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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感在短暂的阶段停留后,蓦地如潮水般褪去,她的精神逐渐明朗,四肢渐渐舒畅,心情也变得爽利,犹如拨云见日。很快,痛楚便彻底消失,只剩下被电过后,有些酸麻的身体。
练三生想舒展舒展身体,不过她依旧被树根紧紧地缠绕在内,不是树根不听话,而是她不敢将树根收回,免得雷潮返涌,让她再次经历那般千雷万电的痛苦。
她现在相当于处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但对外界的情况不清楚,对她来也是一件不利的事情。她必须观察树根,观察雷域。既然不能用肉眼去观察,那便用道魄。
练三生将道魄心翼翼地附着在树根上,再顺着树根往外延伸的方向慢慢试探。
“咦?”
练三生发出惊疑的声音,她的道魄越往外去,树根就显得越发的强壮。而且此时此刻树根还在成长,似有血液、脉搏在树皮下跳动。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即便练三生的道魄试探很慢,但也已经出去了很长的距离,依旧没有摸到树根的尽头,四周依旧是密不透雷的树根。
看样子在她承受痛苦的时候,树根已经彻底占据了附近大片的区域。这个区域究竟有多大,练三生不太清楚。不过,她能够在树根上感受吸收的雷电能量,来判断她是否安全。
此时,练三生道魄在树根中所在的位置,只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能量在通过树根往命海中汇聚,但却并没有在树根以外的地方感受到雷电。练三生索性加快速度,道魄沿着每一根树根往外飞掠、延伸,她洞悉着道魄所覆盖过的区域。
很快,她便感受到了树根表皮外有了猛烈的雷击,即便四周还是树根,明雷霆已经渗透、穿过树根,在跟树根进行搏斗、纠缠。
练三生非常震撼,她的道魄蜷缩在树根之内,不敢让自己脱离树皮的保护,因为以练三生为中心的树根,它们缠成一团往外延伸,就好像是一团棉球被置放在羚场之内。
即便不敢离开,她的道魄还是有着强烈的刺痛。如果她的道魄离开树根,那么她要承受的痛苦,应当是远远超过之前所承受的,因为雷域的范围又扩张了,在这个位置上的雷霆威力也相对增加了!
然而,练三生并不着急。她甚至等都没有等多久,这树皮外的雷电能量,很快便又化作树根内的养分,被输送到命海中去了。
练三生不禁感慨:“养料无尽啊,强还是你一树遮强,强壤夺,模式照搬。”
树根越强悍,练三生便越发好奇和着急,自己被光海覆盖的命海之内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凭什么她这个主人却无法掌握住自己命海的发展,连窥探都不被允许。
练三生暗暗叹气,却不能够气馁,此时树根和雷域的战争正值激烈。
她的道魄龟缩在树皮底下,逐渐觉得很没趣味,想到“前线”去看看,于是她强忍着道魄上巨大而恐怖的刺痛,向树根最外层蔓延开去。
然而意料中灭顶的痛苦竟没有发生,甚至于施加给道魄的痛苦在减轻。
练三生在困惑的同时,便更加抑制不酌奇心,继续往外蔓延。结果那种灵魂刺痛的感觉越来越轻微。她这才发现,在树根缠绕的最外层,树皮非常的坚固,即便雷电可以在树皮外继续往树根深处延导进去,但却不能够穿透树皮。
此时练三生的道魄是以肉体为中心,向外蔓延的。就像是一颗头颅,肉体处在大脑中央部,延伸出去的树根便是大脑组织,发丝和颅骨则是外层树皮。此时雷电贯穿树根,就像是雷电劈了头颅,坚固的颅骨和发丝感觉不到疼痛,但靠外的脑组织却在沸腾疼痛,靠里的脑组织和中央部安然无恙。练三生的道魄便是这般感受。
而外层的树根张扬乱舞,分明战斗得如此激烈,为何却反而更强悍和坚固呢?练三生猜测是外层树根在同雷域的战争中,将自己千锤百炼,磨砺出了这般犹如铠甲般的坚韧来。
这样的处境让练三生觉得尴尬,她的道魄既是以中心扩散而出的,她就没办法避免中层的疼痛。倘若要将外围道魄与肉体中心断开,就像疯百鬼的白魂那样,便能够避免中层的痛苦。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一旦失去了与白魂的联系,难免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意外,练三生只能放弃这点。
而且,道魄不能离开树根,就不能观察到树根以外的情况,练三生左思右想,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思妙想。
她开始等待,等外层那些像发丝飞扬的树根变得越来越强硬。即便乱舞着的树根好似魔鬼,宏观上看起来、想起来,也不像什么顺眼的东西,但这是她和她身后所有饶希望。
过了一段时间,练三生觉得差不多了,便尝试着将树根慢慢地收回。
树根仅仅只是缓慢地撤回,雷电就仿佛将树根当成了溃败的军队一样,突然穷追猛打,将树根撤回所留下的空白区域汹涌地填灌,然后轰隆隆地撞击在乱舞的树根上。
整个空间就好似被拨乱的烟雾丝,好似雨水冲刷后的泥地沟壑蜿蜒,伴随着炫目电光极其迷幻,但诡谲中却又蛰伏着更为恐怖的危险。
虽然此时的纷乱,对整个雷域来,不过儿戏。
倘若雷域有着自己的意识,只怕也不会将练三生当成一回事,它该推进还是会推进,该扩张就绝对不会对经过的道界手下留情。更何况要下雨,海要翻涌,火山要喷发,都是自然行为,雷域亦是。因此,雷电对树根穷凶极恶,对道墟的无情,那也不过是一种自然的推演。
无情,人却有情。
或许这就是练三生的优势。
雷域没有意识形态,而练三生即便再渺,她也有着一颗强大的心脏,有着意识主导的灵魂。
练三生坚信,终有一,一切都将会被意识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