公公他们一定派了侍卫早就进林子到处搜寻过了吧?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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