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听到苏小七的话,所有人全都愣在原地。
确实,正如他所说,如今优势在他这边,他完全没有必要跟起朝山单打独斗,可为何又要答应下来?
要知道,这位起朝山的山主,那可是真正的洞府境强者,可苏小七呢?
一个七八岁的少年,就算天赋异禀,就算自小就开始修行,也绝不可能已经是洞府境强者,修行路上,境界一旦被压制,就处处被压制,除了眼前这支照神军,他用什么来抗衡起朝山。
再者,就算苏小七真是洞附境强者,可这位山主在洞府境停留了数百年,堪称洞府境中最强者,就算面对无妄境,也有一战之力,可苏小七呢,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走路都费力气,何况对敌。
而苏小七只是翻身下马,然后缓步向着广场中央走去。
这位起朝山的山主不想起朝山弟子惨死,他同样也不希望照神军继续损伤,最好的办法,就是两方地位最高之人进行一场对决,决定出生死胜负。
苏小七当然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若是巅峰状态下,别说洞府境,就算是无妄境,苏小七也敢削上一刀,那头无妄境大妖,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现在不同。
虽然接着梦境世界将身体恢复了不少,但也仅限于那颗元丹而已,而且最多能支撑苏小七挥出一刀,那之后,就又恢复成最初的凄惨模样。
可那又如何?
以前有个叫苏如凡的男人说过,世间事,除却生死,皆是小事。
元丹没了,可以再聚,可若性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照神军将士也是人,凭什么就该为他苏小七赴死。
再者,对苏小七而言,一刀就够了。
老人看着苏小七竟然答应下来,也有些错愕,但并没有太多的想法,苏小七的实力如何,他知道一些,关于苏小七在须弥国所作所为,他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却也能够知道。
毕竟那头死在苏小七刀下的大妖,曾经跟他是生意上的伙伴,他比谁都清楚那头大妖的实力。
可苏小七虽然斩杀了这头大妖,自己也差点丢掉性命,之后又两次强行出手,更是伤上加伤,如今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无非是那支照神军用数百条人命换回来的。
所以他不相信苏小七还能有当初对战那头大妖时候的实力,这一点,光从表面就能看出来。
当然,既然苏小七答应,他不介意亲手将之斩杀。
虽然杀了苏小七之后,自己也活不了,但总比就这么窝囊的死去要好很多。
若是真能杀了苏小七,跟妖族的交易就算还在,那么日后妖族入主这片天下,也会扶持起朝山,那么自己的谋划,就没有白费,死亦值得,而且江流雪也不用在作为一枚棋子活着。
对于起朝山任何弟子,对于世间所有人,他都可以毫不在乎,甚至能够随意舍弃,但对江流雪,他有些于心不忍。
这个女子,不论天赋心性,是他这辈子见过唯一一个跟自己很相似的人之一,所以他是真的把江流雪当成自己的亲传弟子,真心希望这丫头有朝一日能传承自己的衣钵,将起朝山发扬光大。
所以数百年来,他从未收取任何弟子,江流雪是唯一一个,这可不仅仅是因为江流雪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
他抬了抬头,沉声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上前。”
起朝山众人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应声退下,在他们看来,论胆大独斗,在此没有一人是山主的对手。
广场上,就只留下了这两人。
老人盯着苏小七,淡然道:“我只出一剑,你若在这一剑之下还能活着,便算我输。”
苏小七笑着道:“我也只有一刀。”
老人点了点头,他的肩头便跳出两把珍袖小剑,围绕着他的身体飞速旋转,接着他手腕上光芒一闪,一柄长剑凭空出现,悬停在他身前,轻轻旋转着,散发着凛冽光辉。
那边,楚相玉看到那两把珍袖小剑之后,面色剧变,开口提醒道:“公子小心,这是剑灵。”
苏小七皱了皱眉,能让楚相玉不顾规矩提醒,那么这两把小剑,绝不简单。
他心念一动,手中就出现了三张镇剑符,同时右手也握着那把压衣刀,只是并没有率先出手。
老人口中蹦出一个奇怪至极的清喝,那柄悬停的长剑顿时向前冲去,以此同时,围绕着他身体飞速旋转的两把珍袖小剑也瞬间冲出,围绕着剑身飞速盘旋。
苏小七直接丢出手中的三张镇剑符,同时身体快速后退。
只见空地之上,凭空出现了三座紫金色宝塔,一股强大的威压也随着蔓延而出。
镇剑符原本就是专门针对剑修的符箓之一,且品秩不低,一般剑修的本名飞剑一旦遇上镇剑符,就会受阻,可这把剑却完全不受影响,直接撞在第一座宝塔之上,光芒炸裂。
第一座宝塔竟是直接粉碎,而那把长剑前行的速度完全不受影响,特别是那两把珍袖小剑,更是欢快跳跃,似乎觉得破坏一张镇剑符还不够痛快,所以便直接向着第二座宝塔冲去。
苏小七退到广场边缘,便停下了脚步。
接着他猛然一踏地面,身体直接向前冲出,向着那柄长剑撞击而去。
眨眼间,一人一剑就这么撞在一起。
强烈却无比柔和的光芒一下蔓延开来,如同一轮皎月坠落大地。
紧接着,那柄长剑竟是寸寸断裂开来!
