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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为什么,那一刻钟可情的心莫名其妙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很奇怪的感觉,酥酥麻麻,有些说不清楚。
望着他那副认真到了极致的表情,钟可情的耳梢不觉燥热起来,一向要强的她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回想起,在星湖广场上那个落寞的背影,她好愧疚好愧疚。
“上次的事情,我不追究了,就当是我午睡没醒,一个手抖批了你的年假,但这次的婚假,我不批。”谢舜名的长睫倏地一张,一下子捕捉住她那打算掠过的眼神。
钟可情只觉得整个脖子都要被这紧张的气氛热红了,喉头干涩地堵了好久,她终于还是问出声来:“你这是以权谋私?”“医院有明文规定,年假不可以连着婚假一起休,中间至少要隔一个月时间。我刚刚翻看了你的年假申请记录,到这周五才结束,而你的婚假是从下周一开始申请的,我不
能批。”谢舜名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至于你说的以权谋私,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也不能阻止你,你可以去向院长申请。”“院长现在在南非——”当她跟陆屹楠通完电话之后,她就想越过谢舜名直接去找院长了,可惜刚巧邮箱里收到了院里公布的院长在南非的调查报告,将她所有的希望扼杀
在摇篮中。
“那我没有办法。”谢舜名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看得她坐立难安,心底各种矛盾,缠乱交织。
“可情。”他突然懒懒地开口。
心头刹那间漏跳了半拍,她方才还怔愣出神,现在又被他的唤声没由来地勾起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期待,“嗯?”
“你结不成婚。”
他说得那么笃定,眸中似乎裂开了一条缝,寒意迸射,“要结也只能跟我结!”
钟可情怔愣在原地。
谢舜名又接着道:“我利用喧告诉陆屹楠我要向你求婚的事,同时,喧还告诉了他另外一件事。”
“什么?”钟可情睁大眼睛,却不知说话间对方已经站直了身子,三两步移到了她的身后。
谢舜名单手敲了敲桌面,钢化玻璃制的办公桌发出“磁磁”地沙哑而磨人的声音,“喧告诉他,就是在这间办公室……”
“什么——”
钟可情还在等他的后话,身子却蓦地一僵,有柔软而炽热的东西瞬间附上了她的唇瓣,不顾一切地吮吻着,将她到了嘴边的问题,尽数堵了回去。
“在这间办公室,我们做了下面要做的事。”
一吻缠绵了大约有一分钟那么久,钟可情好容易有喘息的机会,谢舜名却借着这个档口,一口气说完刚刚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钟可情的身子热烘烘的,没太明白他什么意思,思维即将停顿,却对上他那双柔情地快要浓到烧化的深邃眼眸。
心脏在胸腔里骤然突突乱跳,打破了惯有的频率,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撞到腹腔,仿佛随时都会破胸而出。
当谢舜名将她压倒在身下的时候,她突然间就明白了他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惊诧地将他推开,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为了得到我?你出卖我?你这样,会逼死我的!”
谢舜名散漫地走到沙发边上,坐了下来,而后懒洋洋地望着她,“你只要回到我身边,别跑去冒险,自然不会有危险。”
“他信了么?”钟可情紧张地望着他。
“信什么?”谢舜名逼着她将一整句话说全。
钟可情便难以启齿地问道:“我和你在办公室做!他信没信?”“反正该说的,喧都说了。我又不是陆屹楠,我怎么知道他信不信。就算他现在不信,等到新婚当晚,他跟你上床的时候,他阅女无数,你是不是处,他难道会看不出?
”说这话的时候,谢舜名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他不断地践踏她的自尊,只是希望她能乖乖待在他的保护伞下而已。
谢舜名这句话说得太过赤裸,以至于一贯好脾气的钟可情也毛躁了起来,她随手拾起他办公桌上的水杯——
谢舜名瞪大了眼睛,以为她要泼他一头冷水,谁知这时,钟可情奋力地将水杯砸向了玻璃质地大的办公桌,水杯瞬间断成了很多截。
谢舜名的眉头便拧成了一团。
钟可情不等他走近,右手握着那碎玻璃便狠狠地划向了自己的胳膊,一口气划了三道,直到鲜血刺痛了谢舜名的眼睛,他从回唔过来,冲过去想要阻止。
“疯子!”面对她的斥责,钟可情却始终是一脸清冷,扔了手中玻璃碎片,将染血的胳膊抬到谢舜名面前,“领导,刚刚为了帮你倒水,我不慎划伤手臂,算工伤,现在要请工伤假,
劳烦您批示!”
