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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的星光影影绰绰的照进昭河内殿的主寝宫,一扫夜晚的昏暗,琉璃灯盏里摇曳着百年不灭的烛火,照应出寝殿里的雅淡砖砌,壁上灵动的墨画在映照中栩栩如生。
“啊。”雎羽上神睡眼惺忪的坐起身,看看自己和四周的环境,这是哪里?
他掀开被子下地,感觉头的某一处疼痛得紧,也不知是不是宿醉的原因,他觉得身子轻飘飘的,想到昨夜的烈酒,他倒回来坐在床榻,扶着脑袋揉太阳穴:“凤翎……”
记忆中昨夜的某个画面好似做的梦,却又很真实。
“不是吧。”
他是、亲了凤翎一口,还是咬了他一口?
雎羽上神不禁打个哆嗦,那种混账的人间戏本怎么可能在他堂堂的雎羽上神身上上演,太离谱!虽说凤翎王俊得销魂蚀骨,可是他也是活脱脱的美男,怎么可能小酌两杯就贪图美色,放浪形骸。
用力摇头,自己昨夜这个梦有些戏谑!他翻翻眼皮,想想不可能。“果然是酒劲很大的烈酒,我竟想不起来怎么醉的了。”
他环顾四周,“这是什么地方。”他低头看看自己裸露的上身,尽然褪去的衣服去哪里了,他仅穿着一件裤子。
“还能是什么地方,一个醉鬼,本应和酒窖的泥石地板最相衬。”
雎羽上神悠悠的抬头望过去,一个红色长衫的男子,站在屏风前,长身玉立,模样就像戏本里颠倒众生的俏郎君一样俊俏,可惜俏郎君脸色太阴沉,眸光太清冷,一点都勾不起人的兴致调戏。思及此,雎羽上神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那一定是他喝多了做的梦!
“你!”雎羽上神拉起被子挡住自己裸露的上半身,“本君未着寸缕,你你你!你怎能看了我的身子!”
“哦?可是怎么办?昨夜我帮你掖被子时,明明是你哀着求着,让我扒掉你的衣裳一个劲喊热!”凤翎王不慌不忙的走近,“雎羽,你现在才来说我不能看了你的身子,这又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害羞吗?”
“你!”被堵的目瞪口呆的雎羽上神假装嗔怒的瞪眼:“本君昨夜喝多了,你竟然乘人之危,你堂堂的凤翎王怎能如此无耻!”
无耻!
“哦?”
凤翎王剑眉轻挑,一把握住他的皓腕,声音里满满的惋惜:“那,非要凑到我身上来咬我一口的,是不是更无耻?”
雎羽上神脑袋一轰,想起刚刚醒来脑袋里的某个片段,他都喝断片了,怎么晓得是不是凤翎王在骗他。
“怎、怎、怎么可能!本君这样玉树临风的俊男,即使要、要非礼,也肯定是被别人占了便宜!”
呵!
凤翎王赞同的,点头:“可不是!”
见到他点头的雎羽上神似得到鼓励,义正言辞的给自己剖白:“嗯,没错,你昨夜是不是趁着本君喝多了,就、就……”他脸色尴尬的涨红,却觉得自己有些心虚。
“就怎么?”
雎羽上神用力甩开他的钳掣,脸埋进被子里,捂在被子里说:“本君顶天立地的八尺男儿,就这么被你占了便宜!”
凤翎王盯着他,神色里看不出喜怒。
只见埋在被子里的脸忽然抬起来和凤翎王四目相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凤翎王长叹一口气,唉。
他将一套衣衫丢到雎羽上神面前:“你的衣裳都拿去洗了,穿这套吧。哎对了,你昨夜弄脏了我的衣裳,要怎么赔我?”
雎羽上神讪笑:“嘿嘿,凤翎,你昨晚也喝多了,我就不同你计较,你看,我昨夜被你占了便宜今日又被你看了身子,然后我弄脏了你的衣裳霸占了你的床,咱俩扯平了。”
听起来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凤翎王看着他的无辜脸,手指凑到他面前,停了一下:“雎羽啊。”
“嗯?”
他的手指突然在雎羽上神昨夜磕到的地方,用力,戳下去!
啊啊啊啊!雎羽上神发出有碍圣听的鬼叫声。
“你要吵死我!”凤翎王审视自己修长的五指,老神在在。
“换了衣裳就起来吧,这一醉,睡到太阳下山了;你家的孩子等你救命只怕要进入休眠才能等到你,还是在我手底下能多活几年。”说完凤翎王还故作老态的摇摇头惋惜:“皇叶这孩子,真心是不容易。”
雎羽上神捂着自己的额头,拿眼死命的瞪他高大的背影,“老凤凰!!”