一名洞附境强者的本名飞剑,竟是就怎么被这一刀完全搅碎,而那两把珍袖小剑也受到影响,出现了一丝迟疑,但很快就钉入苏小七的身体,在他身体中胡乱冲撞,疯狂摧毁苏小七身体中的筋脉窍穴。
苏小七前进的速度并没有因此而减慢,直接向着老人冲去。
本名飞剑是剑修最致命的存在,这老人的本名飞剑被毁,便是承受了重大的打击,所以对方现在的情况,比自己其实好不到哪里去。
那么就看谁更能承受得住痛苦,先出手解决对方。
下一刻,两个人就撞在了一起,强大的力道直接撞得老人的身体沿着青石板向后滑去,而苏小七依然紧紧跟着,他手中的短刀,就抵在老人的心口位置。
终于,刀尖破开老人胸前的衣服,一点一点的没入老人的身体。
老人扬起右手,一掌直接砸向苏小七脑袋。
苏小七便加快前进的速度,身体直接撞在刀柄的末端。
如此一来,老人这一掌直接打空,但手臂还是撞在苏小七的脑袋之上,强大的力道直接让苏小七的身体整个凌空旋转起来,而那把刀也被这一撞的力道,直接整个没入老人的胸膛,插入心脏。
老人后退的身体终于停下,苏小七旋转的身体也跟着停下。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在起朝山这边的广场边缘,老人身体轻微颤抖,不敢有任何动作,因为那把刀只要拔出,他就会立马倒下。
苏小七满身鲜血,那两把珍袖小剑在这一刀之后,也突然停下,停在苏小七的身体之中。
苏小七只要拔刀,老人就会死,而老人只要断气,那两把珍袖小剑也会直接在苏小七的身体中炸裂开来,苏小七也必死无疑。
“师父!”
起朝山这边,有人突然呼喊一声,无数起朝山弟子顿时挺剑上前。
照神军这边,无数黑色甲士亦是跟着上前。
苏小七和老人几乎是同时抬手,两边人马便整整齐齐停下。
苏小七笑着问道:“你先撤出那两个小东西?”
老人冷笑道:“我们就注定要死,现在能拉上你一起死,便是赚了。”
苏小七点了点头,“你说得也对。”
他握着刀柄的手,开始将刀向外拔出。
老人面色剧变。
“小家伙,能否给我一个面子。”一个声音凭空出现,让苏小七生生止住了手上的力道,因为这个声音,实在太过熟悉。
剑门剑十七。
广场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穿着随意的男人,手提三尺剑,正是剑十七。
苏小七停下拔刀的动作,淡然道:“上次在须弥国,看到起朝山那人所使出的剑法后,我便猜测起朝山跟风前辈有渊源,不曾想还真给我猜对了。”
剑十七微微笑了笑,伸手一点,苏小七身体中顿时飞出两把珍袖小剑,被他直接抓在手中。
剑十七笑着道:“我知道你能用体内元丹的力量,加上佛门的方丈神通,直接将这两个小东西驱逐出来,虽然代价不小,但不至于同归于尽,我现在先将它们取出,便算是我的诚意了。”
苏小七问道:“风前辈的意思,是让我放过他?”
他的右手,还抓着那柄短刀的刀柄,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将短刀拔出。
剑十七收了两把珍袖小剑之后,并没有多余的动作,缓缓道:“我当初刚开始修行的时候,便是在这起朝山上,说起来,起朝山跟我,有些渊源,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面子。”
他笑了笑,“当然,我的面子不重要,关键还是看你怎么想,你若是决意要杀他,我也不会因此就怪罪于你,这句话你可以不信,但这方天地的规矩,根本不允许我插手这类事情,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出手。”
苏小七陷入思索。
许久后,他猛然用力,直接将那把刀拔出。
鲜血喷射而出,在夕阳下,绽放如花。
苏小七直接转过身,看着剑十七,缓缓道:“起朝山既然跟前辈有渊源,那我留着起朝山便是,但此人,我必须要杀,就算是前辈要杀我,我也不会犹豫。”
剑十七愣了愣,但还是问道:“为何?”
苏小七淡然道:“很简单,因为他想让我死。”
剑十七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之前说的,并非假话,我就算真想杀你,这方天地的规矩也不允许,我做所以走这一遭,是因为我当初留下的阵法被破,闲来无事,就想来看看,没想到遇上了你。”
他看了一眼已经倒在地上的起朝山山主,淡然道:“这人勾结妖族,确实死有余辜,不过你小子却连我的面子也不给,果然我没有看错人,是个对我脾气的家伙。”
苏小七愣了愣,这算怎么回事。
他看了起朝山众人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然后看着苏小七,问道:“真不打算跟我学剑?”
苏小七苦涩道:“前辈,我都已经给你面子放过起朝山了。”
剑十七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右手一扬,那两把珍袖小剑就飞到苏小七面前,“你们这边都喜欢讲一个礼尚往来,你既然卖了我一个面子,这东西就当我还礼了,上面的印记已经被我抹除掉了,至于你要怎么驯服,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当然,你若是担心有什么阴谋算计,大可直接将这两个小东西丢掉。”
说完这句话,他手中的长剑突然出鞘。
一剑挥出,简简单单,并没有任何人倒下,甚至连一点剑势都没有。
而起朝山后山,藏书阁内,一卷剑法突然炸开,化作齑粉。
剑十七收剑之后,对着起朝山众人道:“清风剑法,我就带走了,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他身体瞬间消失。
来无影,去无踪。
起朝山这边,短暂的沉默之后,所有人跪倒在地,恭送剑十七,唯有江流雪,依然站着。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苏小七,娇躯发出轻微的颤抖。
苏小七没有看她,不愿,也不敢。
只是移动踉跄的步伐,向着照神军的方向走去。
“等等!”
江流雪突然开口。
苏小七停下脚步,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淡然道:“何事?”
江流雪沉声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苏小七缓缓转过身来,抬眼看着一袭白衣的江流雪,“我等着便是。”
说完这句话,他转过身,步履阑珊的向着山下走去,身形萧索,满是孤独,只有两把珍袖小剑,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