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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日,秦家小姐秦兰萱的流言满天飞,有说她德行有亏,所以嫁不出去,甚至还有说她与人私奔,生过孩子之类的,传得十分传神,犹如亲见。
一至借口在家养病的秦相,却是所了个够呛,这可是他最看中的孙女,总想给她挑个最好的,哪知挑来挑去,却挑花了眼,在外人看来十八九岁已是老姑娘,可在他看来,这并不算什么,且孙女兰萱,也非是恨嫁之人,这么耽搁,对他们祖孙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对于他们来说,若能寻得一可心之人,即便是再耽搁一二年,那也不算什么,嫁人一辈子的,寻个志同道合的,彼此心心相印过一辈子,却是比随便许了人家,稀哩糊涂的过一辈子要强。
再则他这样的身份,孙女什么时候想嫁人,也不可能嫁不出去,寻不到可心的,寻一般的人家,好还不是任他们挑选,所以这事上头,他们是一点也没着急过的。
谁曾想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孙女,竟让人这样的说三道四,虽然但凡知道些他们家事的人,都不会乱猜测,可寻常人家却是不知内情,不定还真以为他孙女是那样的人了,再说这女儿家的名声最为要紧,秦家兰萱从小到大在外流传的都是美名,可从不曾有什么污点的,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气。
“给我查,好生查清楚,看谁敢在背后使坏,还真当老夫一病不起了不成,如此放肆不将我秦家放在眼中,我绝不轻饶。”秦相怒道。
见其发怒,秦家几位老爷,那是谁也不敢有异意,连声应声,转头就打发人去查这流言的源头。
秦相虽然称病不朝,但他的子侄们,却是在朝中占据着紧要位置,所以即便他不入朝,秦家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没有人敢轻易待慢的。
且秦家在朝立足多年,其人脉也不容小觑,不过是查这么一点子事儿,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不过半天时间,就将事情始末给查了个清楚,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静妃。
秦相听闻得来的结果,不由一阵冷笑:“瞧瞧吧,这都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当初那燕慎的亲事,你们多数人都还赞同,觉得是门不错的亲事,现在怎么看?”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咱们秦家也多亏有父亲你掌舵,不然还真不好说。”前朝那些事儿吧,他们就不曾有过什么过错,后站队燕禇,那也是数一的功臣,再加上秦家的名望,所以就算新帝登基,那也不能怎么着他们秦家,秦家仍是屹立不倒。
“现在知道说这些好听的了,那会儿不是还对我心生不满,私下里抱怨,觉得我这事儿没办好的!”秦相毫不给颜面的质问道。
秦家大老爷一脸愧色,被老父亲当着一众兄弟子侄的面儿,这般指责的,他也当真恨不得眼前有条地缝儿,让他钻进去的好。
“父亲,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提它干嘛啊!”
“我不提,你们只怕就要忘了,总觉得我是老糊涂了,所以才会做下这样那样的决定,可你们认真瞧瞧,这前前后后多少事儿,我哪一件做得不妥当了?”秦相抬眼,目光犀利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儿孙。
目光所及之处,竟无一人敢与之对视的。
“都是儿子们的不是,父亲你老当益壮,从不曾出过差错。”
“哼,知道就好。”秦相轻哼了一声,瞧着几个儿子,却是略微有些失望,几个儿子人呢还算是本份,就是太本份了些,他能坐稳文官第一的位置,除了自身的才华,却也有相当的野心,只看几个儿子,却是没有一个遗传到他,一个个守成倒也可,想要再进一步,怕是不能,差不多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有他在一天,他们倒也能安稳一日,他若有一日不在了,会是如何局面,那可就不好说了。
倒底是自己的儿子,对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一向孝顺,他对他们也没有什么不满的,天赋如此,也怪不得人,少不得也要为他们打算一番,再则孙子辈中,虽然年岁不大,可有几个却也不错的,倒是可以培养起来,也不算后续无人。
“父亲,萱姐儿这事,虽然近亲人家也都知道她的人品,可这些流言已是传得人尽皆知,那些无知蠢妇们,定然已是信了萱姐儿是个……你看她这婚事,可怎么是好?”名声坏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入宫,且对于入宫之事,他们也一直抱有争议。
有赞同入宫的,也有不赞同的,总之各有各的说法,他做父亲的,自然是不赞同入宫,毕竟宫中那么多嫔妃,再则选秀进人,也会挑些身份不错的封妃,萱姐儿是他的女儿,入宫就与这么多女人相争,也着实……
但如今名声在外,传得是十分不好听,要嫁旁的人家,人家不定还要挑剔一番,这可是他的女儿,天之娇女一般养着,哪舍得让她受这番委屈,向来只有他们挑剔别人,可没有别人挑剔他们家的理。
“说说你们自个的意思吧。”秦相看了一眼众人。
秦家向来有此家风,不管大事小事儿,都喜欢挑开来说个明白,有所不满便当场说,若不当场说明白,却在私下里搞小动作,这是秦相绝不能容忍之事。
“萱姐儿这事,还是入宫妥当,但传出这样的流言,也不知皇上会不会当真了?”若是皇上嫌弃了,还送人进宫,这就不合适了。
“呵,这事儿本就是因静妃所起,我还没进宫找他算账,他倒敢嫌弃咱们萱姐儿?”秦相嗤笑一声。
“那父亲你的意思是?”
“你们也不必胡乱猜测,皇上那人我还是知道的,绝不是个道听途说的人,他为人看着耿直,实则精明得很呢,你见他什么时候吃过亏?这样的人最是眼明心亮,又岂会受区区流言所蒙敝。”
秦相与燕禇曾同朝为官,一为文臣,一为武将,对彼此还是知之甚深的,想当初要不是前朝末帝作死,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了,也可以看出,燕禇这人是绝不肯吃亏的人,皇帝想要对付他,他就敢把皇帝拉下马,这样的人,那也是狠角色。
当然,从侧面来说,那也是个有勇有谋的,且此人待下也极不错,绝不是个薄情寡义之辈,将萱姐儿嫁给他,将秦家与之绑在一起,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父亲既然这样说,那儿子没有不应的,只是萱姐儿倒底是我的女儿,总让人有些放心不下。”
“你若是放心不下,那我改日便进宫去,与皇上说说这事,且看他什么意思吧,若真有半分嫌弃之意,那这亲事,我都不能点头的。”秦相开口道。
“可是父亲你不是一直称病吗,这样进宫会不会有些不好?”
“萱姐儿若是入宫为后,我这病自然也该好了,早几天病愈,也没有什么不妥的。”秦相一脸无所谓道。
这话倒也没毛病,众人倒也没什么可说,转头又说起宫中之事来。
“这静妃竟敢朝咱们下手,此事总不能这么算了,如今还只是放些流言,若萱姐儿进宫为后,她还不得卖凶杀人了?”秦家子弟,对于静妃的行径十分不满,虽然只是污蔑秦兰萱一人,但难说秦家其余的姑娘,会不会受此流言的影响,总之,静妃的所做所为,是全然不顾及他们秦家的体面。
“这事儿,倒也不必咱们动手,毕竟那是后妃,咱们得给皇上面子,但如此品行不端之人,咱们也不能帮着隐瞒不是,我去见皇上时,定然也要与他说叨几句,修身、齐家、而平天下,这齐家啊,也是十分重要的。”秦相语声轻缓,言语间甚至还隐隐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