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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河殿,内殿。
紫檀木床榻上,一头长长的银发垂落在一侧,床上安睡的人儿呼吸均匀,紧紧闭着的双眼,樱红的薄唇抿了抿。
一双修长的手拿了一勺汤药凑到她唇瓣,想张开她的嘴喂些汤药。
凤翎王的眉头蹙着,手里那勺汤药洒了大半,却没有撬开她的嘴喂进去。
费劲不讨好!
锵!
他把汤勺往食盘上一丢,腮帮鼓了一下。
羿天站在一旁,想说出个主意:“王,不如让羿天扶她起身?这汤药洒了等下又弄湿了您这一床被褥也是碍事!”
“不必,”他指了指晾衣服的架子:“你把衣服放在那儿!”
“黎儿……”
“有本王在,她要死还不到时辰!”他的手搭在黎月的眉心,眼神中有些愠怒:“这泼皮就是没个分寸!”
“皇叶与黎儿自小就玩在一起,虽说不是正经的兄妹,可黎儿也是将他当做兄弟,皇叶又待她亲和,这一次他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黎儿不着急才是奇怪的!”
“不自量力的救了别人,也不知道自己给本王找了多少麻烦!”他似是苦恼的看一眼那碗费心思的汤药:“凡人这种脆弱的身体就是虚不受补,又不得不补,多一分少一分,都怕要了她的命!”
摩里黎月额头上的那朵鸢尾花发出妖异的艳红色光芒,这朵艳丽的鸢尾花印记仿若就是她身上与生俱来的胎记一样自然,陡然给她原本清秀的脸蛋增加了几分魅惑。
这样的印记,羿天却看呆了:“这朵鸢尾花,很美!”
凤翎王收回手,回头看他一眼:“你退下吧;今明两天本王都会封禁昭河殿,就不用来了。”
“是!”羿天面不改色的躬身,然后将两套素色的衣裳挂到衣架上,退了出去。
尽管两人的谈话声如此之近,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床榻上沉睡的人儿。
她的眼睫毛动了动,不安的蠕动了下脑袋,发出嘤咛的呓语:“皇叶……师兄……”
凤翎王挑眉,腮帮子又鼓了一下,削骨般俊挺的下巴因为用力的咬合,脸上的苹果肌鼓胀。
修长的手指抚过那樱红的薄唇,凤翎王忽然用力的朝着她的人中掐下去。
“嗯……”摩里黎月睡梦中发出烦躁的嘤咛,“……”
“本王照料你一日一夜不眠不休,呵!你却在本王的床上,喊着男人的名讳,”海蓝色的眼瞳中透发出冷冷的讯息:“若是不治你,这口气很不顺怎么好!”
凤翎王端起刚刚那碗汤药,大口的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他欺近黎月的脸,掐住她的下巴,紧紧的贴合到她唇瓣,将自己口中的汤药灌进她的嘴里。
摩里黎月条件反射的扭动,但是无奈脑袋被凤翎王用力的钳制了,她只觉一股苦涩的汤药被蛮横的送入自己口中,躲闪不掉。
直到她乖乖的将汤药咽下喉咙,凤翎王都没有放开她的下巴。
摩里黎月虚弱的半睁着眼睛,口中的苦涩提醒她刚刚咽下去那口汤药不是做梦,可是她觉得眼皮好重,颤动的眼睫毛和眼前浓黑的睫毛碰触到,一扫而过;她始终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看清楚,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是谁的脸。
忽然又被封住了嘴,又是一口苦涩的药味灌得她蒙圈,嗯嗯嗯……
她扑腾了一下,发现自己被压得更死,这个人好重!
摩里黎月想念个诀都被一股苦涩的药味搅的自己神智无法集中,难以施法。
她不安的扭动脑袋躲闪,钳制住自己的那双手力道就更重了几分,她疼得下巴发麻,嗯!她感觉苦涩过后是一条灵动的,湿濡的舌头;霸道地探寻着她的舌头,她碰触到滚烫的舌尖,可能太突然的碰触也吓到了对方,她感到了忽然松开自己的力道轻了,然后仅仅只是一瞬间,更加浓烈的气息又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交缠的阳刚气息侵占了她的理智!
“喂!盖了我的印,以后不许梦见别人了!”
摩里黎月受到了惊讶的用力张开眼睛,可是她的睡意浓重,看不清楚那浓黑的睫毛主人是谁啊。
室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暧昧不明,壁上的烛火早已燃烧到尽头,殿内只有微弱的星光还能清晰的映出隐约的人影,床榻上的人受了惊吓,眉头皱着,却仍然昏睡着没有清醒。
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那张清秀的脸颊,怜惜的在她的眉心抚平那道皱痕,脸上也染了些晕红,似乎舍不得这样欺负她了,他终于移开自己粘滞在她樱唇上的眼光。
凤翎王的眸底有阴暗不明的气息游荡,他刚刚,轻薄了这个丫头吗?
他将被子掖到她的脖子,在她俏丽的鼻梁上刮一下;他忽然挑起剑眉,觉得心上数十万万年的空洞,有一股油然而生的欢喜,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微妙的心情,比悟出一道佛语,一套剑法,更猛烈的,又像狂风暴雨,又像春风抚柳一样的温柔,在他心底漾出一道柔和的光,属于这个白衣少年的光!
