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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尚琴一愣,旋即意识到钟磊问的是别的问题,答道:“嗯,还挺顺利的,我已经在万城集团内部找到了一个线人,但是还没有行动,我在持续的跟踪确认着。”
“要是你做不下去,随时都可以辞职。”
“不,我能做的下去。”杜尚琴坚定地说着,“这是您交代给我的第一份工作,我一定会做好的。”
钟磊道:“那……总之,别像被刀刺伤那样轻举妄动,那么鲁莽。我走了。”
“哦……”杜尚琴感觉自己又被批评了,叫道,“对了,磊哥,不过,你为什么要我对万城集团的案子保密呢?”
钟磊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当你要去打猎的时候,会在森林里喊一声,我要狩猎你们了吗?”
杜尚琴似懂非懂。
钟磊接着道:“如果想要揪住要害的话,就得潜伏和忍耐,忍气吞声,要是你轻率地攻击出去,别说看见猎物的脑袋了,猎物恐怕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嗯,我懂了。”杜尚琴听得连连点头,“我会谨记在心的。”
钟磊啧了一下嘴,心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叹口气,转身而去。
“您慢走。”身后传来杜尚琴的声音。
杜尚琴重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浏览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
……
小巷里,那个流浪汉带着周斯文来到了一户人家之前。
那流浪汉脸带微笑,叫道:“太太好,太太好……请赏口饭啊。”
“哎呀,快走快走啦!”一个家庭妇女从家门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沉甸甸的,递给流浪汉,“别说话,赶紧走!”
“是是……”流浪汉答应着,接了那个沉甸甸的塑料袋,一招呼周斯文,和他一起离开。
小巷后的一块平地上,流浪汉铺了报纸,将那沉甸甸的塑料袋放在了报纸上,又拿出来一卷手纸和一瓶水,然后对周斯文道:“工具呢?”
周斯文从裤兜里掏出方便面的塑料叉子,“这儿呢!”
“那就开吃吧。”
流浪汉说着,将黑色塑料袋打开,原来里面是泔水一样的饭菜。
流浪汉笑嘻嘻地,似乎在吞咽着口水:“美味啊!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还有肉呢!”
说着,舀了一叉子,便送进嘴里。
周斯文看着这垃圾一样的饭菜,先是皱皱眉头,然后伸出叉子,也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眉头旋即舒展:“哎,还不错哎。”
那流浪汉大笑着:“这种杂烩的东西才是好吃呢!”
说着,二人你一口我一口,两只叉子轮流伸进黑色的塑料袋中,看上去垃圾一样的食物竟然被他们俩吃得精光……
这一天下午时分的时候,流浪汉带着周斯文来到一处小区门外的衣物回收箱前,指着回收箱说道:“这里面,可是我们的宝库啊!”
说着,走到跟前,打开了回收箱的门,里面是不少居民丢弃的衣服。
周斯文道:“这些……我都可以拿走吗?”
流浪汉道:“怎么不可以啊?当然可以啦,人家既然不要了,这些谁捡到了,就是谁的。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可以的?来来,选一件好点的,适合你的……”一面说着,一面帮着周斯文挑选起来。
晚上,周斯文跟随着流浪汉来到了地铁站外,来到博物馆门口,来到了地下通道……那几处地方,都能看到一些脏兮兮的流浪汉或坐或卧……就好像是城市中的癌细胞,每时每刻都会诞生,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见了,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半夜三更的地下通道里,周斯文被寒冷和一阵阵的咳嗽声吵醒了。
他睡眼朦胧地起身,听到咳嗽声是那个流浪汉发出来的。
他走过去,看到这个流浪汉用纸箱子搭了一个小窝,人正在里面咳嗽着。
他脱下衣服,揭开小窝的纸壳盖子,然后把外套盖在流浪汉的身上。
流浪汉仍然咳嗽着。
周斯文抱着双臂,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虽然是夏日,但是在夜里的地下通道里,寒冷得就像三九天一样。
……
第二天清晨,阳光射进了地下通道中。周斯文从地上爬起来,他打了一个喷嚏,身体活动了一下,方才有些暖和起来。
他看向那个流浪汉的小窝。此时,流浪汉已经不咳嗽了,似乎是安静地睡着。
周斯文看了看天色,时间大概是五六点,不一会儿就会有一些上班的人经过这里了,流浪汉们都会在上班的人群到达前离开。
他一边叫着“大叔”,一边走过去,连叫了两声,却没有反应。周斯文瞧了瞧纸箱子,“大叔,醒醒啦!天亮了啊!”
周斯文揭开盖子,晃了晃流浪汉:“大叔?”
再晃了晃。
流浪汉一动不动。
周斯文不叫了,他伸出手去,将手放在流浪汉的鼻子下面。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周斯文方才收回手。
上班白领们脚步匆匆地走进地下通道。
周斯文站起来,脸上带着惶乱,抓着一个经过的女白领:“抱歉,你能帮我一下吗?”
“啊!”女白领尖叫着,“流氓啊!”挣脱了周斯文,转身就跑。
周斯文也不追,只是对下一个路过的男人说道:“请帮我一下……”
“滚开啦!”
“大妈,他……他……”
“不要碰我啊……”
“帮我报警就好,借我一下手机……”
“一边去……”
“求求你了,手机……”
“别靠近我,好臭啊!”
周斯文最后跪在流浪汉跟前,大叫着:“你们谁借我一下手机!借我一下手机!”一直把他嗓子喊哑了。
……
“我去汹屋了。”丁香沚对孔露露说道,抱着文件走向汹屋。
孔露露“哦”了一声,头也没抬,她对丁香沚去汹屋写稿,并不感到什么奇怪。
只是丁香沚自己知道她很奇怪。
她没有必要去汹屋的,只是她害怕见到那个人。陆震起。
丁香沚从陆震起座位前经过时,目不斜视。
陆震起看着丁香沚的背影,然后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也朝着汹屋走去,经过了钟磊的办公室时,钟磊正开门出来:“陆哥,来。”
陆震起吓了一跳,不过还是进了钟磊的办公室。
“你们到底是点了什么酒啊?”钟磊问,“花了我一万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