谢舜名薄削的唇已经抿成微微泛白的一线唇丝,下颌紧紧拧出棱角僵硬的曲线,即便是温和的夕照也没能将他眸中的寒冰之意照化。
钟可情知道,这是他发脾气前的征兆。
“钟可情!”
他的齿缝间蹦出三个字,一双眼睛瞪着她的伤口,似要跟着一起滴出血来。
钟可情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于是迎头而上,举起桌案上的铜像摆设,作势要砸向自己的脑袋,“你批不批?”
“如果我不批呢?”谢舜名逼视着她。
钟可情近乎虚无地笑:“我不介意让自己伤得更重!”
“你!”如果没有爱,他真是恨不得冲上前去,掐死这个小妖精!
钟可情整个人都麻木了,几乎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痛,她只是静静地站着,拒绝对方靠近,更拒绝包扎伤口……
“我批。”他终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唇角咬成了被吃掉一半的月。
到这一刻,谢舜名突然明白过来,他已经没有办法阻止她了,她未来的人生,根本没来得及将他规划进去。
谢舜名默默地回到办公桌前,审核通过了她的婚假申请,而后扭过头淡漠地对她说:“既然是工伤,就去门诊部好好看看,别吝惜医药费,医院会报销。”
钟可情知他是担心她,心里一酸,默默走了出去。
她原本只是想好好地同他道个别,却不想到最后要弄到“血溅办公室”的地步。去门诊部领了药,回到办公室,钟可情正在整理资料,做长期休假的准备。这时,身后几名医院便忍不住小声议论道:“听说,季医生这次休假,是要回去同陆医生结婚。
上次在星湖广场,陆医生和谢医生当众表白,季医生选择了陆医生,事情闹得可大了。”
“真是没眼光!”有女生冷不丁地说道。
“喂,你也别这么说,陆医生也不见得就比谢医生差,再怎么说也是个副主任,谢医生现在还没谱呢!”
“要什么谱?等人家回去继承家业,还不比当个破主任强?”
“小声点……”
“依我看呐,不管是陆医生还是谢医生,配她都绰绰有余。瞧见没,她胳膊上受伤了,这结婚前见血,不祥之兆啊!”
“可不是么?本来就是个不祥之人,自打她自闭症治愈之后,季家、钟家,接连发生了多少事啊!人命也送了好几条呢!”
这群人越说越带劲,大多是为谢舜名和陆屹楠打抱不平的,还有一些是季子姗的亲信,不断地破坏钟可情和其他医生的关系。
钟可情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捧着资料,如若无人地穿过这群人,出了办公室大门。她选择的路,她自己会走下去,不用旁人来指责。
陆屹楠一早就在医院门口候着她了。
下车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丢进后备箱,陆屹楠回头的时候便瞥见了她手臂上的伤,一把将她的双臂捉住,眉头皱紧着问道:“怎么搞的?”
钟可情无辜地耸了耸肩,“帮领导拿资料摔了一跤,正巧算工伤了,我可以多休息几天。”
陆屹楠星眸之中点点火光变成烈焰,冷声道:“他如果刁难你,你就转来我的组吧。”
钟可情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
陆屹楠的表情却愈发严肃,“万一是他刁难你呢?婚后就调进我的组吧,我去跟院长说。”
钟可情本就想找机会进入陆组,只是怕引起他的怀疑,现在既然他主动邀请,她自然却之不恭。
“也好。”
陆屹楠和钟可情到家的时候,钟可欣和殷氏正坐在门口守着。
钟可欣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仿佛为了等他们,站了很久。殷氏一把老骨头了,则一直倚着墙壁休息。
自打这两人前几天在陆家大闹了一通之后,陆屹楠便十分不待见他们,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们来了?”
钟可欣立马有了精神,收起一副千金大小姐的嘴脸,乖巧地站在他身后,并不说话,只等着他开门。方一进屋,殷氏的笑脸便贴了上来,将手中的礼盒捧到陆屹楠面前,恭敬道:“陆先生,前几天,我和大小姐脑子不太好使,有些事情想岔了,误会了子墨小姐。大小姐和
我内心都很不安,听说你们就快结婚了,大小姐特意挑了件礼物送给子墨小姐,庆贺你们百年好合、携手到老。”
钟可情方才还在想,钟可欣若是知道她和陆屹楠的婚事,估计得气疯过去。这突然间跑来示好,是怎么个情况?