“你和大祭司同道回来的时候,”凤翎王忽然回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盯得雎羽上神心里发毛:“你是同她说的,我与你,是一、起、共、浴的缘份?”
雎羽上神被他看得眼皮突然躁动的跳了两下:“她同你说的?”
“不。”
“那你怎么会知道……”雎羽上神眼神迷离:“这、本君说的也是实话,想当年咱俩一起掉进忘川河……”
凤翎王嘴角一抹邪佞的笑意:“我清晨在神机营时遇着苍释,与苍释聊起你昨夜非要爬上来亲近我,他忆起你也同黎儿讲了这么一件事。”
啊啊啊啊!“老凤凰,你怎么能这么丢我的脸!”雎羽上神跳起来,狠狠对着凤翎王的背影哀怨的说:“苍释这个大嘴巴,等他娶媳妇儿,本君也要跟他好好讨这笔债!”
“恐怕,难。你就记着吧!”
雎羽上神愣神,这是说,苍释这块冰山臭石头的红鸾星,不,连姻缘都没有的意思?
凤翎王不理会他在床上的鬼叫,得逞的挥挥广袖向外走:这才叫——扯平!
走出寝宫,凤翎王和候在殿外的榈木星爷点个头:“传唤宫濑进宫来吧,黎儿估计也该着急了。”
“是!”
昭河殿,寝殿书房,
雎羽上神,摩里黎月,宫濑一起进殿觐见。
因为没有外人,四人分立两边席地坐在梨木茶几边。茶几上摆放了一套考究的陶壶和白瓷上釉茶杯,小陶壶在红泥叙炉上焰火慢煮,茶水取的是晨早采的露水,活水火烹。
榈木星爷熟练的在茶几一侧,挑拣了半发酵的茶叶,茶叶芽头满披白毫,如银似雪;然后洗茶,洗盘、煎茶;用晨露煎出来的茶汤,蜜色油润,回味甘甜。
雎羽上神滋滋有味的品着榈木星爷这一壶高冲低斟的香茗,回味无穷,“星爷这手艺,甚好甚好!”
他端起茶杯嗅着茶香,笑意盎然;可想也知道,凤翎这只鸡蛋里挑骨头的老凤凰,喝口茶也这么多讲究,也是不奇怪的。
榈木星爷微微笑点头,算是谢了他的称赞,手上忙活功夫一刻没有停下。
“王,婆子昨日已经翻查过许多医书典籍,皇叶大人伤及肺腑,恐怕以我的医术,只能勉强保得他续命无虞,但他那身伤……”
“嗯,他还在睡着?”
“昨日回来的时候精神还是不错的,但是今晨起后婆子用追魂术探了他的脉象,他已是陷入沉睡,估计没有睡个十天半个月,醒不了,幸好元神没有受损。”
凤翎王看向雎羽上神,这就得幸于,他的真祖了;若不是雎羽上神摄住他的元神出窍,估计皇叶这十几万年的修为都要散尽!
雎羽上神对他了然一笑,那笑容仿佛就是在说:我晓得是我救了我们家崽子!
凤翎王端起茶杯,回以他一个‘少嘚瑟’的眼神。
皇叶这位真祖别的没啥特长,偏偏护短是最不正经的一位!
“本王昨日已将金蔓珠交与雎羽,你们回头可以用它给皇叶试试。”
宫濑闻言点头:“好C!”
其实昨日他们一行人回来的时候,见到了雎羽上神那一恍惚,凤翎王就知道,皇叶这个孩子不会有大碍,虽然复原需要时间,毕竟也是历劫大殿大事,是应分;他给雎羽上神的金蔓珠,也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灵药,他就更不担心了。
“雪狼呢?”
宫濑看一眼大祭司的脸色,“这……”
“但说无妨。”
“恐怕……”
摩里黎月的脸色更加不好看,握着茶杯的手放到膝盖上,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一直下意识的揉搓。
凤翎王垂眼给自己面前也放了一杯茶,黎儿的脾气喜形于色,这种思虑的小动作在他眼底,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雪狼,本就应该在上回引发海啸的时候被处死,”凤翎王的语气平缓,“此次若是它药石罔救,也是应了劫。”
“王,您是早已窥得这次的劫数吗?”
