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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成开年把人都笑懵了,忽的气势一凛,对郭地主怒目而视,声音洪亮到传出去好远,“林家旧人来买地,我是看在同是山头村人,见他们可怜才卖的地!林家旧人跪地苦苦哀求,我家是心软了才卖的,村里人好多都见了!况且,我也让那些人对全村道歉,最后才松口,哪里来的故意算计?!”
一段话落,台下村民纷纷点头,的确是这样的,没错。
不等郭地主再言,成开年又道,“你们郭家要来买山头村的地,的确是我卖的,可是不卖行么?你们威胁着我们村,又要杀人又要放火,不是你们逼的我卖地保山头村平安么?”
郭地主呼吸一窒,威胁什么的,那都是处事的手段,可现在却成了杀自己的刀子!
成开年的这些话,自然也得到了台下村民的认可,那一天,山头村家家都有汉子去了地里,才时隔几天啊,这么憋闷的事儿哪儿能忘?
成开年并没有因此放过郭家,继续道,“南商国的规矩,谁不知道?买卖地都要过了当年,毕竟地里种了庄家,来年才能生效,你却在买了地不过两天,山头村还在忙着秋收,你们就来强收地,还要强抢了地里的粮食!难道这不是你的错?”
郭地主瞪着成开年的一双眼,已经泛红,似是要滴出血一样,双拳紧握,咬牙道,“成开年!你真是好算计!”
“算计?不敢当!”成开年站得笔直,对方的暗恨威胁,他一点都没看在眼里,“你又威胁我们山头村,最后为了山头村村民的安全,不得不将粮食白送给你们,甚至你们还拿村里的女人孩子威胁,就是不肯出一个铜板!难道这些也有假?”
“年子说的没有错!”
成开年的话,到底是引来了台下村民的共鸣,纷纷附和着他的话,“官差大人!我们村的地主说的没错!那郭家是威胁我们来着!”
“请官差大人为我们做主!”
台下村民激动,里长和官差怎么维持秩序都不行,这样的情绪彻底激怒了郭地主。
“啊!”大喊一声后,郭地主那滚圆的身子就攒足了劲儿的往成开年身上撞,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台下见此情景,彻底没声了,一个个屏佐吸看向台上,想去帮忙却根本来不及。
成开年哪里将这点小动作看在眼里?只一个轻巧的侧身,随后咕咚一声巨响,那圆滚滚的身子就摔下了台。
光听那声音,就知道有多疼。
“哈哈哈!”
台下沉默之后,发出一阵阵嘲讽的大笑声,有生之年能见地主这么丢人,笑谈啊!
郭地主带来的人也被吓着了,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们连反应都没有,此时想帮着自家地主报仇,怕成开年的身手,又碍于在场的府衙官差,一个个只灰溜溜的下了台,赶紧去看自家地主的情况。
“山头村的欺人太甚!”
郭地主趴在地上,完全是被下人扶起来的,嘴里还不忘对成开年声声指控,却很快被台下村民的哄笑声掩盖。
这么多年只能在地主面前低头,如今终于有出口气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成开年高高的站在台上,等村民们笑得差不多了,才示意里长敲钟,而后大声说道,“大家伙儿都是人证,地契交易凭证是物证,这些都放在咱们的里长那儿,依照朝廷地主管理的新规定,松溪村的郭家犯了不少,按照规定,咱们山头村,以及我成家,被郭家胁迫,都有权利讨要赔偿!”
这样的话,听得台下村民又是一阵激动,有赔偿,那就是对他们有好处了。
成开年又转头对里长说道,“按照规定,村里要多少赔偿,还要里长做主。”
“嗯。”里长此时也人精似的,想府衙的官差询问,“但凭府衙做主!相信官差大人会为我们山头村做主!”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在场的几个府衙官差,看得几人好不自在,办差办得这么高调的,还是头一次!
“这事儿自然都有规定,等等我们算一算。”说罢,几人围在一起商议了一会儿,终于把结果商议出来了,“按照规定,郭家必须无条件返还山头村成地主二百六十亩的土地,并且无条件交还强抢的粮食,并上缴罚款!”
说完,那官差对里长和成开年解释道,“这是对山头村,至于在松溪村那边,还另行处罚,至于罚款?”
