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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月抿唇,柳眉紧锁, 仍有疑惑。
一个小宫女悄悄走进来, 和点星说了什么。点星一愣, 赶紧回过头, 对沈思月道:“娘娘,昨晚上丽贵妃的人被打了二十大板。”
“什么?!”沈思月愣住,指尖颤抖,“谁做的?”
以丽贵妃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有人敢动她的人?
点星皱眉回答:“听说是皇上命人打的, 因为丽贵妃生病了,下人却擅作主张去请皇上……”
沈思月静静听着, 不理解地皱眉:“为什么?”
丽贵妃以前用这种手段多少次,他不是每次都欣然应约吗,怎么忽然严苛起来?
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后悔了?
沈思月攥紧手心,心里疑惑更深,心尖动摇。
就在这时, 点星打断她的思绪,一脸认真道:“娘娘, 你说皇上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什么意思?”
“您看看,每次皇上对咱们栖凤阁宽厚一些, 后面都有阴谋等着。这一次,他又是教训丽贵妃,又是大笔赏赐的, 还主动留宿栖凤阁……婢女实在猜不透,这阴谋得多大,才对得起皇上这些举动。”
沈思月身体一僵,脸色霎时间冷淡了下去,回想六年时光,发现她还不如一个宫女看的通透。
“娘娘,咱们可得小心一点,千万别中了皇上的计。”
点星还在絮叨,沈思月已经面无表情,死死咬唇道:“你说的没错。”
她要小心一点,无论谢黎是虚情还是假意,她都要小心应对,不能轻易上当。因为她的身后还有沈家人,还有栖凤阁无数条下人的命,一步行错,就是万劫不复。
她没有权利,也没有底气轻易去相信谢黎。
……
谢黎还处在睡梦中,不知道在他努力的时候,有人使劲拖他后腿。
等到他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一睁开眼,就觉得怀里空了一块,摸了摸,昨夜主动滚到他怀里的沈思月已经不见了。
他扶额失笑,回忆昨夜温香软玉……摇了摇头,起身叫人服侍。
洗漱更衣后,走出内室,只见沈思月正侧坐在殿中插花。
清晨刚采下的花朵,带着露水的潮湿和清新,别有一番美色。谢黎看着,不知道是花比较美,还是人比较美。
“思月起得倒早。”他心情很好地上前打招呼。
沈思月回头,看见谢黎,露出公式化的微笑:“臣妾习惯早起,不比皇上,政事繁忙,好不容易不用上朝,应该多歇歇的。”
谢黎挑眉,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人真是善变,昨夜还和他撒娇,躲在他怀里不肯出去。不过一个晚上,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
可是对着一本正经的沈思月,他只觉得无可奈何,什么苛责作弄的话都说不出。
算了,慢慢来,他不着急。
在栖凤阁用了早膳,谢黎和沈思月又说了会儿话,启程回御极殿,和两位刚到的老臣碰面。
建立内阁一事关乎宣朝未来百年的变化,要谨慎地实行,免得出了岔子。
这不讨论个十天半个月的,还真是不好决定。
谢黎示意两人:“两位大人请坐,我们继续吧。”
方丞相和沈将军从善如流,坐下后,拿出昨夜写得满满当当的手册,精神奕奕地接着和谢黎讨论起来。
过了一会儿,姬公公小心翼翼地进来,打断三人的声音。
“皇上,小厨房的管事太监求见。”
小厨房?让谢黎一愣,忽然想起自己遗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原主留下的规矩,每逢初二、十六的早上,只要他在栖凤阁留宿,小厨房就要送一碗名为补药、实则是避子汤的苦药给沈思月。免得沈家功高盖主,有了皇子,挟天子以令诸侯。
昨天他留宿了栖凤阁,按理说也要送上一碗,所以,这是小厨房的人来请示?
这可不行!
谢黎心生危机感,他和沈思月缓和关系的进度已经很可怜了,一旦她发现避子汤的真相,岂不是更要前功尽弃?
他急忙和两位老臣说了一句,起身出去,独自去见这个小厨房管事。
“小的见过皇上。”管事太监是谢黎的心腹,跪下道,“皇上,您上回赐下的药包放了太久,受了潮不能用,小的来要新的药包。”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再给栖凤阁送药了。”
管事太监一愣,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不送了?”
“不送药,送药膳!”
谢黎也是忽然想到的,从今以后,小厨房不送避子汤,送掺了少量灵泉的药膳。
灵泉的效用不用多说,堪称奇迹。
只要三天送一次,不必显山露水引起外人瞩目,也不用引起沈思月的怀疑,日久天长,慢慢祛除沈思月身上的寒毒,等于没有风险的解除了这件事的潜在危机。
沈思月从头到尾不知道避子汤的存在,他以后的追妻漫漫路也能轻快些。
“小的遵命。”
管事太监很上道,没有多打听,接过装了灵泉的玉瓷瓶,答应了一声,老老实实下去,熬了一锅燕窝送去栖凤阁。
谢黎放下心,遥遥看了眼栖凤阁的方向,这才回到书房继续商量政事。
不过,他并不知道,沈思月早就知道了避子汤一事,所以小厨房送来的药膳,她一口也没吃,直接扔出了门外。
后来小厨房又送了几次,也是一样的待遇。
只有一次例外,宫女失手,将刚刚送来的鸡汤洒在了地上,浓香吸引了外来的野猫,野猫转着圈,呼噜呼噜地将鸡汤连带着几块鸡肉一起吃了个干净。
沈思月皱眉,命人抓住了这只黑色的野猫。
“娘娘?”点星疑惑。
“养着吧。”沈思月无奈,露出同情的表情,“要不是你们疏忽,打翻了鸡汤,这只猫也不会吃了御极殿送来的鸡汤。作为补偿,剩下的这段日子里,就好好养它一阵罢了。”
点星不由得想到了这汤的来历,低落下去。
“是,娘娘,婢女会让底下人好好照顾它的。”
御极殿送来的东西,人吃了都受不了,何况一只小喵咪呢。它估计也是命不久矣了,唉——
栖凤阁的女主人和她身边的宫女同时在心里可惜。
没想到……
野猫不但没死,反而体型越来越肥硕,油光水滑,健康得很,一看就很好摸。
和预期的夭折完全不一样啊。
沈思月盯着野猫,托腮陷入了迷惑中。
“娘娘,马上就是南郊秋猎,你就别再逗猫了,快点来试试这件骑装。”
一室安静中,点星带着小宫女从外面走进,手捧上次谢黎送来的红色披风,看见大黑猫,脚步一顿,露出同样迷惑的表情,不解道:“娘娘,这猫好像越来越胖了。”
沈思月点头:“上次左院判来诊平安脉,说它的身体比一般的家养猫还要好。”
“那就奇怪了。”
点星稀里糊涂,疑问地向沈思月征求意见:“娘娘,难不成那碗鸡汤里没有东西?”
