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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爷爷是青江省的卫生厅厅长?你们不知道啊?哼哼!”包同带着难以压制的恨意说,并且越来越激动,“他父亲是医科大的副院长,刚才他都说了,你没听见吗?咱们省卫生厅厅长姓孙,你敢说你不知道?!主持人,你跟我装糊涂是不是?你和他们都是一伙儿的,欺负我们平民老百姓!凭什么?!人家的命是命,我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这里面有多少特权,谁敢说没有?!”
刘晓燕很是尴尬,她后悔问“背景”这个问题,话题突然变得十分敏感起来,“官欺压民”,“官逼民反”,包同的话会迅速卷起舆论的漩涡!
电视台走廊的电视屏幕前,孙厅长像泄气的皮球一样低下了头。
后台,尤游走到钟磊身边,低声道:“医院拒绝连线采访。”
“需要将这个情况让主持人说一说吗?”钟磊问。
尤游摇摇头,然后退开了,不知道是这摇头的意思是“不需要”,还是“不知道”。
刘晓燕想办法软化包同的情绪,也向缓和一下刚才他的话对舆论的冲击:“包先生,请先不要做无端的猜测好吗?医院这么做,我相信一定是有他们的理由的……”
“那主持人,你告诉我,什么理由?”
“比如……男孩的配型是不是比你的女儿更加适合?”
“不可能!主持人你不懂,你要是问医生的话,他们会告诉你,心脏先天性衰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也许昨天还能跑能跳,第二天就起不来了。并且,孝子的心脏,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移植的,老人,甚至我们成年人,就算想移植也不可能,移植不了。”
“那么,这个捐献者的年龄是……”
“这个捐献者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配型也都能配上,人家家属还说,他们家女儿以后就寄生在我的女儿玲玲身上了……但是现在他们孙厅长的孙子横插一脚,为了救他的孙子,就让我女儿去等死!……”
钟磊看着手机屏幕中,那个在包同身边的小男孩一声不吭,脸上的表情给是超出年龄的沉郁与木然,似乎包同所说的事情和他毫无关系,或者这个世界和他毫无关系。他没有任何抗争或者不满,只是静静等待着大人们对他的最终裁决。
“那个小女孩也应该一样吧?”钟磊想,“不知道小女孩现在在哪里?”
刘晓燕这时决定将舆论的焦点引回来:“包先生,你为了救你的女儿,所以绑架了对方的孩子,然后制造了一起爆炸事件,还伤害小男孩的一根手指。你这么做,置很多人的安危于不顾……”
“不!”包同打断了刘晓燕,“我没有伤害孩子。我那炸弹也是其实就是几个二踢脚的火药混合的……我从来没有想着伤害人……”
“但是你割下了那个孩子的手指,不是吗?”
包同这时抓过男孩的两只手,在镜头前晃了晃,男孩的手指完好无缺:“我没有。”然后从桌角拿过来那根“断指”,“这是用橡皮泥那种东西捏出来的,至于血浆,不过就是红药水……”说着,将“断指”捏成了一团泥球。
包同接着说:“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想救我女儿,让玲玲活下去。你说我自私,我承认,我自私,但是那本来就是我女儿的移植机会!我豁出去了……”
包同这时掏出了手机:“我要给我老婆打电话,你们不是想知道我女儿现在在哪里吗?她就在你们电视台楼下,去找她妈妈了……喂,老婆,你别骂我,你赶紧去楼下接玲玲,去医院,现在就让医生给玲玲做手术,只要手术做完了,我就放人……喂,你怎么不骂我了?你觉得我是不是对你们娘俩不好?对不起,你受苦了,别哭了,赶紧去找玲玲吧。——主持人,你们没有看过我女儿吧?毕竟,玲玲只是六岁的生病孝,不像人家,那么有钱有势,俺们不值得你们电视台去关注……”
包同亮出手机里玲玲的照片和短视频,一张照片上的玲玲躺在病床上,天真地冲着镜头笑着,十分可爱;短视频里,玲玲稚嫩地说着:“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我想吃奶油布丁,玲玲不吃贵的,行不行……”
包同忽然捂着眼睛,哭泣了一声……“我他妈真没用啊我!”
涕泪横流的样子,让钟磊难以想象这就是下午邪恶嚣张的恶魔。
片刻后,他擦了擦眼泪,收起了手机,将哭声吞咽下去。
“我知道警察快到了,他们在挨家挨户地敲门呢,呵呵……不过,我现在得让那些警察看一看了……”
他拿出了一个礼花纸箱,两根线从箱子里面延伸出来,线的另一端是一个裸露电线的电灯开关,正放在包同的右手旁:“这里边是一箱子的火药,这是开关,只要警察进来,或者医院不给我女儿做手术,我就按下开关……接下来发生什么,我就不说了。”
居民楼下,一直在手机上看直播的陈江立刻用对讲说:“注意!嫌犯手里有炸弹,暂停行动,先撤离楼里的民众。”
广电中心大楼外,两个民警正陪着小女孩玲玲站在大门外,玲玲妈妈从大楼里冲出来,“玲玲!”将玲玲搂在怀中。玲玲妈妈身后跟着几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一个摄影师扛着摄影机拍摄着母女相见的画面。
“你把我儿子放了!”这时,直播间传来孙克庸的叫喊,喊声一直传到直播麦克中,“你们放开我……凭什么不让我上去说话?!放开!”
接着,孙克庸冲到了直播间,站到了刘晓燕身边,他的西服被扯坏了,看上去十分狼狈好笑,但没有人会真的笑出声来。
孙克庸指着镜头,怒目圆睁:“你听见没有?!把我儿子放了!”
包同冷漠地回答:“我说了,玲玲做完手术,我就放了你儿子。”
“你你你……现在就给我放了!要不然,我我……”孙克庸以自己的身份教养,发现想跟一个市井无赖互彪狠话,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杀了我?你说出来啊!你们一家子又是当官的,又是做学问的,社会精英嘛,有权有势,特权嘛,平常都是斯斯文文的,客客气气的,一句话就把我们这些低贱小民的命拿走了,毕竟你们的命才是命,我们的命算什么呀!你以为我想杀人啊?是你们先动的手,先要杀我女儿的好不好?!”
刘晓燕想努力地控制好场面:“孙先生,包先生,你们二位其实都是父亲……”
孙克庸忽然冲着镜头跪下来:“包……包先生,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我儿子他……他比你女儿病重,我是医生我知道的……他真的没有几天了,他随时都会……”
“我女儿就不是了么?”
“我……我可以动用我的关系,在青江省内,只要还有合适的心源,我就立刻安排,给你女儿移植,怎么样?我做得到的……”
“因为你和你爸爸有特权……”包同冷冷地道。
孙克庸恍然明白自己说多了,他骤然发狠:“特权!特权!我就是为了我儿子!特权怎么了?告诉你,我也可以为了我儿子子涵豁出去了!”
“爸爸……”这时,屏幕里忽然传来孙杨子涵的声音,声音嫩弱。
“子涵……”孙克庸叫道。
包同瞪了小男孩一眼:“嘘!你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