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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范大哥到驿站了…”刘从几人下了车,见范世瑾没下来便朝着车里喊道。
范世瑾此时才回过神来,走下车这日光照射他眼都睁不开,抬手一挡,袖口里的书就掉了出来,书的封面写着:太定天书。
“这书名又出现变化了!”熊敬崇走过去捡起书,将书递给了范世瑾。
范世瑾接过书,便将随手将书翻了几页,打开第一页已经有文字在上面了,除了这第一页,其他页依旧是空无一字,这第一页上详细地写着道源寺的位于何处。
看来那长须老道是真实存在的人,此番给他托梦便是有事嘱托。范世瑾瞧了眼天,这海边的天气变化总是很快,这乌云渐渐崭露头角,应是有阵雨要来了。
一行人在驿站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便再度坐回了马车里。此时的范世瑾深知大乱之世即将到来,而自己便是注定能在这大争之世一展拳脚的人。
而他身旁的几人,先看刘从天资卓越,以后必定是将才;熊敬崇更是不用说,蜀中明灯熊茂臻之子,将来必定是与自己合力的不二人选;柏溪樾是空阳门人士,他与刘从交好,有他在,刘从便能早一步到空阳门历练;最后看闻人星,蜀中朝廷有意让他入朝做官,若是能拉其加入自己的阵营,便是如猛虎插上翅膀,到时腾飞到天空,便可横扫这片神州大陆。越是这般想,这范世瑾手里的拳头拽得就更紧了,天时地利人和皆在自己这边,就差一个最佳的时机了。当年东吴草船借箭等东风,此时的范世瑾感同身受,所有棋子都已经摆好在棋盘上,只等这东风起,便能吹散棋盘上的雾霾,自己阵营的强兵猛将便能崭露头角,到时定能攻克乃还。
“看来这趟行程还不能这般轻易结束,方才一老者给我托梦,让我去寻他,所以…”范世瑾将此前的梦境说于众人。
“什么老头啊?”刘从问道。
“道源教的长者,他有意传授我平定天下之事,此番便是我范氏扬名天下之时!”范世瑾越说越激动,直接在这马车里站了起来,然而马车跑太快,这范世瑾没站稳摔了下去,险些摔出了马车,但这并没有影响到范世瑾的心情。
熊敬崇瞥了眼范世瑾的书说道:“这书上所记载的便是这道源教位置了吧!”
“不过奇怪的是,这页记载了多处道源教的地点,似乎不止一处…”范世瑾瞧着这书上的记载,光是道观就有好几处,而且这些道观相距甚远,东西南北几个方向都有。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空阳门也是有好几处…这有些地方则是挂个牌而已,而有的地方则是作为分派,还有则是修行秘境……那长者没有说清楚吗?”柏溪樾先前打算从长安回门派,那里的门派便是分派,提供情报以及招募弟子的地方,找到空阳门具体的位置是个麻烦且复杂的过程。
范世瑾左思右想,一会抬着脑袋,一会低着头,又看看窗外,又瞧瞧靴子,细想过后,这老者确实没有说过具体地址,只是简单说了句,让范世瑾来寻他。再打开这本书的第一页,那上面也没写具体,标记的地方一概写着道源教,并没有在旁边写有别的注解或标记。
熊敬崇也转过头来看,这手可就点在神州大陆的尾巴上了,这不点还好,这一点!众人可就看了过来,那手指点的地方正是昆仑山!
神秘的昆仑山,是自古以来的圣山和神山,它神秘与传说不在于高大巍峨,而在于四灵之地皆来自于此,麟、凤、龟、龙这四灵的孕育之地,相传昆仑山孕育着不少神兽,而《山海经》一书中就有大量关于昆仑山的记载。
“那定是在此处了!难怪统一天下后的帝王会亲临昆仑山,原来是为了得到道源教的加冕!”范世瑾说。这手指还放在地图的昆仑山脉上,早在盘古开天辟地时,古人便尊昆仑山为“万山之宗”、“龙脉之祖”、“龙山”、“祖龙”,许多美丽动人的神话传说皆出自这里。
刘从摇了摇头说:“这可不一定,昆仑山虽贵为神山,但路途遥远,虽一时半刻可以到达,我看那老头应是在武当山附近!”
