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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百花谷的路上,司马嘉先开口道:“公子这次来,是为了起朝山之事吧?”
苏小七并没有坐在马车里,而是坐在马车前端,听到这话后点了点头,“有些旧账,也是时候算算了。”
司马嘉笑着道:“新年算旧账,合乎情理。”
苏小七一愣,看着司马嘉问道:“不会坏了阁主大人的谋划?”
司马嘉摇了摇头,“我们对起朝山,并没有任何谋划,并非是因为七公子,我才这么说。”
苏小七点头道:“那就好。”
司马嘉问道:“公子是否要到遗迹中去看一看?”
苏小七摇了摇头,司马嘉倒是一愣,没想到苏小七会拒绝,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其实不是苏小七不想去,相反的,他很想知道这片遗迹能给华夏帝国带来什么不一样的改变,只是上次的事情,让他对那片遗迹还有些芥蒂。他可不想再经历一回上次那种事情。
苏小七让刘大力停下马车,对着司马嘉道:“既然如此,阁主大人就先去忙吧,我随便逛逛就回华阳城。”
司马嘉点头道:“关于起朝山的情报,晚点我会让人送到公子手上,如今遗迹的事情进展虽然顺利,但我一时也走不开,不然应当陪着公子走这一遭的。”
苏小七点了点头,司马嘉便告辞离去。
从始至终,楚相玉都显得很拘谨,见到司马嘉之后,完全没有之前的那种随意,在她看来,七公子的身份虽然更加尊贵,但很亲和,所以对这位七公子,她更多的是尊敬,但对那位阁主大人,就只有敬畏了。
这一次七公子受伤,七公子自己虽然没有责备她这个负责人,但阁主大人绝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当然,不是她楚相玉想推卸责任,而是害怕自己今后都不能再负责关于七公子的事情了。
苏小七其实并没有再次多做停留,跟司马嘉打过照面之后,便直接北上前往华阳城。
……
潘阳镇。
在那座石拱桥上,一个穿着棉袄的小姑娘坐在台阶上,看着莱茵河岸边的那颗大柳树愣愣出神。
还记得上次小七哥哥回来,她就爬到了大柳树上,当时因为害怕和着急,还哭了起来,如今再看,其实也没多高嘛。
这次小七哥哥回来,肯定又要说自己长高了。
可是,小七哥哥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呢?
许久后,她站起身来,看了南方的街道一眼,街道上三三两两有人走过,可就是看不见小七哥哥的身影。
她便转过身,就看到了自家爷爷。
老人抽着旱烟,一边向着桥上走,一边问道:“不再等等?”
习惯了穿着棉袄的陈青青,如今其实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哭鼻子的小姑娘了,虽然穿着棉袄,但也能看出她身形修长,以及那尖尖的下巴,脸上的稚气将退未退。
她看着自家爷爷问道:“爷爷,小七哥哥今天会回来么?”
老人摇了摇头,“这我可不知道。”
陈青青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栋依旧破落,却没有倒下的小院,小院的门前,贴着两张鲜红的对联。
若是小七哥哥回来看到,肯定会很高兴的。
所以她原本忧伤的神色,便出现了一抹笑容,如春风拂柳,让人忘忧。
老人大袖翻转,两人便消失在石拱桥之上。
在两人离开没多久,就有一个青衫少年沿着莱茵河缓步前行,他时不时的抬手扶动那些垂柳,小时候,他跟那个小丫头,经常沿着莱茵河奔跑,将双手高高举起,拍打这些柳条。
一晃,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少年虽还是少年,只是已经多了几分沉稳,嘴上更是添了青青的胡茬。
他走到石拱桥之下,准备移步走上石拱桥,却止住了脚步,因为没有听到熟悉的狗叫声,想来那对爷孙,并没有回来,他便转身向着自家的小院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两副崭新的对联,看那龙飞凤舞的字迹,苏小七就知道出自谁人之手,而且对联没有褶皱的痕迹,想来不是小丫头偷出来贴上的。
苏小七便觉得有些高兴,取出一把钥匙,打开院门。
如当初回家一般,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霉味,那么熟悉的感觉。
远处,站着三个人,一个魁梧的汉子,正是天机阁驻青鸾郡分部的长老刘老成,一个剑眉星目的男人,正是黑军统领莫展,一个水绿长裙的女子,楚相玉。
这次苏小七北上,目的是为了找起朝山算账,自然需要动用那支照神军,作为黑军的统领,莫展自然要跟着。
而起朝山这边的情况,一直都由青鸾郡负责,且负责人正是刘老成,苏小七要想了解起朝山的事情,自然避不开这位当初的顶头上司。
至于楚相玉,不仅苏小七不明白她为何跟着自己,就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阁主大人为何会下这样的命令。
原本她以为经过须弥国一系列的事情,自己还能不能在天机阁任职都很难说,更别说像现在这样继续跟着七公子。
此刻三人都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一路走来,他们所看到的七公子,都是心事重重,从未像现在这样露出笑容。
楚相玉开口问道:“刘长老,七公子真的从小就住在这里?”
