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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回广阳府,二十来天的路程。
谢黎请旨带着絮儿一起上路, 两辆马车, 他们占了一辆, 谢王氏钱嫂子坐在另一辆车上。除此之外, 还有皇帝派人保护两人的二十个侍卫,以及絮儿的两个贴身宫女。
看起来人数并不多,真的要出发,才发现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加上行李, 硬是用了整整三辆马车。
这样算起来,他们只不过回家一趟, 竟然耗费了五辆马车。
古代出行的艰难,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也就这一次了。只等谢黎回家,打理好在广阳府的事情,就会专心地待在京城,为升官照顾絮儿而孜孜不倦。
三天后, 辞别皇帝太子,一行人悄无声息地上路。
和来京城一样, 路上马车颠簸,生不如死, 大家都折腾得够呛。
包括絮儿在内的三位女士,都有些晕车,其中又以絮儿最严重。
走到半路, 絮儿终于忍受不了,脸色苍白吃不下饭,拉着谢黎的手要求停下,找个地方歇歇。
谢黎摸了摸絮儿的脸颊,感觉手感有些瘦削,皱眉道:“我早就让你听话,在路上歇一歇,非要固执……”
絮儿露出委屈神色:“昨天真的能忍,今天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了。”
谢黎闭眼,也很后悔:“我的错……”没有强硬地逼着车队停下来。
出京城后,谢黎就看出了絮儿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可是絮儿怕耽误谢黎的事情,加上身体并不算很难受,便固执地撑着样子装没事人,死活不让马车停下。
谢黎无奈,只能叫车夫慢一点,再慢一点,不着急回家,试图缓解絮儿的症状。
当然,即便如此,絮儿的身体还是不好过,谢黎心里看得也很心疼。
现在絮儿愿意停下来,他求之不得。
当天夜里,四人就在嵊州停留了下来,入住城里最大的客栈。
谢王氏和钱嫂子的症状轻一些,吃过东西就睡觉去了,只有絮儿吃不下东西。
谢黎让絮儿在屋子里休息,自己去后厨一趟,用空间灵泉水煮了一锅稀粥,端回房间,和絮儿道:“来,吃点白粥,吃完之后好好睡一觉休息。”
絮儿脸色萎靡地躺在床上,神态柔弱而楚楚可怜,只有看到谢黎出现时,眼睛里才会流露出些微的星光,打起精神,语气微弱撒娇道:“我要你喂。”
谢黎望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盛出白粥坐到床沿,单手有力地环着絮儿的腰,架起她靠在怀里,又细心地吹凉了一勺白粥,喂到絮儿嘴边。
“张口。”
絮儿听话张开嘴含了一口,心里甜滋滋的,寡淡的白粥也吃出了一股子甜味,仰着纤细白皙的颈子,一脸幸福道:“夫君真好。”
谢黎哭笑不得,看着怀里撒娇依赖的女孩,柔声道:“别闹,好好喝粥。”
絮儿哼了一声,乖巧又快速地干掉了一碗白粥。
谢黎打算再来一碗,被絮儿苦着脸拒绝了:“不要了,我吃不下。”
少女依赖而可爱地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谢黎嗯了一声,没有逼着她吃,放下碗筷,拿起另一付放在桌上的碗筷,将剩下的白粥吃干净,然后一起收拾了交给小二清洗。
絮儿窝在床上看他的动作,一双眼不错开地盯着他。
谢黎回头看见,微微一笑,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瓷瓶,刮了一点搽在絮儿的太阳穴上,给她按摩,轻声道:“现在可以闭上眼睛睡了。”
他的手法熟练,轻柔而细心,带着热度的手指在太阳穴上打着转,配合上他低沉磁性的嗓音……
絮儿愣了愣,忽然笑开,闭上眼,无比安心地睡着了。
一刻钟后,确认絮儿熟睡,谢黎松开手,盯着絮儿的睡颜半天,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吹灭了蜡烛,脱衣上床,揽过絮儿的身体,和她一起休息。
两人脑袋靠着脑袋,身体挨着彼此,仿佛连体婴一般和谐无间。
……
睡眠是最好的放松方式。
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日上三竿清醒,絮儿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吃得下正常的饭食,也有了人烟儿气息。
谢黎照旧给她按摩,又用灵泉给她泡了茶,让她喝了,才给她准备早膳。
絮儿很乖,坐在床上看谢黎走来走去,谢黎让吃什么吃什么。
等到谢黎忙完,她眼里的甜蜜骄傲几乎要溢出来了。
夫君怎么会这么好,事事亲力亲为……
谢黎看见,摸了摸絮儿的脑袋:“今天在家休息,还是?”
