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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晏川想,这次他不会再输了。
他会让裴斯逸后悔曾经算计他和叶沁宝的一切。
“不行,我妈还在裴斯逸那里,我不放心……”叶沁宝猛地清醒过来。
她母亲绝对是被骗了!
厉晏川劝不了她,只得点点头,道:“你别急,这件事情我已经在安排了,我保证你母亲会没事的。”
叶沁宝整个人还在颤抖。
她想到自己这么久以来,觉得自己背叛了爱人的灼心痛苦和惶惶不可终日,她就恨不得能够手刃裴斯逸。
她简直是疯了,才会在某些时刻,觉得裴斯逸这人尚且有药可救!
事实证明,裴斯逸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神经病,一张舌灿莲花的嘴为了得人信任,什么漂亮的话都能说,一双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更是可以百般尝试、不择手段!
“心宝乖,别生气,对身体不好,你还怀着宝宝呢。”厉晏川安抚地在叶沁宝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个的吻。
叶沁宝的身体终于缓缓停止了颤抖,呼吸也变得正常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厉先生,我要我妈回来,我不放心她待在裴斯逸那个神经病的身边。”
她的话刚刚落下,厉晏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眼看着是一个陌生号码,厉晏川却还是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边安静了瞬间,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好手段啊厉晏川,你是怎么把人弄走的?”
叶沁宝听出了这是裴斯逸的声音,刚要质问对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就被厉晏川的食指压住了红唇。
厉晏川示意叶沁宝稍安勿躁,这才漫不经心地对着电话那边的裴斯逸道:“谬赞了,倒是裴先生的计谋之大,耐心之至,我是在望尘莫及。”
裴斯逸也不和厉晏川耍嘴皮子,冷声道:“把电话给叶沁宝。”
“裴先生想什么呢,你以为现在我还会让你和心宝说话?”厉晏川冷冷一笑,道,“裴先生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手下的烂摊子,不然的话,厉某可真不客气了。”
裴斯逸沉默瞬间,突然道:“你真以为我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你真以为这样就算赢了我?厉晏川,不然我怎么说你是个毛头小子呢。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我最宝贝的是什么吗?”
厉晏川漫不经心的笑容在嘴角凝固。
就听裴斯逸道:“叶沁宝,我知道你在听,你不是想要知道四年前你换血的对象……”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厉晏川挂断了电话。
叶沁宝震惊地盯着厉晏川,呐呐道:“刚才裴斯逸说……”
厉晏川将手机放在一边,抱着叶沁宝轻声诱哄道:“他说的都是屁话,我们不能相信。”
“可是……”叶沁宝还想要说什么,就看见手机再度振动了起来。
厉晏川看也不用去看,就知道绝对是裴斯逸的电话。
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厉晏川正不耐烦地准备将手机关机的时候。
叶沁宝开口了,道:“厉先生,让我和他聊聊。”
“心宝……”厉晏川喊了一声。
叶沁宝就问厉晏川道:“厉先生,你说我妈为什么突然间要秘密送我离开?”
厉晏川没说话。
叶沁宝就自顾自地拿过了手机。
厉晏川还想要劝,可是在对上叶沁宝坚定的眼神的瞬间,他就知道,他阻止不了叶沁宝了。
他的手指痛苦地蜷了蜷,嘴里无奈道:“心宝,咱们不听他的话,行不行?”
叶沁宝点点头,说:“我会好好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的。”
说完,她就接过了裴斯逸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裴斯逸嗤笑了一声。
直接喊道:“小心宝。”
竟然是笃定了接电话的会是叶沁宝。
叶沁宝嫌恶地皱眉,道:“别这样称呼我,我嫌恶心。”
裴斯逸笑了笑,道:“行,那就叶沁宝,你不是很想要知道四年前的那郴血手术,受体是谁吗?”
说着,裴斯逸还故意停顿了一会儿。
叶沁宝整个人紧绷着,等待着裴斯逸的回答。
裴斯逸也终于开口了,道:“是乔景愿啊,你的亲生母亲,和你一脉同源的亲生母亲乔景愿啊!”