众人又齐刷刷看向地图上的武当山,武当山位于南楚境内,自古便是出了名的山,不少门派都会选在此山作为门派的立足地,例如武当派的代表人物张三丰,便是在这武当山上立的门派。
“我等可以先去此处看看,与我等折返的路线是一致的。”范世瑾细想了一下这刘从所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外面骑马的魏叔进就跟表演杂技一般,这身下还骑着马,上半身则往马车方向贴,还好这枣红马稳定性比较好,不然非得人仰马翻不可,倒不是这魏叔进喜欢偷听,只是这一路确实无聊,听这几人说话也能解解闷,若是再跟这群人待久一点,恐怕这魏叔进便不想做将军了,做个云游四海的旅人倒是不错,一路观花赏景,畅谈天下大事,闲来无事把酒言欢,岂不是快哉,不过想到魏玄成,这魏叔进便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家国使命不可忘,父命不可违。
“各位去武当山可要带在下啊!”魏叔进朝着里头喊道。
范世瑾掀开窗帘笑了笑,说:“魏兄要是乐意,一同前往便可。”
这话一听,魏叔进就乐了。好不容易有个闲暇时间,定是要好好游玩一番才是。
乌云还未将天空密布满,这阵雨可就急不可耐的低落下来了,海边的天空总显得很开阔,这天上的云彩也显得矮些,就瞧见天边一半是晴天一半是阴天,这雨也不管你是阴天还是晴天了照下不误。其余几人在马车里还好,这外边的魏叔进可就淋成落汤鸡了,连同身下的马儿一起,魏叔进却不以为然,说:“痛快C生痛快啊!先前被觉得燥热得不行,这番降雨倒是给我跟马儿洗了个澡。”
很快这雨势越来越大,原本是淅淅沥沥地小雨,不一会便是倾盆而下的大雨,淋到人的眼睛都睁不开,就跟在水中奔跑一般,这身上瞬间就湿了个透心凉。
“几位客官,雨势太大了,我等先避会雨吧!”车夫头顶的斗笠都被这雨给淋得往下直盖,任凭车夫如何往上提这斗笠,一会又搭了下来。
这雨来的快,豆大的雨珠都能在地上溅起水花来,这车夫赶紧将马车驾驶到一避雨的地方,这地方岩石生的甚是巧妙,刚好凹下去一个地方给几人进来,而地势又不是太低,雨水便也倒灌不进来。车夫与马一进来,这马就甩动着身体,将身上的雨珠甩下去,这车夫倒是很细心,下了马车在路旁割了一把青草过来,专门喂给这马儿食用。
“车夫,您这倒是挺细心啊!”熊敬崇走出马车,缩在车里都缩一路了,正好出来透透气,舒展舒展筋骨。
车夫嘿嘿笑了下,说:“这马可不是单纯赚钱工具,也是有灵性的,我待马儿好,马儿也会待我好,我两算是互相扶持。”
柏溪樾瞧着这养马的人都一个德行,再看一旁的魏叔进也是对车夫的话,深表赞同,这魏叔进借过车夫的镰刀,也去路边割了些青草回来,接着给自己的马儿喂了起来。
眼前的雨水不断冲刷着地面,先前还是灰尘扑扑的道路,这般都看不到半粒尘埃,只瞧见这雨水不停低落在路上,把这路面上的小碎石冲洗的干干净净,能清晰看到小碎石上包裹的泥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是本身的颜色。
范世瑾很喜欢雨,他坚信上天降的甘露能洗涤人的心灵,就像眼前这碎石不管身染多少泥沙,也不过是一场雨便能冲洗干净。
阵雨很快就没了,方才还是一副大雨倾盆的样子,此时一滴也不剩,好像这毛笔的墨水用完一般,再也不见其降一滴雨水,出了道路旁青草树叶上还滴着雨水,看起来应是停雨了。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刘从随口说了句。
“上车吧,几位!”车夫已经坐到了马车边上。
魏叔进也将衣服脱下挤干了水分,不过他却没有穿上的意思,而是将其挂在了一旁,也不知对谁说了句:“穿湿衣骑马,可是要着凉的!”
车里的小乌一路都没怎么说话,此次他擅作主张跟着几人,原本便与这几人不是特别熟悉,所以这一路都形同透明。
“小乌啊,可来过这北海啊?”范世瑾进了马车便问道。
小乌依旧是一副怯生生地样子,看着窗外,对着范世瑾说:“第一次…”
其实刘从也是第一次来到海边,跟着这群人有太多的第一次经历,回到铁匠铺一定要与父亲母亲好好说说这一路的经历,那怕是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小乌啊,这几位都年长于你,你应称他们为哥。”熊敬崇开始教小乌一些简单的礼节。
小乌倒是挺机灵,见熊敬崇这么一点,立马逐一对几人说道:“从哥!柏哥!熊哥!范哥!”
这刘从心里听得暗爽,一路来都没曾出现比自己小的,终于来了个弟弟,还是个铁弟弟,武功也不高强,年纪也比自己小得多。
“嗯,小乌以后要跟我学,不要在那般胆小就是了!”柏溪樾摸了摸这小乌的头。
其余几人则在一旁偷笑,还是给柏溪樾留了面子,没有当面点破他。范世瑾笑完又叹了口气,这小乌从小无父无母,定要给他寻一处安生之所,能像其他孩童一般长大,不妨此次便把他交由长须老者了,这样一来也比跟着自己一路颠沛流离来得好,说不定还能学到些东西,不至于与同龄孩童相差太远。
正当车里几人相谈甚欢的时候,窗外传来魏叔进的声音。
“几位前面便是北海了!”魏叔进说道。
掀开窗帘便又一阵强风吹在脸上,高峰、河流、蔚蓝海…映入几人的眼帘,城门就在不远处了,路旁还有一块巨石,上面写着: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