“夫君……”絮儿哀求,眨了眨眼睛,“嵊州看起来很有趣,我们出去逛逛吧。”
谢黎定了三天的客栈,打算三天后再启程,给絮儿时间休息。
现在絮儿提早缓过神来,憋在客栈里有些无聊,看着谢黎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所以提出了这个提议。
谢黎审视地打量絮儿,见她脸色稍有一些苍白,但是看起来并不严重,眼神清亮有光,嘴角笑容甜美,点了点头:“想出去逛就去吧。”
絮儿立刻高兴地蹦了起来,在谢黎的照顾下换了一身浅粉色的襦裙,拉着谢黎出门。
嵊州是大夏朝文风最昌盛的地方,人杰地灵,风景如画。本朝建立之后,出过数位大诗人、大词人和书法家、画家,在夏朝拥有不可替代的地理意义。
比如当代大书法家曹文光,就是现在嵊州人的骄傲。
曹文光今年五十一,博众家之长,在十年前推出了自己研究出来的独特书法字体,被称为曹体,被天下书法爱好者奉为瑰宝。
谢黎在宫里看过曹文光的墨宝,对方的确有一手,字迹狂放大气,肆意挥洒,也可以看出作者心里的大气,若是流传下去,想必又是一位名流千古的书法大家。
谢黎也很好奇曹文光这个人,该是多么的有才华,才能自创字体。
没想到……
谢黎看着前面的背影,露出讶异的神色,自问道:“前面的难道就是曹文光?”
曹文光做过官,因为受不了官场拘束而辞官回家,后一直待在嵊州没有离开。
谢黎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这么好运,刚刚要出门,就在客栈外的大街上遇见曹文光。
不等谢黎有反应,已经有人先叫住了曹文光的名字。
“曹兄,你稍等一步,等我一起。”
忽然冒出来的这名中年男人,似乎和曹文光很熟悉,言语中一点不见陌生,越过谢黎和絮儿,朝着前面快跑而去,叫住了曹文光。
曹文光停了下来,转过头,和那名中年男人说了些话,两人一唱一和地进了客栈对面的茶馆。
谢黎一愣,牵着絮儿的手条件反射追上去。
茶楼看起来专门做学子的生意,墙上挂满了提升格调的书法作品,其中又以曹文光的最多。
一到茶楼,曹文光高声笑了一声,和早就在等待的几位客人一起寒暄起来。
谢黎这才发现自己没必要进来。
他想要退出去,小二已经热情地迎上来。
谢黎一顿,不好再退出去,在小二的照顾下,拉着絮儿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来,点了一壶茶和几样点心。
“夫君,怎么了?”
谢黎的全部操作絮儿都看不懂,好不容易落座,眨了眨眼,疑惑地盯着谢黎。
谢黎叹气,摇头笑了笑:“好奇罢了。”
他这几个月来,留下过不少的作品,送给曾经帮他作证的吴中用,送给太子,送给同科学子,送给工部同事……这些人只要爱好书法的,都会夸他书法出众,和曹文光都差不了多少。
谢黎心里大概是有些好奇曹文光这个人的,不然也不会追上来。
絮儿一脸迷惑,这时候,曹文光桌上的一群人已经开始说话,谢黎转头放了一分注意力在上面,絮儿见状便没有说话。
两人安静地听了一耳朵,才知道他们是在点评一张图的字如何。
“画作还有些稚嫩,不过书法已经是大成了,不知道是哪一位大师留下的墨宝。”
“这里不是有题名吗?我看看,毓之散人……有谁知道毓之散人是谁吗?”
“这个人并不出名,但是我见过他的字,字如其人,非常的漂亮。”
听到这里,谢黎愣了愣,和絮儿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没想到,他竟然也有了知名度。
谢黎站起来,走到曹文光等人桌前,拱手道:“刚刚听到列位在讨论在下,在下厚颜,前来拜访。”
一行人先是惊讶,听到谢黎自报家门后,更加震惊,对视一眼,立刻看向了曹文光。
曹文光笑了一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毓之散人未免也太年轻了。”
一见如故或许就是这样说的吧……
谢黎和曹文光聊得很投机,后来还一起合作,留下了两幅墨宝,相互赠送,一人收藏一副,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
之后几日,絮儿身体恢复得很快,谢黎还是不放心,特意在嵊州停留,又和曹文光见了几面,成了忘年交。
就这短短几日,他和曹文光相□□拨,书法更上一层楼了。
没想到,这趟嵊州之行,竟然还意外地让谢黎多了一个书法上的朋友……
……
离开嵊州,谢黎继续回家。
剩下的路程马车走得慢一些,絮儿没有晕车,安安生生地回了广阳府,换船回到长今县湾头村。
朝廷的封赏和诏书还没下来,县里人目前没人知道谢黎考上了状元,谢黎暂时也就懒得和谢家族老说,而是直接捐了三百两银子用于购祭田,在家里等待诏书。
不过,也不知道谁走漏的消息,许多当初来参加谢黎成亲流水席的商户都知道了谢黎回来的消息,接连几日,都有人上门来拜访。
实在是谢黎当时离开得太急,这些人没有一个知道谢黎行踪的,又在谢黎身上押了大注,可不着急谢黎去干嘛了吗?
“解元老爷,你可算回来了。去年来谢家拜年,见房门禁闭,我还以为解元老爷你出事了呢。”
“是啊是啊,谢解元,你这是去哪了,好长时间没见过你了。”
谢黎笑了笑,解释道:“陪夫人去访亲去了,在岳丈家里过了个年,一时疏忽,忘了和大家说。”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谢解元不回来了呢,”
只要谢黎回来,大家就没有再担心了,纷纷松了口气,然后转头一看,嗬,谢家这彪形体壮的二十个青年是怎么回事?
谢黎不打算说出絮儿的公主身份,免得惹来不好的留言,随口道:“家里的护院罢了。”
大家:“……”
不是,才中了一个解元,已经需要这么多人护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