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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对,就是你。你的真身应该比现在还要大,载我们三个完全不成问题。这片树林再没有其他出路,唯一的出路便是你,带我们直上青云,冲破天际。”
“可是……”
“还可是什么啊?”凶狼大声道,“这破地方全是鸟,我待够了,快带我们离开吧。”
“可是我不会飞啊。”木斐被逼急了也跟着大声道。他这声音可就太大了,还带着些鸟类的尖利,直从鸟巢传到整个树林。那瞬间,整个树林的鸟儿们都忘记了飞翔,惊呆了!
“叽叽叽叽咯咯咯咯。”木斐的嘴里突然冒出一串诡异的叫声,木斐猛地捂住嘴,用人类的声音道,“闭嘴。”很明显,另一个木斐已经醒过来了,正在讥笑木斐。
“你只是没有从前的记忆,忘记如何飞翔,但是本能应该还在。”
朱珥看着鸟巢外面,这样的高度,一个人摔下去足以摔成肉酱,可木斐若是从这里展翅跳出,一定不会死去,反而会重上九天。
木斐看朱珥那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忙往后退,誓死不从,“朱姐姐,你别逼我。”
“那你想怎么着?我们就在你这鸟巢里过日子了?”朱珥环顾四周,这地方除了鸟蛋什么也没有,真够寒酸的。
“这……”木斐蹲在角落里,“反正现在我不出去。”
“你是怕旁的鸟看见你的模样?”朱珥明媚的眼睛里浸染上一抹笑意,“都这样了,还有爱美之心,真是本性难移啊。”
木斐的真身应该是一只雄鸟,雄鸟天生爱美,有着华丽美丽的外表。如今木斐不肯露面,倒也可以理解。
可朱珥是谁啊?她可是自己丹药练的乱七八糟却有小雾这个丹药师在旁的人。朱珥翻了翻,还真翻出一瓶生发丹来,她取出一粒抛给木斐。
“喏,吃下吧,保管你美丽的羽毛很快长出来。”
“朱姐姐,哇。”木斐圆圆的鸟眼睛迸射出耀眼的光华,他将那丹药叼在鸟嘴里,并不急着咽下去,亏得他这样了居然还能说出话来,问朱珥,“朱姐姐,那有没有办法将我变回人啊。”
“你以为我是神吗?”
“恩。”木斐使劲地点着那颗硕大的鸟头。
朱珥一噎,好吧,木斐变成鸟后傻兮兮的,她不和他计较。
“快吃吧你。”
凶狼看木斐磨磨唧唧的,都等不及了一巴掌拍在木斐的鸟嘴上,木斐猝不及防之下果然将那颗生发丹给吞咽下肚。
接下来出现了很神奇的一幕。
木斐的身上先是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色,然后是略深一点的橙色……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依次变幻了一遭后,到最后的紫色已经浓郁的让人觉得用手都难以拨开了。木斐的鸟身已经完全看不清,只能看到那一层层的光芒,宛如七彩彩虹立在眼前。
朱珥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情形,凶狼兴致勃勃地问朱令安,“安大叔,你猜这小子的鸟毛会是什么颜色?”
“这我可猜不着。”朱令安摇摇头,“过一会就知晓了。”
“真没趣,先猜猜多好玩。”凶狼转向朱珥,见她神情淡淡的,知道她也没有参与游戏的心思,只好放弃打算。
那笼罩在木斐身上的七色光芒渐渐地交织在一起,像是七种颜色被放进一个大盆子里,被风云搅动着,最后那颤动的光芒停下来时,居然只剩下淡淡的绯色光芒。
“这颜色也不错。”凶狼笑道,话音未落,就见那绯色变成了深紫色,凶狼不由道,“不是吧,还要再变一轮?”
