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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杜玲,虽然被封了侍妾,可是一连几日都不见王爷的身影,被册封时的喜悦也在一日一日的等候中消失殆尽。
王爷明明是喜欢她的呀,不然那天,他为何要给她擦拭眼泪?
思及此那日的甜蜜从脚尖一直荡漾到天灵盖,那天花园子里面微风细雨,桃花盛开,隔着老远便能问道的香味如同白日里树荫底下的精灵,杜玲洗了一上午的衣服,手脚酸痛,身心疲惫。
只是平日里与她交好的人中无一人肯帮忙,生怕惹上麻烦。
杜玲何等骄傲的人,硬是梗着脖子,不让眼泪掉下来。
中午的时候,她没有吃饭,在花园子做了一中午,那桃花淡淡的香味勾起她幼时记忆,她咬着唇,紧紧的攥了攥手里的帕子。
杜玲的确不是凡人家的孩子,她的父亲身居当朝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按理说应该不愁好人家,为何偏偏要入晋王府做侍妾,岂不委屈?
这事说来话长。
杜玲之父杜宏原来是一卖货郎,旧时娶妻生下杜玲之后,因为偶然间结识了当朝宰辅的院管家,得以借机获得宰辅之女芳心,宰辅年事已高又格外心疼女儿,便买通科举考官,给杜宏谋了个官,因着老丈人的缘故,杜宏在几年内连续晋升,如今虽从四品,但实际权势更大。
娶了宰辅的女儿以后,两人多年无所出,杜宏便暗自将女儿接入府中养育,妻子虽心生不满,但碍于自己无所出,也将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这杜玲肯明白形式,嘴巴甜一点哄一哄这个嫡母,日子也不会很难过,偏偏这杜玲进府之时已经通晓人情冷暖,自是怨恨嫡母抢了自己母亲的位置,害得母亲郁郁而终。
因此对嫡母多次冲撞顶嘴,让嫡母逐渐明白她是一头喂不饱的白眼狼。
几次三番下来,嫡母对杜玲不在宽容,平日里还会借机寻衅挑事。
杜玲八岁的时候被嫡母打罚跪在桃树下正是晋王宇文翰从中好言相劝,杜玲才得以在冰冷的心里得到一丝慰籍。
因此,她这一生的愿望就是嫁给晋王。
可是这晋王到了娶妻的年纪迟迟不肯松口,即便父亲托人去问,也以边关战事紧急为由拒绝了上门提亲的人家。
要知道这时候,晋王刚刚二十岁,就已经战功赫赫,凯旋归来,权势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杜玲十六岁的时候,终于从别人口中知道了皇帝给晋王甄选美女的事,这才苦苦哀求父亲,同意她以美女的身份进去府中。
嫡母更不用说了,对她早就不耐烦,因此并不加以阻拦,甚至规劝杜宏同意这件事,由此,她才顺利进入府中。
只是她母亲出身低微,在家里奴才们多多少少便轻慢一些,杜玲便安排出了自己出身名门的戏码,以渴求别人能高看自己一眼。
其实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
杜玲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桌旁暗自神伤,那天王爷从楔园路过,看见她的时候,眼睛里跳出的神情就像冬日里暖暖的阳光。
他安慰她,替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就好比寻常夫妻那样,互相钦慕,又发乎情止乎礼。
可是一转眼,都过去小半月,王爷都不曾过来瞧她一眼,王爷,是已经忘了她吗?
就在这时,门口有一个人影闪过,却是阿右。
“阿右将军!”
阿右虽然是王爷亲卫,但是战场上也是良将。
阿右听人唤他姓名,停住脚步,仔细看清来人之后,上前答道。
“原来是杜姑娘,找我有何事?”
杜玲突然羞红了脸,一只手指搅着手里的帕子欲言又止。
阿右沉声:“杜姑娘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