陆屹楠的脸上也微微露出几分惊诧来,“什么礼物?打开看看。”
钟可欣冲着钟可情神秘一笑,而后将礼盒上的缎带小心翼翼地解开,当着钟可情的面,打开了那只豪华礼盒。
是一床毯子,但这条毯子显得极为厚重,正反面的织物不像是普通纤维。
钟可情眉头一蹙,并不知钟可欣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陆屹楠看着也愣了愣,笑着问道:“有什么寓意吗?”
钟可欣勾了勾唇,眸中闪过一缕精光,“没什么寓意。”
殷氏忙道:“这毯子是大小姐亲手做的,礼轻情意重。”
“亲手做的?”陆屹楠淡淡瞥了钟可欣一眼,“以前可不知道你还会做毯子。再说,这种纤维毯,可以手工做么?”
或许是钟可欣撒谎撒得多了,连陆屹楠都不太愿意相信她了。
殷氏跟着解释道:“陆先生,大小姐可不是这个意思。这毯子是机器摇出来的,大小姐亲自去现场选得原料,也是在工人的指点下上的手。”
“哦?”陆屹楠微微有些惊诧,“你们从哪里找的工厂,还可以手把手教你们?”钟可欣仿佛等他这句话已经等了好久,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屹楠,你大概是记不得了。那家工厂叫做海岛之家,做的是海岛纤维,早先钟家还有些钱的时候,我和可情
一起投资的,每个月都要过去几趟呢。可情走了之后,那工厂因为无人管理,也荒废得差不多了,这次我是特地找了原来的师傅回来,帮忙做的呢。”
“是啊。”殷氏眸光闪了闪,凑到陆屹楠跟前,“陆先生,你别看这小小的毯子不起眼,这其中有大小姐的心意,更包含了可情小姐曾经的心血——”
听她们一唱一和说道这里,钟可情的脸已经阴沉得可怕。
海岛之家!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工厂,而是钟可情有生之年唯一赞助过的宠物医院。当初太阳因为陆惜月的死被陆屹楠迁怒,一脚踹断了两根肋骨,不治身亡。钟可情感怀它,这才拿
出一些闲钱赞助了这家宠物医院。
海岛之家不但治愈了很多可怜的小家伙,还收养了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浪猫狗,周围的人家发现了流浪小动物都会送到那里去,久而久之,那里便聚集了上百只小动物。钟可情颤抖着双手,抚摸了一下那软绵绵的“毛绒织物”,又像是受了惊吓似的,闪电一般收了回来。触感亲昵,温暖似乎还在,钟可情清楚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海岛纤
维,而确如殷氏所说,这些全都是她曾经的心血,是数十只小动物的皮毛!
明明知道在这个时候发火不对,但钟可情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她骤然出手,狠狠捏住了钟可欣的下巴,力道之重几乎让钟可欣的面部表情变得扭曲。
钟可情眼眸如寒光利刃,薄唇吐字如冰:“去!死!”
钟可欣被她掐着脖颈,一边拼命地咳嗽,一边却冲着她邪恶的笑,仿佛在说:怎么样?几十只小动物的皮毛,暖和么?
“你这个疯子!”钟可情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似乎想要杀了钟可欣,让她为那几十只生灵抵命!
海岛之家在她死后没多久就荒废了,但是因为那里聚集着许多流浪猫狗,周围的拽不忘轮流着给它们送些食物过去,以保证它们能活下去。
钟可情前阵子还顺路去看过那群小家伙,毛茸茸的,可爱极了。不过一个多月不见,那些可爱的小生灵就已经……
想到这里,钟可情真恨不得扒了钟可欣的皮,让她也尝尝扒皮之痛!
“咳咳……”
“屹楠,救,救,我……”
钟可欣目光凄楚地望着陆屹楠,满面的无辜。
殷氏吓了一跳,连忙吆喝着:“子墨小姐,你别这样,大小姐早就已经看开了,不会跟你抢陆医生的——”
此时此刻,钟可情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尽管知道她们主仆二人是在挑拨离间,但她满腔的热血涌到头顶,一心想着让她们一命偿一命!
“卑鄙无耻!”她吐字如利剑,冷锐的目光仿佛已经将钟可欣的心脏穿透了无数个孔,变成了筛子!