“不得了。”朱珥却道,“他的这身鸟毛随心而变,他这是在选择颜色呢。”
“臭小子,先前那颜色就挺好,别变了啊。”凶狼急的像是自己在选毛色,跳脚道,“可不能这个色,黄灿灿的,人家还以为一坨金子在天上飘,非得将你打下来不可。”
眼前的那个大光团一顿,似乎觉得凶狼说的有道理,再一变,竟是和天空一样的碧蓝色。
“这个颜色也不好,看着像什么样。”凶狼又道。
木斐却不再变幻了,光团停下来慢慢缩小,最后露出一只身披碧蓝色羽毛的美丽大鸟来。那羽毛每一根都流光溢彩,那身段线条流畅优美,连那尖利的鸟嘴在一小戳绒毛的衬托下都显得格外迷人。
”真漂亮。”凶狼看待了,这辈子他第一次看到碧蓝色的大鸟,还是这样光芒闪闪的大鸟。
木斐一翅膀将凶狼扇翻在地,口吐人语道,“我又不是姑娘,夸我漂亮做什么?”
木斐的翅膀上飘落一根羽毛,那碧蓝色的羽毛朝着朱珥飞过去,最后落在朱珥的手中。
“朱姐姐,送给你。”木斐略有些羞涩地低垂着鸟头说。
“谢谢。”这可是鸟王的馈赠,朱珥很珍重地将它和先前得到的桃树枝一起别在衣襟上。
“现在,让我试试飞翔的感觉。”木斐这一次不用要人催,自个儿就站在鸟巢边缘处。似乎随着鸟毛长回来,他的自信也被找回来了。
“去吧。”朱珥鼓励道。
木斐展开双翅,掀起一阵大风,朱令安本就虚弱,差点就被吹走。好在凶狼眼明手快地将他拉住,两人一起在鸟巢内翻滚了好一阵,这才能停下来。
“飞就飞,耍什么酷?”凶狼没好气地骂道。
木斐不怀好意地扑闪着大翅膀,又制造出一阵风朝着凶狼刮过去,吓得凶狼连滚带爬地往旁边躲闪。
“你太过分了啊。”凶狼大叫,“我身糙肉厚,你别伤着安大叔。”
木斐便不再捉弄凶狼,朝着鸟巢外一跃。随着他这一跃,他的身形突然暴涨三倍,狠狠地往下冲了一段,翅膀笨拙地扇起来,然后慢慢地上升,总算是飞了起来。
木斐这一展翅,整个鸟巢和鸟巢附近的范围都处于他硕大翅膀的阴影之下,往上看,便只能看到一大团黑影。木斐渐渐掌握了飞行的节奏,在树林上方盘旋着,他所到之处,鸟儿们都落到地上,双脚屈地,埋着头,静静地等他飞过。
木斐越飞越开心,越飞越往上,最后在鸟巢的朱珥三人只能看到空中远去的一个汹点。
“真没想到,这小子会是只鸟。”凶狼再次感叹道。
“这也是机缘。”朱令安却道,“若非如此,我们到了此处,又该如何前行呢?”
“安大叔,你这都变年轻了,怎么还是满口说教?”凶狼不满地说,“我发现你到了鸟巢后,虽然话比从前少……”凶狼没机会将整句话说完,因为朱珥用威胁的目光看着他,逼得他生生咽下想说的话。
“安大叔,你别怪他,他今儿受的刺激比较多,情绪不太稳定。”
“无事。”朱令安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凶狼道,“凶狼这小子有什么说什么,挺好,挺好。”
朱珥再次警告地看凶狼一眼,别看凶狼刚刚在救朱令安,可先前那个化身木斐的话,他也是听进心里,这才对朱令安说话带着刺。
“那么明显的挑拨离间你看不出来吗?”朱珥传音给凶狼道,“先前多亏安大叔,我们才有机会反败为胜制住那个化身木斐。无论安大叔藏着什么秘密,他若要对我们不利,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凶狼大哥,对安大叔好一点,别让安大叔冷了心。”
凶狼没有答话,却主动过去朱令安面前,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还仔细地替朱令安整了整刚刚狼狈翻滚弄凌乱的衣衫。
“对不住啊老爷子。”凶狼道,“我口无遮拦的,你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行了,和你们这些小辈置气,那我可真是活回去了。”
“嘿嘿。”凶狼憨憨地大笑。
“木斐怎么还不回来?”朱令安一直望着天空,如今连汹点也看不到了,不知道木斐飞去了哪里。
“等等吧,他知道我们在这,一定会回来的。”朱珥对木斐还算有信心。