凤翎王看她一眼,没有立刻回答。
“那依王的意思,雪狼的伤势,婆子我是否还要再……”
“你问黎儿。”
宫濑自然是望向了摩里黎月:“大人的意思?”
摩里黎月咬咬牙,心中某处纠紧,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的颤了下,不小心将茶汤洒到腿上。
“哎!”榈木星爷从怀中摸出一条绢子递过,“大人,惊着了?先擦擦,回头再换一身衣裳。”
黎月放下茶杯接过绢子,苦笑,“谢谢星爷。”
“你家这头狼崽子,”雎羽上神接过话茬:“我看它,也是知道自己大难将近,昨日那一战,回来的路上我便觉得它连气息都变弱,且连呼吸之间都是极其折磨,它的伤深入肺腑,抽搐之间呼吸微弱,气息不稳。”
黎月的五指握成小拳头,手背筋脉指骨凸显,“你是说……”
“本君许多年没有给谁人看过诊,你若不信也可问问魔医,是否如本君所言。”
宫濑点头,“上神所言,正是雪狼如今的情况!”
“小娃娃,你也别太难过,你那头狼崽子本就是只不定性的凶兽,狼性如同本性,本性难移,你即使能将它驯化,也难保他日雪狼不会再反噬,再造杀业。如此让它安然的离去,也算是功德一件,说不定还反而解脱。”
摩里黎月望向凤翎王:“王……”
他点头:“嗯。”
知道这么恶劣的消息,摩里黎月再也坐不住了。
“小娃娃,你还小,这世间,万物生灵讲求缘份,你与它主仆缘份了了,便要放开它,让它解脱,困住它苟延残喘,那身伤却是折磨它,吸气闭气牵动它的肺腑,都是如万蚁啃咬。”
凤翎王看着黎月的眼睛,平静的拍一拍她的肩膀:“雎羽所说的,也是本王要同你说的。”
摩里黎月站起来,对着他们作个揖,默然的退出去。
“哎,你家小娃娃莫不是要躲回去哭鼻子了吧?”
“她是在怪本王没有早告诉她!”
“神官大人还小,未经历过这些生死的大事。”榈木星爷看着她伤心的背影,说道:“王纵然先告诉了她,也不能逆天给雪狼改运,否则反噬的,就不单单是雪狼了。若是她知道这些,也就不会怨怪了。”
“多一笔少一笔,随她吧。”
“哟!舍得呢!”雎羽上神端起茶杯,恣意的凑到鼻尖,抿一口,集有红茶的浓香,又有青茶的清芬,回甘齿颊留香:“好茶好茶!”
“既然二位已然对皇叶大人的伤势有所决断,婆子就先告辞了。”
凤翎王颔首:“嗯。”
雎羽上神也朝她揖手:“辛苦辛苦!”
宫濑便起身告退。
“哎凤翎,你家小娃娃这么疼惜狼崽子,若是它没了,那小娃娃不得哭个三天方休?”
“孝子,爱哭鼻子也是常事。”
“那头角龙如今握在天君手中也是没有用,还不如就去讨来给小娃娃做个新宠,让她玩个一年半载,也许就换个坐骑;那头龙我看过,确是头好坐骑;与本君的白龙比虽然逊色,但是给一个凡人,”他看一眼榈木星爷,差点脱口将黎月是女子的话头说出来:“给小娃娃出门当个坐骑,比御剑来得更自在些,也不必总是耗着自己的精神!”
凤翎王自然知道天君老儿现在将角龙捉走了,犯了重罪想必也要让它吃些苦头以示惩戒,等它化龙之时,受天刑都不在话下,那时他们再去要回这头角龙,才是个好时机。
“昨日不是才说给皇叶当坐骑,你回头就给了黎儿,未免有些偏颇?”
“哎,我们家那孩子自己都会腾云御剑,翅膀长开就能飞了,现在化不了人形,要一头龙当坐骑着实浪费了些!”
“你是说,你张开翅膀就能飞,又能腾云御剑,还偏生占着一头白龙给自己奴役,也是浪费?”
雎羽上神眨巴眼睛:“嘿,我是在给你家小娃娃找个伴,你就不能少损我两句?”
凤翎王面露微笑,远远的望着殿外的某一处,目光幽远,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穿越到更远更远的地方,看到一树一树的海棠花盛开:“嗯,我家孩子,有我就够了。”
“嘚瑟吧,心疼着呢,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