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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玥艰难地往沈霖那边靠了几步，也看不出沈霖的表情，毕竟在这结界里也只能是满面红光了。
沈霖一把拉住秦玥，与此同时，他的灵剑向上刺去，在飞离沈霖头部不远后稳稳停住，然后一层柔和的蓝色剑光便铺散开来，将他们两人罩入其中。
明明是这样柔和的剑光，却构成了这样坚固的屏障。秦玥感觉浑身压力一轻，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也少了很多。
不过沈霖看上去就不太好了，为了支撑灵剑，他的灵气迅速流失着，即使有红光遮掩，秦玥还是能看出他嘴唇和脸非同一般的苍白。
他支撑不了太久。这不是长久之计，而秦玥修为不够连接替都不可能。然而偏偏，现在有能力想办法出去的人只有她一个了。
秦玥看了一眼身边虽然苦苦支撑表情却不为所动、甚至连姿势都和往常一样潇洒的人，觉得自己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他死在这儿。
剑光围成的圈子在渐渐缩小，圈子内没有别的东西，也就没有东西可以利用。其实就算剑光覆盖了整个院子，秦玥也知道这院里除了草还是草，唯一的两个人也快被阵法给融掉了。
她脑子里嗡嗡的，又是拔出自己的重剑往最近的墙劈，又是从乾坤戒里大把大把往外砸符箓。
可惜无论怎么做，那墙都无动于衷，不被撼动分毫。
秦玥知道这些东西都不会有用了，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她连破罐破摔的冲动都没了，结果一不小心就把一个凉凉的小东西从乾坤戒里随着最后一张符箓带了出来。
她把符箓挥出之后立刻低头去看，发现是在秘境里得到的那颗玉白石头。
现在它正好躺在剑光边界，静静地等着秦玥去捡。
秦玥蹲下身拾起，触碰到的瞬间心情突然平静了，尽管那颗石头并没有要保护她或者带她出去的动作。
眼下可能有用的东西都被用掉了，但那些都是已知用途，知道可能会以什么方式救他们的东西。这颗石头却是未知的。
不知道它有什么用，更不知道它能不能将他们从这危险的境地中拯救出来。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些未知，它成了最可能有用的东西。
沈霖也听到了石头落地的响动，之前在秘境被带出，他也隐隐猜到和这个石头有关，知道它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正好秦玥也抬头看他，沈霖便对她点了点头。
秦玥决定先试试最简单粗暴的做法——直接往石头里注入灵气。
没有想象中的大爆炸或者一阵白光，就在她以为这个方法失败的时候，外界的东西开始接连消失了。
包括外界带来的触感和声音也开始渐弱，等到感觉自己完全被隔离的时候，秦玥身边只剩一个沈霖。
这是哪儿？秦玥握着石头的右手紧了紧：石头没有消失。
沈霖松开抓住秦玥的手，灵剑重新入鞘，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这个被“擦去”的地方。
之所以说是“擦去”，只因刚刚的场景实在是太过相符。所见所闻像被一块看不见的布轻轻拂过，全都变成了空白。
所有方向皆没有阻挡，放眼望去只能看见尽头一片雪白。这地方唯一和白色不搭边的就剩脚下的地了——是泥土，不过干得过分，皲裂的痕迹可以蔓延数里，所以已经寸草不生。
没有日月，不知道光是从哪来的，但这里确实如白昼，除了他们的影子，甚至连一点阴影也没有。
沈霖看向秦玥：“你知道……”
秦玥没等他说完便摇头，反正对这儿她是一问三不知的。沈霖也不意外，冷静地点了点头。
秦玥蹲下身摸了一把干涸的土地：“我往石头里灌了点灵气。”
沈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一双靴子出现在秦玥眼前，经历了这么多事，这靴子竟然还是这么干净，秦玥心里啧啧称奇。又想起初见时沈霖的靴子却是脏的，当时的情况想必比今天所见危险多了。
秦玥顺着靴子往上看，两人对上目光时沈霖才开口道：“能看看你的石头吗？”
秦玥眉心微挑：他什么时候如此客气了，但也没调侃他，大方地将手中石头抛出去：“你看吧，不过我估计你动它没什么用，它只认我一个。”
沈霖单手接住，听到她的话后也不急着查看了，手心一收把石头包住，也同她一起蹲下身道：“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秦玥一头雾水，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问。
沈霖又把手展开，三指捏住石头往秦玥眼前晃了晃：“你不是说它只认你一个？你让它认主了？”
这倒没有。“我来这个身体之前就见过这石头，那时它就一直跟着我了。不过后来消失了一段时间，结果今天何星落一把它拿出来，它就往我手里飞，大概是认了我吧。”
沈霖点头：“这倒是挺有意思的。”
他把石头塞回秦玥手里：“既然如此，我试它也没用。现在外面不知道什么情况，出去也不知道是哪。你先拿着它别动，过段时间再往里注灵气试试。”
秦玥没有反驳，收起了石头。然后两人突然沉默起来，蹲在地上没了动作。
“所以这几天我们在这儿干什么呢？”秦玥把手指伸进裂缝里扣了扣。
沈霖实在看不下去她的小动作，倏地站起道：“修炼，练剑。”
秦玥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但是这里没有灵气，怎么修炼？”
沈霖立刻接话：“你没有灵石？”说完他停了停，面前这个人还真是一穷二白没有灵石，连进秘境的费用都是他给付的。
沈霖收回之前的话，重新道：“可以不用灵气练剑。”
秦玥心里哼哼，不用灵气练剑能练出什么东西？顶多熟悉剑招动作，可那些动作她早就记得滚瓜烂熟了，这样练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刚刚沈霖问她没有灵石的时候，她还以为沈霖会把自己的灵石给她修炼呢，没想到这人一点也没有为人师表的大方劲儿。
由于这回出来有事办，秦玥把功法剑法阵法书全部放在一剑门了，哪想到还有这种百无聊赖的时候，下次出门不管干什么还是把那些东西都带上吧。
她闷闷地抱着剑，也不蹲了，一屁股坐下去，盯着沈霖道：“那你呢？”
沈霖不急不缓地从乾坤戒里拿出两瓶丹药：“我修炼。”
秦玥瞪大眼睛，那不是补气丹吗？
一般低阶修士喜欢用补气丹来加速修炼，补气丹的灵气比灵石里的灵气更为细腻，而且确实有稍微提升修为的用处。要是有钱人家的废柴子弟，用这种补气丹堆也能堆到练气圆满。
不过提升修为的效果对于练气以上修士就不起作用了，他们准备补气丹也只是单纯为了补充灵气，节约消化灵石中灵气的时间罢了。
所以在这种没有灵气的环境下，用补气丹修炼确实是除了用灵石之外唯一的办法了。
秦玥咬牙切齿地盯着沈霖旁若无人地盘坐在地，即将开始修炼。
她扣起一块干涸的土向沈霖掷去，不过土还没挨到，他突然轻笑一声，睁开眼躲过了土块，将手边的两瓶丹药都扔给了秦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