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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下来,尔大娘跑到村头的海边看了几趟,还没看到男人们回来,有点焦急:“怎么今天这样晚,不会不打算回来吧。”
“往日里捕不到鱼早早就回了,说不定今天是捕着了呢。”伍娘安慰着。
跟着尔家一块出去的人还有另外几家的人,也陆续到尔家窜了会儿门,看到栯阳在这还挺好奇,伍娘就说身体不好,鱼大强出海不放心让她待在她家。
大家也还记得栯阳半死不活的模样,这会儿梳洗干净后,发现如果不是额头骇人的伤,还是个小美人,眸色有些偏浅绿,水汪汪的十分灵动。
更让他们惊讶是,今天鱼大强竟然也出海了,还以为要跟着怕水的鱼大海一辈子不下水呢,尔大娘笑哈哈说,这不是有媳妇了么,大小都是个爷们了,哪还能跟以前一样混账。
周二娘的儿子周大福今天也出海去了,她也过来村头的尔家一块等着,看到栯阳在乖乖捡药草,跟栯阳说:“我家就在你家隔壁,往后有事可以招呼一声。”
栯阳知道她,上回她还让她小孙子看着自己呢,栯阳给她甜甜一笑,笑的周二娘心肝痒痒的。
跟栯阳寒暄两句,周二娘回头又跟尔大娘八卦:“鱼三斤她娘今天又撒泼了,被林老五家的带着人打上门的,你听说了吧,前几天村里新媳妇刚来那天,鱼三斤她娘帮着鱼三斤差点把林老五家逃跑的新媳妇给拦回家。
你说说这个每年新媳妇回来第一天放她们跑一回,村尾那边让人拦着教训一次是个规矩,他家胆大半路就拦人,要不是村长家林宏媳妇敲起早打水碰到了,只怕真早让他得手了,可真是阴损啊。
花子叔又不见了,眼看着明年都没有新媳妇来了,他一个能把自己媳妇逼得宁可去隔壁王家村做共妻的混账,还想再得个媳妇,想的美呢,林五家可不得气死了。”
尔大娘显然知道这个事,也没多惊讶,说:“他家这也不是头一次做这种事了,平日里骚扰村里年轻媳妇被打多少次了,他娘又是个滚刀肉,又能怎么样呢。”
“是啊,跟个苍蝇似的,从他老子那就烂根了,非要老实的大儿子进山打猎,受了伤治不好又来讹你家,回头拿讹来的东西给龟孙小儿子鱼三斤娶媳妇,也不怕他大儿子从地底下爬上来找他。”
尔大娘摆摆手:“不说他们家了,人在做天在看,咱们过好自己的就是了。”
尔静听到这事也很气,跟栯阳叽里咕噜把自家被讹的事一股脑倒了,末了还跟栯阳说:“你以后见到那个鱼三斤绕着走,可不是个东西了,老去偷看人家洗澡呢,还动手动脚。你要不凶点他会老找你麻烦。”
栯阳赶紧点头,表示记住了,听着又是个比鱼大海还难缠的。
晚饭时间都过了,村头才热闹起来,是真的沸腾的那种热闹,尔静也喜上眉梢,都好多年没这么沸腾的热闹了,可见这回真的是捕到鱼了。
尔家除了伍娘留下来,其他人就是尔婆婆都高兴得跑出去看热闹,尔静拉着栯阳就跑了,指手画脚说,如果她家能分到两条鱼,一定会给栯阳一条。
栯阳被拉着挤到人群里,全村几百人几乎都来了,连隔壁村都有不少人过来看热闹,把村里最大的那条渔船围的严严实实,尔静挤到最后也放弃了,找了个大石头,回头就要拉栯阳上来,结果手一捞,抓到了她娘的手。
尔大娘本来也在垫脚看,被闺女冷不丁一拉,猛的一拍尔静:“还不找人!要是栯阳不见了,你就代替她嫁给鱼大强吧!”
尔静脸刷白了,眼睛都要立马下来,赶紧站到高处,拼命往人群里看,大家都在兴奋中,吵吵囔囔,根本看不过来。
尔大娘也大呼自己粗心,竟然被个小丫头降低了防备心,看她一整天乖乖巧巧,一点也没有不满意这里的样子,跟尔静玩的高高兴兴,还以为孝子家已经接受了被拐的事实,这回人不见了,鱼大强左起来可是要命的。
栯阳心肝蹦蹦跳,她知道这样对不住尔家,可是这会儿混乱逃跑真的是天赐良机,刚刚被尔静拉过来的路上,她其实都看到海滩一块大石头后头,就有一个跟她一个马车拐过来,打算趁机逃跑的姑娘。
栯阳弯着身子,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在大人脚下爬来爬去。
爬着爬着,感觉原本闭塞的空间突然变得宽敞起来,周边人声也安静了一点,栯阳头皮一麻,抬头一看,左青龙,右白虎的鱼大强站在她面前,旁边的村民们都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栯阳反射性就要哭,忍着忍着,慢慢站起来,哭唧唧地说:“你的鱼怎么又坏了?”心里头想说的是,你别打我啊,我就试着跑一跑,万一跑掉了呢?
这时候石头后面的那个姑娘也被发现揪出来,被一家人打着拖回去了。
鱼大强听到她的话,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后面那条肥鱼图,这回那条肥鱼就剩半条了,另外半条跟着衣服一块被撕了,顿时整个人都变得一言难尽。
怎么都没想到,今天嫉妒的人没能动他的左青龙,右白虎,外加大肥鱼,偏偏被海里嫉妒的大鱼给看上了,差点连他人都给撕了。
“哎哟,大强,你这小媳妇这么关心你啊,看你衣服坏了都吓哭了。”有个大叔笑着说,“刚刚挤不进来看你,都在地上爬着挤进去找你,到底第一次出海,跟我们这些出惯了的不一样,哈哈”
鱼大强目露疑惑,嗯?真的是关心我,而不是要逃跑?我刚刚站在船梢最高处,一眼就看到尔静拉她往前挤,她一点没有用力的样子,松了尔静的手就蹲到地上一个劲在人群外爬,我都害怕她被人踩着,就是不知道怎么爬着爬着又被人群弄混了方向,往我这边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