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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钟磊到了电视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看到一辆辆贴着“HZPD”的警车在广电大楼门口闪烁着耀眼的警灯,虽然是白日里阳光夺目,但是这些警灯比太阳更加刺眼,简直是刺进了人心。
大楼门口之旁,另停着几辆工程车辆,它们一般在施工现场才会出现,此刻出现在这里,十分突兀。这时,钟磊看见许蓉蓉站在一旁,泪目盈然,上前问道:“许蓉蓉,这是怎么回事?我……”
没等他问完问题,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只听许蓉蓉怒道:“好你个钟磊!骗我!现在你看吧,花州电视台要完蛋了!”
“完蛋了?”钟磊既是惊讶,却又觉得花州电视台的“完蛋”,乃是情理之中,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忽然,钟磊在人群中寻觅起来,他在寻找那个娇小美丽的身影,尤游。
“不知道她在哪里……”钟磊这么想着,忽然听得身后传来尤游标志性的柔媚声音:“找我么?”
钟磊回头,只见尤游低着头,捂着脸,泣不成声,泪水从白皙纤长的手指缝中流下来……
钟磊满心的歉意,道:“尤姐,对不起,是我钟磊不对,我……”
“啪!”钟磊的脸上挨了一下耳光。
“尤姐,”钟磊被这一下打得十分的舒服,“尤姐你打我吧,是我不对,我知道是我害了大家,你打我吧……”
钟磊扭头看去,却发现身周都是影影幢幢的人影,阳光之下,却看不清他们的面孔,只能看见他们的眼睛。他们都在看着钟磊,他的身上落满了愤懑、谴责、埋怨、苦恼,甚至有恨意和杀意。这些目光让九月炽热的阳光下站立的他感受到了刺骨之寒,宛如数九之冬里掉入冰窟……
“你个混蛋东西……”是王宇哲在说话,“我真想一巴掌抽死你!”
“我他妈没工作了!”嘶吼的人是刘跃辰。孙飞像动画电影无脸男一样,站在刘跃辰的身边,说不出的恐怖和诡异。
许蓉蓉、尤姐、陆叔、刘跃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而那个叫韩立轩的男生则嘴角冷笑,钟磊赫然发现,这姓韩的胳臂居然搭上了许蓉蓉的香肩!
钟磊忽然明白了什么是千夫所指的感觉了。这时,一大群穿着防暴警察服装的警察们,簇拥着司马宇光走出了广电大楼。
司马宇光一脸的阴沉和倔强,大吼着:“我不是主谋!主谋是钟磊!”
“钟磊只是一个实习生,主谋怎么会是他呢?再说了,你是台长,不抓你抓谁?抓一个实习生,怎么能向上面交代?”说话的人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防暴警察,可是奇怪的是,这个人明明就站在司马宇光的身边,却是抱着一台座机电话,一只手将牵着螺旋线的话筒放在耳边讲着,好像对方无论相隔多远多近,他却只有抱着电话才能讲得清楚明白。
不过,那警察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快点,把电视台给我拆除了!”
“是!”这时,钟磊身边的人都答应着!钟磊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只见许蓉蓉、尤游、陆叔、王宇哲、刘跃辰还有其他这两天见过的,更多的是没见过的,他们都纷纷向那些工程车辆跑去……
钟磊有些看傻了,因为他看见花州市广电大楼忽然间就缩小了,好像整栋大楼被外星人缩小成了一个不到半米的模型……“轰隆隆”一辆比大楼还要高的庞然大物开了过来,钟磊看到驾驶这辆巨大装载机的人居然是许蓉蓉!
许蓉蓉疯狂地笑着,用巨大的铲斗向大楼砸去,模型般的大楼瞬间被砸毁了一半……
“等等!我来!”