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能有打动自己的人吧。神仙都活得太冷淡,轻欢寡欲,想他凤翎王傲视一切,更加不会相信自己能有红鸾星动的时刻!因为他相信不会有那样特别的存在,即便是有,也应该是一个,风华绝代,天上有地上无的九天玄女!他拥有这样的女人,可是他从前看着玄女也是只觉得她很美,除此之外竟然没有半分动心。
这丫头,大概,才是动情的感觉吧!
海蓝色的眼瞳里散发出一抹难得的温柔:等你长大,要不然就嫁给本王吧!反正以后没有人敢娶你的!
可是,他又重新审视着那张稚嫩的脸蛋,这个孩子始终是站在他身侧最惹眼的神官,若是他开口,她会不会害怕的逃走?
他托起腮帮,头疼的想,算了,还是等她再大一些,等个几百年一千年,让她发现自己是不是也如自己这般的欢喜。这世上有那么多天仙美人,他怎么会,就偏偏看中这样一个小丫头呢?
凤翎王倪着她的眉眼,这样沉睡的丫头,看来倒也是赏心悦目,安安静静的,眉目温顺,那头垂在一侧的银发更是衬托出她的肤如凝脂!他不禁想着,黎月寿命虽比不上神族的千万年,但是却有一张好皮相!
打理好摩里黎月的状况,凤翎王也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这一次皇叶被成为血祭的献祭,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辛奴心急救主的心意那么简单。
凤翎王站起来,轻步走离床榻,他走近书案前,抬手在书桌上,打开一张纸,铺平,研磨墨水,执笔醮墨,然后凝神的看着那张白纸。
思忖半晌,他在纸上终于落笔,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字:皇叶,辛奴,血祭,黎月,巫族。
这个关系并不复杂。
他从前没有留意过这个小奴的身份,不是他不知道,只不过是他并不在意,宫中的宫娥宫仆数千人,若是连一个小小的宫娥都要他亲自过问,确实太繁琐也太过仔细,事必躬亲这种事情对他这个闲散神仙来说是万万做不到的。那时皇叶在宫外意外救下这个被同族驱赶落难的小妖精,可怜她无家可归才将她带回了水迷宫,做了栖梧殿的一个末等宫娥,不过是伺候得比较上心,后来才提了做栖梧殿的掌事姑姑,也更加的靠近了皇叶。
没想到!
越是不起眼的人,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才能更加容易接近目标。
凤翎王嘴角一抹神秘的笑意,黑色的墨水在“辛奴”的名字上划了一笔,将她的名字去掉。
完成了这件事情,辛奴的价值也就等于零了,那么她的活路,会有多悲惨的下场,又有谁会关心,不过是区区一个宫娥。
那么皇叶和黎月,到底辛奴要害的是谁呢?
凤翎王的手腕顺着这三个名字的顺序,停在了巫族上面,却没有像辛奴那样,划去它。
以摩里沙莎为首的摩里巫族,长久以来都和北约部族一样,世代侍奉冥海的神明,不管是过去的阿修罗,还是如今的凤翎王,他们都是河畔两端,血脉源远流长的两支力量最强的巫族!
那么这个巫族的背后,到底是谁操纵了这一场事情的演变以及完成,还有这一场血祭的最终,祭品到底是皇叶,还是黎月呢?
因为辛奴给皇叶身上用的不是幽冥泉水,是妖精泉水!这点在给黎月治疗的时候,凤翎王就清楚了,所以血祭的法子,辛奴用错了,才连累了这两个人同样伤上加伤!
妖精泉水虽然是好水,但是混着这种妖术的泉水经了神仙和妖精的污气过一遍,全然成了毒药!
若是他能想到是巫族,也不过是摩里黎月如今万人之上的那个大祭司之位,可是若说要猜测是巫族要谋变他却不会想到这方向去,因着他们不是神族,即使废了自己这个“昏庸”的君王,他们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不过是数千年的帝位,还不如他给予巫族世代的荣耀!所以更多的是直指向他座下的这个小丫头!
凤翎王的御笔一滞,海蓝色的眼瞳遥遥望向床榻上那张熟睡的脸,忽然眼瞳里散发一种危险的眸色,脸色微恙,他的笔,力透纸背的,在上面划去了“巫族”的名字。
笨丫头,该拿你怎么是好!
“如果你们敢,就拿命来挑衅本王吧!”他忽而冷笑,这种冷凝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惹怒神的下场,到底是什么!
放下笔,那张写着四个名字的纸,忽然被一团蓝色的烈焰燃烧成灰烬,消失殆尽。
凤翎王再看一眼那熟睡的人儿,然后头也不回的踏出殿外。
栖梧殿。
雎羽上神正端坐在床榻一侧,凝神的施法给床上的皇叶疗伤。
宫濑魔医见了凤翎王,躬身给他行了礼,“王,请您稍候片刻。”
凤翎王颔首,示意她免礼。
榈木星爷也匆匆的进屋里来,悄声在凤翎王的耳边说道:“王,那小奴……在牢里,认罪后就自缢了。”他将一卷册子给到凤翎王,然后又轻手轻脚的退出殿外去。
听到辛奴自缢,凤翎王脸上仍然不懂声色,只是惋惜的看了皇叶的方向一眼,皇叶平日里对这个小奴也是颇有几分怜悯,想来一觉醒来发现身边亲近的人这样伤害自己,又一夜就离去,应该也是不好受的。
凤翎王慢慢打开册子,却是刑官的笔迹,他之前是吩咐了让刑殿审查仔细,让他亲自来回禀,如今用这个册子,也不知何意。他还是打开,仔细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