“小墨,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咳……咳咳……快放开我,我快要不能呼吸了。”钟可欣在她身前挣扎着,面上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殷氏更是夸张,直接给钟可情跪了下去:“子墨小姐,我求求你,你快放了大小姐吧!”
“够了!”陆屹楠长臂一伸,直接掐在钟可情手臂上的伤口上,逼得她吃痛得松手,斥道,“季子墨,你也该适可而止了!”
钟可情红着眼眶,直愣愣地瞪着陆屹楠。
好一会儿,陆屹楠也平静了下来,好声好气地问道:“小墨,我知道你的为人,你轻易不会去伤害别人。方才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钟可欣一边抚着脖子,一边往殷氏身边蜷缩,惊恐万分的模样。
“我……”钟可情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里,半个音都发不出来。她若是解释了海岛之家的事,就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是钟可情。
钟可欣和殷氏是故意的,因为抓不到她的把柄,便从她生前喜欢的东西下手,将她所珍爱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地在她眼前毁掉!
她们一是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二是要逼得她精神崩溃!
钟可情死死咬唇,最后只是抚了抚额头,而后假装身子一颤,险些摔倒。
陆屹楠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她扶住。
钟可情便道:“屹楠,我刚刚……做了些什么?我的头好晕……”
陆屹楠一脸茫然地望着她。
殷氏目光一冷,“子墨小姐,你刚刚险些杀了大小姐,你以为你现在装傻,就可以躲过去了么?”
钟可情惊诧地望了一眼钟可欣,双手不禁捂嘴,难以置信道:“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一定是犯浑了!”
她说着,挣开陆屹楠的双手,走向钟可欣:“大表姐……”
钟可欣因为害怕,连连退后两步:“你别过来!”
“好了好了!”陆屹楠最忌讳的就是疑神疑鬼,迟疑片刻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想小墨也一定是一时糊涂。可欣,你是她姐姐,你会原谅她的,对吧?”
钟可欣心里不服气得很,嘴上却只能说:“对。”
陆屹楠见钟可情面色惨白,便道:“小墨身体不好,不宜久站,我先扶小墨回房休息。”
殷氏见了,赶忙抱起桌上的礼盒,讪笑着道:“这毯子也带回房间吧。空调房里凉,正好可以盖着。”
钟可情只能忍痛收下。
等陆屹楠出了房间,钟可情关上房门,双手捧着那一床厚实奢华的毯子,只觉得满手都沾满了血腥之气!白色的皮毛是娘胎里才出来不久的小萨摩,褐色的是被人遗弃地右腿发育不良的小泰迪,金色的是感染过犬瘟被抛弃的金毛……前些日子,她还亲手抚摸过这些小家伙,想
不到从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钟可情将那条毯子展开来,足足有两米多长,各种花纹簇拥在一起,看上去繁花似锦,实际上满是杀戮。
她将这条毯子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在柜子的正中央,以方便她每回换衣服出门的时候都能看见,用以警醒自己,恶人如同野草,若不连根拔除,就会春风吹又生!
云城建设。
沈让进了局子,卓然一个人百无聊赖。因为身份敏感,他又不能轻易与外界接触,以免泄露身份,招来杀生之祸。
打开液晶电视,里头正巧在播放一则新闻。
卓然盯着星湖广场上的两男一女,一双眼睛都快瞪直了。他亲眼看着钟可情朝着谢舜名走过去,就在快要接过那朵蓝色妖姬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卓然猛然惊醒,回想起来,那通电话是他打的!
一则报导过后,卓然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知自己恐怕做了错事,焦躁难安,一夜都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早,卓然便匆匆赶去了警察局。
沈让原本关照了看守,出庭前不见任何人,但卓然着急得很,在警察局门口大闹了一通,怎么赶都不走,最后沈让是被迫出来见他的。
“只有你?”
沈让见到他的时候微微有些惊诧,心底也隐隐藏着几分失落。
卓然耸了耸肩,“你还想有谁?她都被你逼走了,沈大医生,你好狠的心呐。”
沈让故意忽略他的后半句话,浅淡地勾了勾唇,问道:“来找我什么事?”
“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卓然反问。
沈让看出他面色异常,也不拆穿,只是自顾自地道:“再过两天,我就要上庭了。你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免得影响我休息。”
说罢,他起身就要离开。
“喂!”卓然连忙将他叫住,满脸苦恼,“沈大医生,我好像闯祸了。”沈让不解地望着他:“闯了什么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