这时,尤游走了过来,钟磊看见尤游的时候,又是吃了一惊!因为原本娇小可爱的尤游俨然变身成了数百米高的女巨人,她抬起脚,向模型般的大楼踩下去,“噼里啪啦”,钟磊没有看见烟尘四溢,没有听见砖石和金属的破碎声,他只听见玻璃粉碎的声音从尤游的高跟鞋下传来……
钟磊看向尤游的脸,却看不清楚,她头发遮住了面孔,只听见头发下面传出一声声渗人的笑……接着,大家开着工程车,或者像尤游一样,冲向废墟般的大楼。
“这……都怪我……都是我的错……”钟磊站在大楼旁,向所有人大吼,“你们冲我来啊!”
许蓉蓉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竟然从自己的身体里穿了过去!他成了一个空气!一个不存在的人!
“怎么可能?!”钟磊感到彻骨之冷,“不要!不……”
(广大大楼就这么毁掉了,花州电视台被国家广电总局取消了建制,从此以后,花州电视台不复存在,所有人都解散了,钟磊的档案上记载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再也不能找到类似的工作,只能开家小饭店养活自己,每日里遭受冷言白眼,即使受尽欺凌,也不敢报警,因为警察知道他的身份,他是重点被照顾的对象,报警了反而会让警察嘲笑他。于是,司马宇光进了精神病院,每天只是叨叨着“主谋是钟磊啊”,许蓉蓉和韩立轩过上了美好的生活,尤游和刘跃辰等人不知去向……总之,钟磊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于是,电视台都没有了,本故事当然也就结局了,完结了——手动滑稽。)
钟磊发现自己的被子掉在地上。他浑身冷飕飕的,爬起来,将被子捡起重新盖在身上。过了一会儿,他浑身暖和过来,大脑在朦胧之中,先前的梦境画面已经消退了大半,很多情节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并且越要追溯,反而忘得越快。
只有那份阴冷和惶恐不安的情绪留了下来。
窗帘外已经有了熹微的天光,钟磊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没电了。昨晚上,他压根就没有看手机的电量指示,也没听见低电量提醒——哦,他尽力地去躲避拿起手机来着。
不知道时间,钟磊告诉自己不妨再躺一会儿,九月里日光尚长,瞧这天色,兴许是五点多吧?最主要的是他冷。刚才的梦境更冷,但是梦境却不记得了,只记得冷。
他说不上自己为什么这样的恓惶。但是他知道,不能像昨晚一样,他不能再回避自己的思索了。
在他的意识里回避的是:他希望这次事件可以为他带来一点好处,为他的职业生涯奠基一块令人满意的丰碑。
因为不这样,就意味着他的职业生涯完蛋了。尽管现在钟磊不冷了,但是“完蛋了”三个字就像一个黑洞,瞬间就吞噬了他。
惹出了这样的大事,不是死就是活,没有中间的路,即使他想以后在台里低调行事,也不太可能,大家都会像躲瘟神一样地躲着他,最起码,实习结束之后,他是留不下来的,而且想去别的类似单位,也是痴心妄想了。
初生牛犊猛如虎,一见真虎二百五。用被子裹紧了身躯的钟磊,这时抖如筛糠。
所以他没有拿起手机,怕看到“明天来人事部一趟”,或者“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或者“这两天你的工作热情让大家都感受到了,大家也都很欣赏你的,但是……”之类的信息。
以及那些熟人看到了网络的视频后,也许会发信息向他询问,视频里面人是不是他。他能怎么说呢,他自己前途未卜,心神难宁,也不想去找谁倾诉,不想节外生枝。
他只想躲在被窝里躺着,胡思乱想。要在往常,手机早就立刻充电了,但是此时他却任由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悄无声息,死气沉沉。
钟磊闭上眼睛,虽然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但是无论是梦境还是惊醒之后的胡思乱想,都让他感到一阵疲惫。
忽然,那个“事后诸葛亮”居然又从心底的某个地方冒了出来,大大咧咧地跟他说了一句话:
“钟磊,你做错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