叶沁宝的大脑‘轰’地一下炸开了。
她的瞳孔瞬间紧缩,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为恐怖的事情。
裴斯逸的声音还在耳边,耐心地解释道:“想必厉晏川都告诉你了吧,我和你之间的确是没什么深情,小kk也不是你怀胎十月生的。我留下这个孩子,不过是为了多存一个血库而已。哪想这孩子天生不足,养了这么多年都不见大好,实在是晦气!”
叶沁宝的气血不断翻涌着,她咬牙切齿地喊:“裴斯逸……”
裴斯逸却像是铁了心要将一切的真相都揭穿,继续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一身的血,你以为你能见到姐?你这肮脏的女人,根本不配出现在姐的面前!”
“够了!”厉晏川再也听不下去,他伸手想要将叶沁宝手上的手机抢过来。
正好裴斯逸最后一句话也传了出来,道:“所以叶沁宝,你知道了只有你的血能救你的母亲,你要怎么选择呢?”
裴斯逸说这句话的时候,声调平静得近乎诡异。
但是叶沁宝却觉得,这应该是裴斯逸嘴里为数不多的真话之一了。
厉晏川径自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叶沁宝就首先开口,问:“厉先生,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厉晏川正要摇头。
叶沁宝就抢先一步,道:“他说的是真的,对吗?”
在叶沁宝认真的注视之下,厉晏川说不出否认的话。
的确,如同裴斯逸刚才说的那样,这男人盘算这么多年根本不是为了任何的身外之物,而是乔景愿。
裴斯逸穷其一生,不过是为了留下乔景愿的命罢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叶沁宝喃喃两声。
所有的一切不自然,在此刻全部得到了解释。
为什么裴斯逸口口声声说着他只要她,原来是要她一身的血去救乔景愿。
也正是为此,在医生过来查看了乔景愿的病情之后,裴斯逸唯一要她做的就是陪在乔景愿的身边。
原来她是血库,是救治乔景愿的最后一个必要条件。
“所以叶沁宝,你知道了只有你的血能救你的母亲,你要怎么选择呢?”裴斯逸的这句话似乎还在耳边。
让叶沁宝的大脑都在不断颤抖着。
四年多前的那郴血手术,几乎换掉了她全身95%的血液,偏偏她全程清醒,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汩汩流动的血液被抽走。
那样极致的痛苦让她在后来的很多年里,只要想起裴斯逸这个名字,都觉得浑身发疼。
可偏偏她换出去的血液,救下的竟然是自己母亲的性命。
“心宝,你别急,我们会有别的办法的,一定会有的……”厉晏川死死地将叶沁宝抱住。
因为他知道乔景愿对于叶沁宝的重要程度。
他实在是害怕再度失去眼前的这个女人,所以无论多么自私的事情,他都能做出来。
“没有的厉先生,不会再有别的办法了。”叶沁宝的声音平静得近乎诡异。
按照裴斯逸的性格,哪怕是有着万分之一的另外的可能性,他都不会这样不顾一切,宁愿暴露所有,都要将她带回去。
连裴斯逸都苦寻多年未果的另外的解决办法,他们现在开始寻找,又有几成的可能性能找到?
叶沁宝崩溃地捂住了脸,低声道:“厉先生,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
“心宝……”厉晏川的心底涌现出浓浓的不安。
但最后还是妥协。
他轻柔地摸了摸叶沁宝的头发,企图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过去,道:“心宝,你要记住,只要你需要我,那我一直都在。”
叶沁宝的眼眶一热,几乎快要忍不住眼泪。
可最终她只是朝着男人笑了笑,道:“嗯,我知道的。”
等到厉晏川离开了房间。
几分钟前还站满了人的房间此刻只剩下叶沁宝一个人,空荡荡的感觉让叶沁宝不由自主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血液被抽走,体温被剥离的感觉似乎在此刻重现了。
她只是进行一次手术,就如此痛苦。
那么她的母亲呢?
她的母亲究竟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会连活下去的信念都不再拥有,只想拥抱长眠?
叶沁宝想不明白。
极度的困倦让她缓缓闭上双眼。
彻底睡过去之前,她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这是一个保护的姿势。
是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所独有的姿势。
……
叶沁宝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床边正趴着一个人。
叶沁宝贪婪地看着男人明显带着倦色的侧脸。
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男人的长睫。
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超过了,她刚要缩回手,手腕就猛地被人抓住。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胆子,没想到还是个胆小鬼。”厉晏川因为刚刚睡醒,嗓音有些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