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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语花看着戴在手腕上玉镯,色泽晶莹剔透,简直就是上等品啊。刚要谢谢这个大方母亲的赏赐,就听到病秧子大少爷说:
“母亲,这是您最珍爱的嫁妆,怎可外送?”
“有何不可?再说,这是我的儿媳,不是外人。来,语儿快起来。”郑叶熙的母亲笑着把木语花拉起来。
“谢谢母亲。”
木语花高兴的站起来,屈膝施礼。
“咳咳……”
就在大家都喜笑颜开时,二房夫人轻咳一声。
老太太收起笑容,说道:“语儿,堂下坐着的正是你二房婶娘,无需敬茶。”
“婶娘安好。”木语花微微俯身请安。
“好。这个木府大小姐果然是杭州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这做派,这容貌。是不?”
二房夫人夏氏说这话,不明行情的根本听不出她的冷嘲热讽,单单这木语花不是一般的人,她含沙射影的一番话,木语花心里明白的很。
“婶娘谬赞了。”木语花微微一笑,正打算站回去,老太太指了指末尾做的那位夫人说:“那是三房的婶娘。”
“婶娘安好。”木语花对那位不说话的三房夫人柳氏屈膝施礼,双眸不经意的打量着这个女人。
她不似二房夏氏说话总是夹枪带棒,三房柳氏只是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后,便一句话没有说。
“语儿,快些入座吧。”坐在一旁的婆婆伸手指了指郑叶熙身边的位置,示意木语花坐下回话。
“是,母亲。”
木语花微微俯身,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心里不禁长叹一声:这敬茶算是过去了。不过,这样掰正了身子坐着,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母亲,我们大少爷如今也娶了亲,可了了您一桩心愿。将来再抱上一个大胖小子,嫂嫂可就有的忙咯。呵呵……”二房夏氏手帕掩嘴,笑的格外含蓄,却也让人觉得格外不舒服。
“二哥家的,在晚辈面前说话莫要失了分寸,让下人看了笑话,又让乱嚼舌根的下人传了出去,你这做婶娘的没有婶娘的样子。”
老太太很是不喜夏氏说的这话,郑叶熙的身子骨老太太清楚得很,说到底,木语花都是娶来冲喜的,至于孩子,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不过,熙儿能够娶到贤惠孝顺的娘子,奶奶着实替你高兴。”老太太一转严肃,和蔼的对郑叶熙说。
木语花坐在一边,不难看出,这个郑府老太太对这个病秧子丈夫,真不是一般的宠爱。
“是呀,这得多亏了姑姑在宫里照料着。咳咳……语儿不仅仅是人美,心也好,昨晚多亏了她照顾我一宿,故,今早来迟了一些。”郑叶熙含情脉脉的看着木语花,柔声说。
木语花坐立不安,心里一阵阵恶寒,这个男人,叫自己‘语儿’?还照顾他一宿?这话怎么听着如此暧昧,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她昨晚在软塌睡了一宿还差不多。果然有影帝的潜质,在古代怎么不给你发个奖状呢?
“怎么?熙儿,昨晚又发病了?”
一向柔弱的楚氏一听自己的儿子昨夜被照顾一夜,害怕的从椅子上差点站起身来。郑叶熙父亲去世的早,她就郑叶熙这一个儿子,这是她唯一的依靠了,怎能不着急。
“母亲莫慌,新婚之夜,儿子也是有心无力,咳咳……”
郑叶熙说着,佯装激动地咳嗽起来,站在身后的香巧熟练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木语花撇撇嘴,静静地看着郑大少爷在那里演戏。
“熙儿如何了?要不要让你姑姑再把宫里的太医请来瞧瞧?”老太太紧张的走上前观望着。
“无碍无碍,奶奶、母亲无需担忧,孙儿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过些时日就好。”郑叶熙虚弱的说。
“哎,我说,语儿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明知道熙儿身体孱弱,不能吹风,你还让他陪你来请安。洞房之夜,本就犹如干锅熬汤,怎么没想到他今日高低是动弹不得的呢,本就虚弱的身体,这可不就是雪上加霜吗。”二房夏氏悠然的走过来,看了一眼木语花,质问道。
被她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在一旁看戏的木语花身上。
木语花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他身体孱弱关自己何事?仔细一想,话不能这样说。
早上,造假的落红帕子,应该已经送过来了,夏氏所说,干锅熬汤,肯定是指,昨天晚上自己不爱惜郑叶熙孱弱的身子,反而今早,要他走这么远,陪着自己到前厅请安,如若自己再申辩几句,在别人眼里,这木语花的形象不仅仅是浪荡不羁,还更加蛮横无理。
