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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夜，乌云持续浮动在城市上空。
街道两旁的植物悬着晶莹的水珠，滴落在清晨繁忙来往车辆的车身上。
广场巨大的电视幕墙，正播放着晨间新闻。
屏幕的莹莹光亮，投射在近在咫尺的ns公司明净的玻璃墙壁上。
荒芜的苍穹，让即使采光极好的办公室，也黯淡无光起来。
办公桌上堆满了临时文件，男人垂首注视着手中的报告，眉头紧锁。
光线暗淡的空间里，男人精致的脸部轮廓，也依旧俊美的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开始的。”
直到审阅完纸上的最后一个字，他才抬眸，看向站在对面的秘书ay抬了抬眼镜如实回答。
她美丽冷静的面孔，似乎并没有因为事态的影响力逐渐扩大而产生丝毫的情绪变化，连声音都是一如往常的稳重。
“大量玩家反劳举报游戏出现bug，npc失控对人类玩家进行屠杀，毫无游戏体验。现在网络上对于游戏的质疑也越来越大，尽管已经制止了一些媒体的介入，但消息传播地太快了。”
说着，她将平板电脑显示的网络对《暗域》的直播评论递给他看，甚至还有玩家上传了当时的截图，可以说是证据确凿。
“现在比赛方宣布暂停竞技比赛，介入调查事情的真实性，公司的股价也在下跌，继续让言论发酵无论是对公司还是对游戏都很不利，是否立刻采取行动，抹去130和137的数据，再去平息流言呢？”
“……”
白寻息沉默的敲着桌面，薄唇微微抿着，氤着清冽的莹泽，他看起来依旧带着掌局者的尊贵与优雅，那不动声色的态度，却让人无法揣测他正在思索着什么。
“您在犹豫什么？”
amy不理解的看着他。
“时间晚一秒，挽回的可能性就少一秒，拖得越久对公司的损失就越大，试验品失控，抹去数据是最简单直接的处理方法，这是一开始就决定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吧？”
“ay不由得愣了一下。
“……什么？”
“他们是有感情的，尽管命运在我们的指掌之间，可是抹杀任何带有情感成长的存在，和杀人凶手没有区别，即使如此。”
他转过头，望向清冷的天空，于是那幽黑的眼眸，仿佛也映入了那样的颜色，变得深邃莫测。
“你也还是保留你刚才的意见，觉得抹去是最好的最简单的方式么？”
amy沉默了。
被投入游戏，在玩家之中秘密实验的一系列角色，无疑是成功的。
但人们所谓的良好的游戏体验，从来建立在自己能够凌驾于这些角色之上。
当发现角色比自己厉害，又拥有自我意识的时候，无意就会被当做异类的怪物来对待，而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从事着自己所热爱的事业，看着一个角色从毫无生气的设定，灰色的建模，到最后成为完整的角色，一步步成长至今，现在要抹去，说没有感情那绝对是假的。
可是……
“没错。”
她冷静干脆的回答。
“我依然保留刚才的提议，抹去是最简单，最完美的解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