“那是府衙该得的,不属于我们的,我们不要。”成开年开了口,里长也没说什么,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满意了。
可说到底,这些都是只对成开年有好处,山头村的村民只拿回了属于自己的粮食,并没有额外的奖励啊。
这边商议的声音不小,刚爬起来的郭地主听了个清楚,刚想开口骂两句,成开年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的讥笑道,“郭地主,还不把那二百六十亩地的地契交出来?还有我们山头村的粮食,一共五万斤粮食!”
郭地主脚下一滑,差点再次怕地上,手指着成开年,抖得厉害,气道,“你别欺人太甚!我哪里抢你们五万斤粮食?”
平均一亩地才产六百斤左右,山头村一百多亩粮食地,也才六万多斤的样子,就算是耍赖抢了山头村的粮食,总共也没抢到两万斤!
这成开年开口就是五万斤,岂不是要了他的命!加上罚款,还有回去在松溪村的处罚,这几年都白干了!
郭地主脑子瞬间算了一笔账。
当初从林家下人手里买六十亩地,共花了五百两,这是倒卖高价买的。
后来设计祸害山头村的粮食,猪粪买的,人工雇的,清理也要银钱,前后花了六十两,这里还有封口费。
从成开年手里买了二百亩地,六千两跑不了。
现在管理的新规定下来,二百六十亩地双手奉还不说,以上花的银钱全部打水漂了!水漂了!漂了!
光这些还不算,成开年要讹诈郭家五万斤粮食,扣除之前抢来的不到两万斤,他这一转手就要白送对方三万多斤!
除此之外,还有罚款,少说也得千两往上……
算明白了这本血本无归的账,郭地主险些吐血,强撑着一口气辩驳道,“我根本就没抢那么多粮食!你这是栽赃陷害!”
台下众人一听也不对劲儿,倒是没拆成开年的台,只小声议论,渐渐的也议论出来个味儿来。
直到成开年冲着众人问道,“前两天郭家来强收地,抢粮食,到底是两万斤,还是五万斤?”
众人瞬间鸦雀无声,抬头看向台上笑得高深莫测的成开年,嘴巴就跟不受控制似的,齐齐高声喊道,“五万斤!”
就连台上的里长等人也被这气势吓了一大跳,这话说出去,他自己都不相信!
“你……无耻!”郭地主倒吸着气,眼前一阵阵发白,“我们家根本就没有五万斤的粮食!”
成开年半眯着眼,笑了,“别以为两个村子不挨着,就欺负我们不知道!我们是不知道,但松溪村的人可都知道,昨天你们郭家还卖出去五万斤的粮食呢!若是没有五万斤也成,想必郭家银钱是不缺的,这换成银钱也成,不过这价钱么,按照新粮来算!”
这一番解释,山头村的恍然大悟,怪不得成开年一开口就是五万斤,原来比照都在这儿呢!这回郭家不给也得给了!
就算是再无知,种了这么多年的地,大家也知道,地主家里的粮食不能超过四万斤,就是怕屯粮闹事。
若郭家敢说这五万斤粮食不是从山头村抢的,那犯得可是重罪!比现在违反新规还严重!
“你这是讹诈!你这是……”
噶?
咣当!
郭地主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歪倒,又扑地了,不过这回他是站不起来了。
山头村的郎中尽职尽责的立刻上前查看,最终出个结论来,“郭地主只是晕倒了,一定要好好静养,万不可受啥刺激!”
郭家的下人没了主心骨,又被那新规定钳制着,有冤都不敢申,今儿活生生被成开年给气晕了,还怕受啥刺激?
可这话,他们不敢说,刚想向松溪村的里长求助,毕竟是一个村子的。
当他们看向松溪村里长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始至终,他们的里长一个字都没说,不由得个个恨得咬牙,他们怎么就忘了?向来他们家地主和里长都是水火不容的!
这边法子没想到,山头村的人是就打算让郭地主躺地上两块儿了,就那身材,也没人愿意挪动他,只等他自己缓过来。
等了一嗅儿,其中一府衙官差就当着两村里长和山头村众人的面,大声宣布到,“松溪村地主郭家,违背地主管理新规,强行进行土地交易,非法进行土地交易,跨村买卖土地,所拥有土地数量超过本村土地三分之一,还欺凌山头村乡里!依照规定,进行以下处罚……”
顿了顿,周围的人都看见郭地主在下人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府衙官差心里默默叹气,真是想不开,这时候清醒真是自己找虐!
