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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死囚仓里,明亮的烛光宣示着今夜的不平凡。晋府府尹和三大米商围坐在矮小的木桌前,谁都不敢第一个开口。
呱呱呱
牢仓外是一片沉闷的蛙叫声。
“大人,当时屋内究竟发生何事?”从城南赶来的黄梁不想再浪费时间,率先开口打破局面。
田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挑眉看向脸色难看的张开。张开一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眼光,立刻撒手解释:“芈丰不是被我杀死,我也不清楚他是被谁割喉。”
“田富,我们四大米商只有你有从军经验,该不会是你杀了芈老板?”
田富将验粮器直接插在木桌上,木屑从管中飞出,掉落在黄色的烛火里。黄梁将木桌比做芈丰的身体,一下子就判断出田富不是凶手。
“现在不是揪出杀人凶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团结一致,对抗外敌。秦国公主一到丰土,就让整个镇子鸡飞狗跳。若是她到了叠水镇,怕是将我们的陈年旧事都翻出来。”
张开用杯中的茶水写了几个字:搬靠山。
晋府府尹看了一眼,用衣袖擦掉水渍,责骂张开想法过于天真。张开被府尹质疑,有气难咽,忽然一改弱势,指责府尹:“我给你面子才会叫你一声大人,你却蹬鼻子上脸,骂我天真?”
“张开,你是要造反?我能杀死芈丰,同样也能解决你!”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晋府府尹不小心暴露自己是杀人凶手的事实。
田富看见杯中有一个白色的倒影,他霍然抬头,并没有看到房瓦被人掀开的痕迹。
“田老板,你太谨慎了。死囚仓可是最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人知道我们谈话的内容。”黄梁拍了拍田富的肩膀,让他放松神经。
田富再低头看向茶杯,茶水泛起一圈又一圈的人水纹……
“刚刚有人在窃听。对方轻功上乘,动作幅度不大。”
一阵天旋地转,凤鸣滚落到囚仓外的一片荒地。他支起身子,发现秦岚正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双眼一动不动的审视自己。
“多谢相救。”
秦岚拉起浑身草屑的凤鸣,一掌打在他最厚实的臀部。凤鸣不悦的看向秦岚,却被秦岚更具气势的目光逼回。
“你屁股上都是草,我只是帮你一把,顺便替你的主子收拾一下他的猪队友。”
凤鸣也回想起牢内田富鹰隼般的目光,他望向监狱,问秦岚:“你有没有觉得里面有一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
“田富。”
凤鸣也赞同的点头。
“陆淮笙派你潜入丰土镇,应该是发现丰土镇有问题。秦国这边暂时没办法知道叠水的灾情,不过楚国应该不受困扰。给你一个机会,我们互通信息。”
凤鸣没有答应,一来陆淮笙没有把选择权交给他,二来他已经掌握丰土镇的基本状况。
“这个米商组织很快就会解散,它牵扯出的人物,你们楚国不想了解吗?”
凤鸣的内心也有点不舍,他本来也快看到这四个人背后的靠山,只可惜,他不小心被田富察觉。
“好你个晋府府尹,我黄梁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你的脖子扭断!”
黄梁暴走的声音从牢内传出,他还没讲出下一句话,就被人捂住嘴巴。凤鸣和秦岚一对视,踩着蛙鸣的节点,靠近牢仓。
牢仓的说墙脚有一个排水孔,秦岚用火折子照亮洞口,发现洞口敲有禾杆掩护,非常适合偷窥。
他们二人调整好角度,单眼观察死囚仓内的四人为何突然反目。
这个时候,晋府府尹已经被人像绑粽子似的捆在木栏上,张开和黄梁两人光着膀子,不停的在他身上发泄。
“田老板,你怎么坐着不动?这个人骗了我们钱,瓜分米铺的利润,真是可恨之至!”
田富翘着二郎腿,欣赏着这样暴力的场景说:“我力气太大,怕是一拳就打死这个老家伙。他死了,京城会派新的府尹来晋州,到时,我们还要和新府尹磨合。这样太浪费时间,你们随便教训他几下就行。”
晋府府尹被打的鼻青脸肿,他这时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对着米商们说:“我的确没有把钱上交给户部侍郎,因为,我手头上还有一个比他更稳的靠山。”
米商们解开府尹的束缚,扶他躺在石床上,等到他说出真正的主人。
“秦国丞相林佑。”
张开和黄梁一听,觉得府尹肯定在瞎扯淡。林佑的相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个小小的府尹是绝对高攀不起。府尹也知道他们肯定不相信自己有这个本事,干脆闭嘴不谈。
“林佑没发现你交的数目不对?”
田富不愧是和官兵打过交道的人,提的问题一针见血。晋府府尹也没瞒着他们,降低音量,说:“林佑的目标不是钱,而是叠水镇。此前叠水镇和楚国相差一整条水道,现在蓁兰公主大手一挥,将十里宽的水道主权给了楚国。叠水,成为水战的第一城。如今水灾一到,林佑就能顺理成章的把自己的人替换边疆的戍卫。”
“林佑没想到陛下会指派秦蓁兰来叠水,所以才叫你利用我们设局拖住秦蓁兰的步伐,等到他准备充分,再抢秦蓁兰的功劳。”田富将事情的真相还原。
黄梁出生农民世家,不会玩弄权术,他直接对府尹说:“大人,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死芈丰?”
“他想拆伙。你们都没有见过公主真容,全都中了她的计谋。全镇四家米铺,只有城中的芈记没接待公主的手下。芈丰主营地产,你们的价格一变,他不出一刻钟就会知道。三人抱团,芈丰自然以为自己是被孤立的人。”
张开是目睹整个事件的证人,他现在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他也没有多说,只是跟府尹提出将米铺折成现银,维持家庭日后的开支。
“我只是一介草民,权术之事还是少谈为妙。今日的芈丰,或许是下一个的黄梁。大人,后会无期。”
随着黄梁的退出,整个联盟只剩下田富一人。他一个人无法垄断整个丰土镇的市场,所以也提出退出的请求。
田富出了牢仓,选择尾随黄梁的马车,等到确认无人尾随之际,他调转马头,走向城中芈丰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