果然,没多久木斐就回来了,依旧是一靠近就宛如遮天蔽日。朱珥脸色一变,心道不好,木斐还没有完全掌握飞翔的技巧,这样蛮横的撞过来,鸟巢未必会坏,他们三人却一定是要遭殃的。
“快,快躲开。”
朱令安也发现事情不对,木斐靠近鸟巢没有减速的意思,或者说他想减速发现减不下来。他本就在朱珥身边,见朱珥还有要朝着木斐喊话让他停下来的意思,一把将朱珥拉过来朝着鸟巢的巢壁边跑去,身后是赫赫的风声作响,有强劲的力道掀了过来,想也没想就反手将朱珥拉到怀里然后双双扑倒下去。
朱珥被牢牢地护在朱令安的怀里,一点都没受伤。朱令安就没那么好运了,木斐那庞大的身躯落在鸟巢里,将鸟巢挤得满满的,先前看着挺漂亮的鸟羽跟刀剑似的戳过来,有一根羽毛就戳在朱令安的后背上,将他戳了个对穿。
“安大叔。”
朱珥感觉四周一切都静止了,朱令安的呼吸也微弱下去,她小心地拿开朱令安护在身上的手,从朱令安的身下钻出来,首先触到黏黏的血迹,她摊开手,手上全是血,都是朱令安的血。
木斐的羽毛戳穿朱令安后,随着他回避的动作,那羽毛又离开了朱令安的身体,带出一道血箭,鲜血如泉喷涌而出。
“安大叔。”
刚刚朱令安的动作,一点都不像行将就木的老者,好像刹那间他就恢复了盛年的英姿,以比朱珥还快的反应速度带着朱珥避开了危险。朱珥一直都知道朱令安很照顾她,可她想不到的是,朱令安会拿生命来照顾她。他们虽然都姓朱,可真的没什么渊源,只是萍水相逢结伴同行罢了。
朱珥颤着手,拿出丹药来往朱令安嘴里塞。朱令安的脸色白的像一张纸,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那羽毛,险险擦着他心脏旁边过去,再偏一点点,就能让他当场没命。
“我……”木斐依旧变不回小巧的身体,他停稳后已经知道闯了大祸,努力将身体往另一边缩,愧疚地说,“我对不住安大叔。”
“我们都没想到会这样。”朱珥泪湿双眼,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尽量稳着手拿着装药粉的玉瓶,细细洒在朱令安的伤口上。不管怎么说,都要先止住血才行,不然这么流下去,什么神丹妙药也救不回来了。
“用这个吧。”朱珥正准备撕下一块衣裳来包扎朱令安的伤口,木斐的翅膀探到她面前,上面飘落下好几根软软的绒毛。
“好。”
朱珥将那绒毛分别放在朱令安前后的伤口上。到底是鸟王的羽毛,附在伤口上很快止住了血,然后消融不见,再过了一会,伤口开始愈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新的肌肉。
朱珥摸摸朱令安的额头,又探了脉息,总算松了口气。朱令安已经脱离了危险,接下来就是看他何时能醒过来了。
“木斐。”朱珥这才有空和木斐交流,“你刚刚在空中飞的挺好,有没有找回一些记忆呢?”
木斐摇头,颓丧地说,“我在空中飞翔,一时觉得可以随心所欲,一时又觉得不知如何是好。刚刚回来时,远远地看到你们,我太高兴了,就想着赶快回来,结果……就冲下来了,还收不住。”
“没事,多练练就好,你这还是有些生疏的缘故。”
刚刚发生那么大的事,却一直没有听到凶狼的声音,这让朱珥有不详的预感。她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凶狼的身影。
“凶狼呢?”
“他刚刚还在啊。”木斐道,“我伤到安大叔后,已经很愧疚了,竭力控制着浑身的羽毛,保证没有伤到凶狼大哥。”
“凶狼?”朱珥提高声音喊道。
凶狼依旧没有回音。
“他还在这里。”木斐的鸟眼珠一转,“我能感觉他的气息。”
“凶狼大哥,你快出来呀。”朱珥再次唤道,这次声音又提高了一些。
“拉我一把。”
凶狼虚弱的声音从木斐的鸟爪下面传出来,木斐不自然地动了动鸟爪,然后看到一双鞋底露在鸟巢的地面上。
“我没有将他踩下去。”木斐无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