刘老成点头道:“十四年,从未离开过。”
楚相玉愣了愣,幽幽道:“怪不得七公子这把好相处。”
刘老成笑着道:“那是对朋友而言,对敌人,他可从不会手软。”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有些感慨,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要说这些人中,最了解苏小七的,恐怕就是他刘老成了,可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只能靠着杀人才能活命的少年,竟然是高高在上的七公子……
三人就这般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不敢走近那栋小院一步,许久后,他们便看苏小七走出了小院,还不忘将院门锁上。
原本这位七公子进去的时候,脸色本就苍白,出来的时候,就更加苍白了,而且衣衫上还沾染着尘土,额头上还有汗珠,但他脸上的表情,确实愉悦的。
刚才的时间,他独自一人,将小院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一尘不染。
离开小院之后,他便走上石拱桥,来到那栋宅子前,看到同样出自一人之手的对联,又看着已经上锁的宅门,有些淡淡的失落,但很快释然。
如今他知道,陈老头是个极厉害极厉害的高手,那么小丫头跟在他身边,至少不会被别人欺负,而且上次在宛城相见,小丫头的气势明显已经有所改变,也就是说陈青青也踏上了修行之路。
大道漫漫,不论再过多少年,总会有相见的一天,只要他们心里还有彼此。
离开这边之后,苏小七继续北行,一路上走走停停,身后三人便也跟着走走停停,不曾上前打扰。
仙人醉。
这家酒馆苏小七原本已经交给了陈青青,只是后来陈青青离开,在宛城的时候,又将仙人醉还给了苏小七,苏小七便将仙人醉的生意交给天机阁打理。
七公子交代下来的事情,天机阁自然不敢怠慢,当时就将这件事隆重对待,虽然天机阁对仙人醉做了修整,但还保留着原本的样子,但生意却异常火爆,跟当初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此刻仙人醉中,一个汉子坐在柜台方向,噼噼啪啪的打着算盘,数名伙计来回跑动,忙得晕头转向,满头汗水。
在柜台旁边,却坐着一个华服少年,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一双眼睛懒懒散散的四处悠荡,打量着酒楼中来来往往的客人。
突然,他双眼一亮,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向着进入酒楼的四个客人跑去。
以其说四个客人,其实在他眼中,就只有一人而已。
自从跟着自家父亲来到潘阳镇,接管了这家酒楼,他一天的事情就是吃喝玩乐,以及怎么砸钱,潘阳镇的大姑娘小媳妇,他都看了一个遍,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新鲜,可时间一长,便觉得寡然无味,还不如原来家乡的那些花魁。
听说潘阳镇有个江流雪,长得那叫一个美,只可惜他一直就没见到,便觉得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再看那些小媳妇大姑娘,甚至有了厌恶的感觉。
如今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外乡人,还长得如此撩人,他怎能放过?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一下就来到四人面前,满脸笑容,“姑娘想吃什么,不是在下吹牛,我们仙人醉的酒食,在整个青鸾郡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那背着油纸伞的青衫少年淡然道:“我们只是看看,不吃酒。”
这少年便看了他一眼,撇嘴道:“看看?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我说你小子不会连酒钱都掏不起吧。”
他这话说得很大声,是以周围的人都将目光投过来,开始议论起来。
四人之中,除了背着油纸伞的青衫少年,其余三人都皱起眉头,甚至已经露出了杀意。
苏小七倒是不生气,笑着问道:“你跟这家酒楼,什么关系?”
这少年似乎都不愿多看苏小七一眼,傲然道:“这家酒楼是我爹负责的。”
苏小七点了点头,缓缓道:“你也知道你爹只是负责而已?”
这少年一愣。
苏小七却是已经转身,向着酒楼外走去,其余三人便也跟着离开。
他来这里,本就是来看看而已,但如今,他却不想再看了。
醉仙人,还是那个招牌,却不是那个醉仙人了。
这也不奇怪,这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佟三娘,而那个佟三娘,已经死了,也就是那个时候起,醉仙人这块招牌,也跟着死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但苏小七就是觉得不痛快。
所以他离开酒楼之后,刘老成便折返回来,伸出一只手掌,直接按住想要追出去的少年,竟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这少年便整个撞在柜台之上,将一只埋头敲打算盘的汉子吓了一跳。
那少年倒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应该是修行过一段时间,这一撞不但没直接撞出个三长两短,相反还撞出了火气,一下闪到一边,双眼微微眯起,杀意毫不遮掩。
只是他没有立即对刘老成出手,因为他也看得出来,这汉子并不简单。
刘老成看着柜台内严阵以待的汉子,不为所动,随口问道:“这家酒楼现在是你负责?”
这汉子点了点头,并未减轻敌对心理。
他也看得出来这汉子很强,但那又如此,这家酒楼背后的真正主人,可是天机阁。
在天机阁,最不缺的就是高手强者。
刘老成指着一旁的少年,问道:“这就是你儿子了?”
汉子看了一旁的少年一眼,点了点头,“正是!”
刘老成点了点头,“很好,现在我要打死你儿子,你怎么看?”
汉子一愣,刘老成却已经出手,那少年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拳砸在额头之上,直接砸得他向后倒飞出去,沿途那些客人仓惶躲避,桌翻凳倒,碗碟滚落,兵兵乓乓。
这一拳并没有直接将那少年打死,所以刘少成抽身而上,准备再出一拳。
可那汉子一下跳出柜台,挡在了刘老成面前。
刘老成没有继续出手,而是盯着眼前的汉子,笑着问道:“怎么,要拦着我?”
汉子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可知这家酒楼的主人是谁?”
刘老成点了点头,“知道。”
汉子眉头皱得更深,“那你还敢如此放肆。”
刘老成叹息一声,“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你儿子才该死,连你这个于天机阁没有功劳,只有苦劳的老子,也该死。”
说话的时候,他手腕一翻,手中就多出了一枚玉牌。
看到这枚玉牌,那汉子先是一愣,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属下有眼无珠,不知是长老大人驾临,还请长老大人恕罪。”
他一边说话,一边重重磕头。
一旁的少年被一拳打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却看到了这一幕,想都不敢多想,便跟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刘老成冷笑道:“恕罪?你们的罪责,百死难赎。因为你儿子得罪的,不是我,而是七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