不过一瞬间的停顿,俺府衙官差继续高声道,“松溪村郭家无条件返还山头村成家二百六十亩地,重新规划松溪村土地,并返还山头村五万斤粮食!共需要缴纳罚款一千八百两!”
噶?咣当!
某只黑心的地主,再次气晕过去。
什么返还土地和罚款就够他气的了,最气人的是那五万斤粮食!
官差也是故意的,就等着让他听着,难道不是故意的?
至于五万斤粮食,在场的人,少有几个糊涂的,多数都明白过味儿来,只是大家揣着明白当糊涂。
那郭家前阵子把山头村欺负得够呛,总该给点补偿吧?
郭家几人见众人都处在兴奋劲儿上,努力拖着郭地主要走,台下的苏甜立刻大声提醒道,“当家的!可得让人跟着郭家,把地契和粮食要回来!”
郭家几人脚下一个踉跄,哪里还有工夫恨山头村,这时候就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丢人丢不起!
成开年依旧不容商量的道,“那就有劳官差了!我这就组织人手,我们山头村就一句话,有粮食要粮食!没粮食拿银钱抵扣9有地契,劳烦各位官差大人带回来。”
“成地主你就放心吧。”官差一抱拳,趁着众人兴奋之时,考前问道,“那卖了五万斤粮食的事儿,可是真的?”
“交易凭证还在郭家,好好找一找,总是有的。”成开年没给出确定答复,却给指了一条明路。
至于以后府衙和郭家的事儿,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现在把东西给山头村,回头府衙再办郭家的罪,那都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等到郭家的人在府衙官差的看护下离开后,成开年冲着台下的苏甜点头以示安慰,而后对村民大声道,“两个时辰后,各家代表仍旧前来这里!我和三三给大家分粮!分银钱!”
成开年的话,惹来在场村民齐齐注目,一个个都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地主要分粮分银钱?这辈子都没听过没见过!
“大家伙儿,和郭家这事儿,我不能事先说清楚,让大家伙儿跟着不安,是我的不对!”成开年解释道,“多得的粮食和之前卖地白得的银钱,是属于山头村的!”
苏甜还沉浸在成开年那伟大的身影和气势下,忽而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不是抠门那些粮食和银钱,而是舍不得他忙活一场,好处都给了别人!
站在成开年角度考虑的,也就只有苏甜一个人。
村民都激动了,站在成开年身后的里长不确定的问道,“年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成开年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假了?”成开年颇有气势的道,“里长,我承诺你的,承诺山头村的,都做到了!”
话落,成开年一步跳下高台,伸手拉过苏甜的手,“走,回家歇着,这么长时间,饿了么?想吃什么?”
“你……”苏甜欲言又止,“先回家吧,回去再说。”
她想问他咋想的,虽说是在做善事,可哪个地主把善事做到这份儿上了?
成家和聂家走了,苏家紧随其后,村中央广场的村民好半天都没有散去,反复问了里长好几遍,才敢相信今天真的能分到粮食!分到银钱!
到了家,成开年就被一家子围住了,倒是没人敢直接开口问他分粮分银钱的事儿。
最后还是苏甜忍不住,开口问道,“真的要分?咱们不自己留着?”
“嗯,那粮食怎么来的,大家心里清楚。”
五万斤粮食,是讹诈来的。
这一点苏甜清楚,“可是,为啥还要分银钱?倒不是我吝啬不给大家伙儿,可我记得清楚,村里人这阵子都咋骂你呢!”
成开年一见苏甜这委屈的模样,忙哄道,“你别急,村里骂我,我也记着,但是你要想,这地还在咱们手上,失不了根本。”
理儿是这个理儿,可苏甜心里这个坎儿过不去。
人家骂了他们家,他们家非但不出气,还把好东西往外分,这样是能得了个好名声,可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三三,这事儿就听年子的。”苏父渐渐的也琢磨明白了,“一来年子之前没说清楚,现在好处要是你们家得了,以后再出事,村里谁帮你们?二来,这得来的东西,算是郭家的教训,但说到底,来路不正!”