“……先别管它。”沈思月眼神闪了闪,不在意地略过这个话题,“可能是剂量太小吧。”
起身回头,看见大红色的骑装,她微微一怔,眼神流露出淡淡喜意:“先把骑装呈上来吧。”
等了大半个月,她终于可以出宫透透气了。
……
今年的秋猎在八月上旬开始,规模比起往年只是中规中矩,除去三千名御林军以及二百名武将,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带家人参加,统共人数不到三千五百人,比起往年动辄五六千人实在是不起眼。
谢黎也只带了沈思月来。
大约四天的秋猎,他希望能和沈思月缓解关系,自然不想身边有很多的电灯泡。
刚好太后因为上次请安的事情,无声地和谢黎怄气,不肯来。
丽贵妃刚刚解了禁足,倒是想跟来,被谢黎无视了。她自觉应该是上回小太监去请他,惹了谢黎的厌烦,也不敢多说,忍气吞声地留在了宫里陪伴太后。
谢黎和沈思月这才能够得到单独相处的机会。
至于两位顾命大臣,方丞相年级大了,又是文臣,就没有来,只有沈将军带了夫人来。
沈思月一看见他们俩,大庭广众下险些失态,还是谢黎捏了她手心一把,提醒她注意形象,她才回过神,控制着情绪,恢复了一国之后的气场。
营地驻扎完毕,谢黎带着沈思月查看皇帐布置。
沈思月神思不属,频频走神。
“行了,别再皱眉了。”谢黎勾唇道,“知道你想见沈将军和沈夫人,朕已经派人去请了。”
沈思月一愣,目光搜寻了一圈,果然没看到时刻跟随谢黎的姬公公,眼底露出一点喜色,满怀期待地看着帘子等待。
等待的途中,谢黎有些无聊,想起这半个月的灵泉,顺手捞过沈思月的手腕,搭上三指。
沈思月想要挣脱:“皇上,你干什么?”
“别动!”谢黎叫道,“朕最近看了点医书,给思月看看身体。”
沈思月听见,不由得想起月前自己装晕被他发现的事情,那时候他就用手指试探,原来他是学会了把脉,才知道自己装晕。
沈思月不太懂他学这个干什么。
谢黎认真把脉,许久之后,薄唇微抿,困惑道:“思月,小厨房送给你的药膳,你是不是没喝?”
“皇上的心意,臣妾当然天天都喝了。”沈思月面上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疑惑问道,“不过,这个也能把脉把出来吗?”
不!如果喝了,宫寒不可能一点都没有改善。
谢黎审视沈思月的表情,心里一沉,发现自己想得有些太简单了。
或许沈思月知道的东西,比他以为得要多得多。他的追妻之路,也比想象中要更艰难。
这该怎么办?
“皇上,沈将军和沈夫人请来了。“
一个声音及时打破了皇帐内的沉默。谢黎回头,开口让他们进来,然后起身道:“这里就留给思月和沈将军夫妇见面,朕出去走走,半个时辰后回来。”
沈思月一愣,目光惊喜:“谢皇上。”
入了皇宫,和父母见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何况还是这种不受打扰的,单独的见面呢?
沈思月难得地对谢黎生出一丝丝感激。
谢黎摇了摇头,脸色毫不在意,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营帐。
他要静一静,想想如何破开沈思月的心防。
在外面坐了半个时辰,看着夕阳斜落,官兵们四处巡查,防止围起来的野兽冲击营地,谢黎眼神幽暗,想到了什么,露出微笑:“去叫御林军的统领来,朕有事要问。”
……
第二天,营地整装待发。
号角响,战鼓擂,秋风肃杀。谢黎身穿玄色骑装,坐在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上,长臂一挥,宣布狩猎正式开始。
“轰!”急于在他面前表现的将领们冲了出去。
谢黎目露微笑,看着大部队消失,连沈将军都不见了,转头对身边同样骑在马上的沈思月一笑:“思月,不如你和朕比一比如何?”
沈思月眼底似有嘲意:“皇上,臣妾是个深宫妇人。”
“只比三个时辰,朕让你三头猎物。”
沈思月抿唇,忽而一笑:“臣妾忽然有了兴趣。”
她是沈家女儿,世代将神之后,没有嫁人之前,也是打马肆意的骑术高手。
谢黎一个长在深宫的皇帝,未必有她厉害。
可惜,谢黎的目的并不是打猎。
比试开始后,在有意无意的猎物勾引下,沈思月很快偏离的大道,走进了一条僻静小道。
谢黎居高临下,收回手上的“千里眼”,也就是望远镜,摸了摸下巴。
行了,到他英雄救美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