“二婶娘,我……”
木语花微微抬起头一改心中怒火,双眼通红,委屈的整个脸像极了煮熟的虾子,泪水眼看就要夺眶而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谁看了都会心疼。
郑叶熙默默的看着木语花,本想看看她怎么应对夏氏的刁难,没想到,这个木府大小姐还真是不简单。
夏氏往她身上泼脏水,她一副可怜模样,反倒让风向转向了她,毕竟,群众只关注弱者。
“二哥家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语儿身居闺中,昨日嫁到郑府,如何知道熙儿身体孱弱,新婚之夜的事情,又岂是你个婶娘在下人面前随意置喙的。莫要说语儿刚入府不久,她也是嫡长子的大娘子,你这般怨怼,下人们可不有样学样去了。”
说话的正是郑叶熙的母亲楚氏,一番质问后,夏氏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楚氏一向温柔大方,府中事务更是不操持半分心思。以前夏氏说什么,她也不曾过问。
木语花舔了舔嘴唇,完全听得出,她这个婆婆是在护着自己,木语花不禁心中一暖。比起她的那个病秧子丈夫,婆婆还是有用了一些。
想到这里,木语花丢给郑叶熙一记白眼,哪曾想,那个病秧子正在关注着自己。
木语花瞪了郑叶熙一眼,郑叶熙显然身体一僵,下一秒,便又恢复了虚弱的模样。
“嫂嫂这是怪罪于我,嫌我多管闲事啦?的确,新婚三日,无大小,可咱们郑大少爷和别人家的一样吗?新婚第一天,让一屋子的长辈等在前厅,新娘子却久久不到。这是何故?难不成照顾夫君一宿就把老祖宗的规矩丢了?”
夏氏很快反应过来,不屑的看了一眼楚氏,转身走回座位坐下,继续说:“别家的新娘子,结婚第二天,定是要伺候长辈用早膳。我们这位可好,让长辈们久等不说,还让自己的夫君身体越来越虚弱。呵呵……嫂嫂,这熙儿才是您的亲儿子。”
“二哥家的,你这话怎么说?语儿远嫁到我们郑府,是我儿子的娘子,也是我的半个女儿。新婚第二天,你这般说话,岂不是往她身上泼脏水?语儿性情温和,但也不能任谁都欺负,我断不会让她和我这般,任人鱼肉。”
楚氏越说越生气,原本温柔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外面洒扫的下人们,也纷纷扭着脖子往里观望。
“嫂嫂,你……”
“行了!你们两个,这是当我老婆子不存在吗?若说长幼尊卑,二哥家的,这是你长嫂,就算大哥儿过世的早,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老太太打断夏氏的的争吵,说到底心里还是向着郑叶熙的母亲。木语花站在一旁,轻叹一声,心里暗骂: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病秧子,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这么严重了?
“母亲莫要生气,两位嫂嫂也坐下来喝口茶消消气,一点小事,何必这么动怒。语儿说到底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孩子,进门第二天,多有不懂,也是人之常情,我们是长辈,多担待。语儿如此温顺善良,日后绝对不会再这般,是不是?语儿!”
说话的正是三房柳氏,柳氏不似夏氏跋扈,更不似楚氏温柔贤惠。她亦是少言寡语,只是不削在这些事情上多费口舌。
柳氏的父亲乃是朝廷武将,从小被父亲教养的豪爽,不斤斤计较。郑府三老爷也是常年戍守边关,柳氏唯有两个女儿在身边,其它的事情自然不操心。
“是,语儿知道了。”木语花尴尬的站在一边,忽听被点名,连忙俯身称道。
“奶奶,咳咳咳……今日婶娘说了,我也就把话说清楚吧。昨天晚上,我突发状况,语儿照顾我一夜,今早天蒙蒙亮才浅浅睡去,我不忍心叫醒她,故,迟了请安,让婶娘久等了。咳咳……若说没有规矩,一切都是我的错,婶娘责罚我便是。语儿初来乍到,恐吓得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咳咳……”
郑叶熙虚弱的说着,语气里却透着不满,愤怒。面对嫡长孙的怒怼,二房夏氏也不敢再说什么。虽然她是长辈,嫡房的事情,她还是没有资格过问什么的。
“奶奶、母亲,是语儿的错,语儿一时贪睡,语儿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木语花委屈的走到老太太跟前,眼泪啪啪就往下掉,演戏,她也会。以前妈妈一凶她,她就开始掉金豆子。
“哎哟,我们语儿何错之有?莫要哭了,快,香巧扶你家大少奶奶坐下。”老太太一脸疼惜的说完,站起身,拿着手帕就帮木语花擦着眼泪。
“是!”香巧从郑叶熙的身后走过去,轻轻搀扶着木语花坐在郑叶熙身边。
夏氏便没再说什么,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木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