讹诈来的,哪里正了?还算村里人反应快,二话不说就配合成开年,才阴了一把郭家,狠狠的出了口气。
聂父对成开年的处理方式很满意,也劝道,“年子做的没错,你们是山头村的地主,今儿的事儿一出,以后在山头村,就算是里长,也会真心敬你们三分。”
这些道理,苏甜都懂,她就是心里憋闷。
说了一会儿,翠柳和聂家的丫鬟也摆好了午饭,忙活到现在大家都饿了,苏甜嘴上说没事了,可到底没解开这心结。
吃过饭,众人各自去休息,苏甜帮成开年铺炕,歇一会儿之后还有得忙呢。
“苏甜。”成开年从身后将苏甜抱进怀里,就势往炕上一滚,才贴着她的耳际轻声道,“我知道你替我觉得委屈,不过为了我,不要难过好不好?”
苏甜鼻子一皱,不争气的落了泪,小声抽噎的诉说道,“你怎么就什么都不在乎呢?你知不知道,这阵子我心里多着急?听他们那么骂你,我恨不得拿棍子打到他们闭嘴!”
“可是我知道,咱家是地主了,不能做那没良心的!可也不能白白被这么欺负!你看我被欺负,心里不好受,还帮着我欺负回来呢,我看你被骂,我却帮不上你,我难受!”
“傻丫头,我哪里是平白被欺负的那种人?”成开年一边帮她拭泪,一边亲吻着她的额头,“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在乎,我有多在乎你,你不知道么?不过是一些粮食,还有银钱,身外之物而已,哪有咱们这个家重要对不对?”
在成开年的声音里,苏甜渐渐收了哭意,仔细琢磨着他的话。
“不要只看着眼下,要更长远的看。”成开年顿了顿,说道,“上次瞒着朝廷的新规定,是我不对,因为想给你惊喜,还有这个规定毕竟隐秘,你提前知道了,没有好处。”
苏甜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又伸手抱着他的腰,“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挺惊喜的,但明年收粮的时候,可不能这么大方了,哪有这么做地主的?”
明年?成开年的眼眸暗了暗,明年或许他们就不在山头村了吧。
“好,都听你的。”成开年又道,“今儿做这个决定,就是想入冬的时候,能在村里有发言权,今年咱们这边是大丰收,可是西边却有好多地方颗粒无收,等到入冬,少不了难民东进。”
“你想收留难民?”苏甜一下子紧张起来,从他怀里起来,“那是朝廷该管的事儿!你一人之力,怎么可能……”
她有怜悯之心,但更知道难民的事儿,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而且,苏甜的追求一点都不高,就是好好和成开年过日子,平平安安这一生足矣。
什么难民,别说是国家大事,就算是村子上的事儿,她都不想招惹上,现在成开年告诉她,要管难民的事儿,苏甜淡定不了。
“苏甜,我的身份……”
成开年的话还没说完,苏甜双手捂上他的嘴,“不许说!”苏甜下意识的逃避这个问题,急道,“是你背后的主子要你做的?成开年,我能不能再求你一次,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了?咱们现在有地,有保证,况且我认了亲生父母,就算……就算在村子里过不下去了,我亲生父母也不会不管我的!”
哎!
成开年无声的叹了口气,眼见苏甜又有落泪的趋势,大手安抚着她的背,“不会过不下去的,我会给你更好的生活,更好的!”
成开年说得坚定,苏甜却一点都不想要,“我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永远都在我身边!你说的,什么都没有咱们这个家重要,所以,你不能食言,我不要更好的生活,我只要你!”
苏甜再一次后悔,为啥一定要对地这么执着?
若是当初她不提出买地,不参与那些事儿,不给出那些建议,至于有今天这些麻烦么?
如今成开年被村里骂,怪不得别人,都怪她非要出头,想的都挺好,做起来却那么多的麻烦。
好不容易哄睡了苏甜,成开年去了另一侧的屋子,翠柳恭敬的站在他面前道,“主子,那边又来催了,白展借口您暂时无法脱身,拒了一次,如今……”
翠柳的话欲言又止,成开年烦躁的瞪了她一眼,“到底怎么了?不必吞吞吐吐,有话便说!”
“那边的意思,是给您找一个脱身的借口,再有三天,就到了。”翠柳低着头,不敢看成开年,这样的主子是可怕的。
若是平时做事做不好,被罚也认了,可现在明显不是这么回事儿,面前的主子在烦躁,就为了另一头被哄睡着的夫人。
“主子,属下有句话,一直想问。”得到成开年的默认,翠柳才问道,“您为何不与夫人说清楚?若夫人知道了,您也不必这么为难。”
成开年看向另一个屋子的方向,好半晌才道,“还不是时候,而且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翠柳微张着嘴,最终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