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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迪拉奇乌姆出发时,约翰·杜卡斯头顶的天空还是蓝色的,到达东部军区后,天就一直没有放晴,这让部队的士气不免有些低落。
由于塞尔维亚人的背叛,西部军队至今难以从诺曼战争的打击下恢复过来,在旧诺米斯玛贬值的眼下,约翰唯一的解决方法是尽量给现有士兵改善伙食,他派人购买了三个月的储备粮食,包括酸乳酪、蜂蜜、羊油、面包干和马其顿运来的烈酒。为出征准备的还有马匹需要的干草、燕麦和盐,一共是五个月的分量,由保加利亚南部斯科皮要塞长官负责运输至瑟迪卡要塞。
对约翰个人来说,这一切显然是不够的,一路上没有他在迪拉奇乌姆的总督宫殿的齐备设施,军中的木板和木柱也不够搭建专门的澡堂,他感觉自己过着野蛮人的生活,华丽的毡子都让他感觉全身发痒,寄生虫如蚂蟥一样折磨着这位君士坦丁堡的贵人。
军营生活的唯一消遣就是阅读祖父的信件,曾经的帝国凯撒如今正在君士坦丁堡颐养天年,平时就是在帝国大学给老友普塞洛斯的着作写写批注,由于和皇太后关系糟糕,这个杜卡斯家族领袖基本不去皇宫,却喜欢派人给小约翰寄来各种礼物和厚厚的家书。
皇帝在尼西亚的行动大获全胜,不过凯撒老约翰·杜卡斯对此似乎还是不以为然,凯撒信中说,首都的妓女都知道,士兵到回来为止都没有打过仗,对卡西姆的行动不过是一次军事示威。
皇帝本人显然也明白这点,所以对这次的北征就格外重视,为此几乎集中了帝国的大部分剩余军事资源,连刚刚重建的瓦兰吉卫队都已经开始动员。
四周的灰色铁盔在晨雾下显得黑压压的,约翰忍不住想起幼年时在卢塞尔军中当人质时见到的战场景象,那是他亲身经历的第一场战事,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帝国的东部敌人——塞尔柱人。
如果说老尼基弗鲁斯·布雷努斯还曾见证过武圣余晖消逝前的世道,他这一代人几乎完全在游牧民的军事压力下成长,卢塞尔的战败是约翰幼时亲眼所见,而在去年,北方的游牧民入侵又让两名帝国军中骄子殁于维利亚托瓦,今年的战事爆发以来,多瑙河南方的佩切涅格叛军与北方的“自由”佩切涅格牧民又一次联合起来,令帝国遭受重创。
直到抵达瑟迪卡前,未来的帝国海军统帅约翰还在为接下来的战事担忧,见到斯科皮的长官亚历山大时,对方却将一个库曼佣兵带到他面前。
“荣耀的至尊者,这个士兵有情报要向您禀报。”
约翰·杜卡斯审视了一番那个野蛮人的翕张着的奇特鼻孔和手臂上露出的疤痕,朝副官点了点头,于是库曼人获得了说话的许可。
“我奉长官之命,有件礼物要向贵人献上。”库曼人的话音刚落,似乎早有准备的拉丁士兵便从马厩中拖出一个年轻女人,呵斥着带上前来。
“这是我们从山北截住的斯基泰俘虏,请贵人过目。”
虽已蒙尘多日,库台斯克之女塔尔玛还是尽可能保持着黑血之民的尊严,她的双脚几乎疼的站不住,却一声不吭,像一个王后一样大胆地仰起头,审视着正在审视自己的敌人。
眼前的罗马将军看起来比她还要漂亮,一头浓密卷发,一身黄金光芒,精心挑选的宫廷珍宝如水底卵石般随意地装饰在衣甲上,塔尔玛这种习惯穿戴父亲抢掠勒索来的首饰的草原公主显然无法理解罗马宫廷的审美品位,当然这丝毫不影响她油然产生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约翰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俘虏造成的影响,他还在听库曼人继续禀报军情,当听到安格斯正在与马扎尔骑兵周旋时,他立刻转向亚历山大长官:
“战争就要到来了,帝国不能轻易浪费勇士的鲜血——我决定带人接应一番。”
斯科皮长官大惊失色,正要劝阻,却听这位杜卡斯家的至尊贵族笑道:
“让人给我准备浴池,我可不想臭烘烘地上战场。”
说着,约翰·杜卡斯穿过一尊青铜狮子,头也不回地进入大厅,只留下一句话来:
“这个俘虏也给我送进来吧。”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长官消失在大门中,却没有人敢出声提醒什么,这是皇后的亲兄弟,帝国凯撒的嫡孙,无论何时,他的需求必须被满足。
塔尔玛捧着香气袭人的玫瑰铜瓶进入澡堂后,发现那个漂亮的将军正从水中缓缓露出雕像般的身材。
“你听得懂我们的语言?”男子忽然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刚才你在听我们说话吧?”
“我的……我的父亲教过我一些希腊语。”她撒了一个谎。
“哦?一个有学问的野蛮人,有趣。”
帝国至尊贵族、迪拉奇乌姆军区长官仰起头,任由黑色发丝向下滴着蒸腾的水珠,在他身后,一座大理石的喷泉如盛开的莲花,不断流淌着。
“你有希腊语名字吗?”
“伊琳娜,我自己起的。”塔尔玛不敢再看这个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低声答道。
约翰忽然垂下了仰起的面孔,盯住眼前的斯基泰女人。
“我的妹妹也叫这个名字,你知道她是谁吗?”
“不,不知道。”
“世界之主的奥古斯塔,不过或许很快就无关紧要了。”约翰用令人颤栗的嘲讽语气主动答道,他比谁都知道虚名的妄诞,他的生母就是一个亡国公主,如果帝国战败,奥古斯塔或许得反过来给眼前这个牧民的女儿刷洗身体。
想到这里,他产生了一种极大的恐慌,为了掩饰这一点,他毫无征兆地站起身来,用狰狞的巨物傲然正对这个与尊贵的妹妹同名的女人。
“衣服都掀起来吧。”约翰·杜卡斯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打量着她那桃子一样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