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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
说着说着，苍水恨的声音突然微微的顿了顿。
随后他又猛地转过了身，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山脚”下的那一道又一道身影。
无数只就像是雕像一般的亡灵生物，就那样静静的伫立在山脚下，面对着他的目光，那些亡灵生物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察觉到一般，甚至不曾望向他一眼。
而这，才是真正的傀儡啊！
苍水恨暗暗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紧接着在下一刻，他又猛地回过了头，随后一字一顿的向着面前的那一只亡灵生物沉声说道：“第一，忘记现在发生的一切，同时也忘记你的那些困惑，继续像从前那样浑浑噩噩的活下去，一直到永远。”
在苍水恨那有些喑哑的“叙述”声中，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只亡灵生物渐渐的低下了头。
看上去，它就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一般。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无论是身为幕后主使的苍水恨，还有那些亡灵生物，仿佛全部都忘记了萧若的存在。
背对着萧若的苍水恨，就那样静静的伫立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一个回答，或者说一句询问。
那一句询问，将会彻底的改变他这位魔王对待那支军队的态度。
是与他这位魔王一同葬身于黑暗之中，还是另外一个全新的结局结局，全部都会由那一句询问来决定。
终于，在某一个瞬间，在苍水恨的注视中，那只亡灵生物突然抬起了头，随后便颤声向着他轻声问道：“可以告诉我……第二个选择么？”
在那一句询问声响起的刹那，苍水恨就好像突然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猛然间向后退了一步。
而他的面色，也在蓦然间变得一片惨白。
“另一个选择么……”苍水恨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便向着面前的那一道身影轻声说道：“另一个选择，是我帮你解除那些疑惑，让你回想起被你遗忘了的那一切……”
说着说着，苍水恨的声音渐渐的低沉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只亡灵生物突然猛地向着他点了点头。
“我选……择第二个……”
那一只亡灵生物的回答，并没有出乎苍水恨的预料，甚至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默默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那一道身影，随后又突然向着它轻声补充道：“如果代价是死亡呢？”
“如果在你回想起了曾经的那一切后，你会自己的生命，你还会这样选么？”
面对着苍水恨的又一次询问，站在他面前的那只亡灵生物又一次低下了头，也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过这一次，它的那种沉默并没有太久。
很快，它便再一次抬起了头，而它那原本看上去还有些迟疑的目光，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无比坚定。
“我还是……想选第二个，虽然我不知道那些被我忘记的过去究竟都有什么，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忘记那些过去，可是我知道，它们一定很重要！特别的重要！”
那一只亡灵生物的话语，是那样的坚定，同时也是那样的不容置疑。
在它的注视中，苍水恨轻轻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在下一个瞬间，苍水恨又猛地伸出了手，抓在了那一只亡灵生物的头顶。
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息，在那一刻猛然间自他的体内扩散而出，几乎是在顷刻间便将整片丛林笼罩在了其中。
一缕又一缕无比怪异的力量，不断的自苍水恨的体内涌出，随后又融入了那一只亡灵生物的体内。
而随着那一缕缕力量的融入，那只亡灵生物所散发出的气息，也在不断的攀升着。
从九阶中期到九阶后期，然后再从九阶后期到……
九阶巅峰。
时间并未过去多久，那一只亡灵生物的实力便达到了九阶巅峰。
此刻的它，距离成为一名真正的神，也只剩下了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萧若曾经询问过玄，究竟怎样才能成为一名神？
是实力到达了九阶巅峰之后，直接便能够突破九阶巅峰，然后成为一名神？
又或是还需要一些其他的条件？
玄告诉他，在拥有了九阶巅峰的实力后，想要再向前一步，成为一名神，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努力就可以做到，而是还需要一种虚无缥缈的力量。
而那种力量究竟是什么，就连玄也无法准确的形容。
她只是告诉他，如果运气好的话，在刚刚到达了九阶巅峰的瞬间，便能够直接再前进一步，然后成为神。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或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再向前踏出那一步。
在帮助那一只亡灵生物达到了九阶巅峰后，苍水恨便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随后又向后退了一步。
而那一只亡灵生物，却依旧静静的伫立在原地，依旧紧闭着双眸，看上去就好像……
正处于梦境中一般。
时间，还在不断的流逝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缕又一缕黑雾开始不断的自那一只亡灵生物的体内涌出，随后在他的周围不断的盘旋着，而那一只亡灵生物的身体，也在不知不觉间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刻钟，或许是两刻钟，又或许是更久。
终于，在某一个瞬间，当最后一缕黑雾也离开了那只亡灵生物后，那一双紧闭着的眼眸终于睁开了，而原本存在于那双眼眸之中的困惑，也早已经消失不见。
代替了那种困惑的，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情感。
从那一双眼眸之中，萧若看到了开心，看到了痛苦，看到了难过，看到了绝望……
仿佛所有的情感，都汇聚在了那一双眼眸之中，在那里不断的涌动着，交织着，并在相护交织间催生出了一抹泪光。
看着那双有些泪眼朦胧的眼眸，苍水恨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便轻声向着它问道：“想起来了么？”
这一次不知为何，苍水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喑哑。
面对着他的询问，那一只亡灵生物犹豫了一下，随后轻轻地向着他点了点头。
“谢谢……”
“我们想起来了…”
那只亡灵生物的话语，使得苍水恨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他便下意识的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一旁，转向了山脚下的那一道道宛若雕像一般的身影。
随后在下一刻，苍水恨又重新回过了头，向着面前的那一只亡灵生物轻声说道：“不，只有你，它们不会拥有智慧，也不会像你这样感到困惑……”
然而还未等苍水恨的话说完，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只亡灵生物便猛地向着他摇了摇头，同时也打断了他的话语。
“真的是我们……”
一遍说着，那一只亡灵生物又缓缓地低下了头，将自己的目光凝聚在了周围的那一缕缕黑雾之上。
紧接着在下一个瞬间，它又深深的向着苍水恨的方向弯下了腰。
也是在那一个瞬间，漂浮在他身边的那一缕缕黑雾突然停止了涌动，随后变幻出了一道又一道近乎透明的身影。
而那些身影，也一同向着苍水恨的方向弯下了腰。
时间，在不断的流逝着。
无论是站在苍水恨面前的那一只亡灵生物，还是漂浮在它周围的那一道又一道身影，都不曾直起身。
渐渐的，自那一只亡灵生物体内散发出的气息开始不断的衰弱，再衰弱……
而漂浮在它周围的那一道道身影，也开始变得越发朦胧和虚幻，甚至再也无法看清它们的容貌。
终于，在某一个瞬间，那一只依旧不曾直起身的亡灵生物就好像突然间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一般，向着前方栽去。
砰。
在一声并不算多么引人注意的碰撞声过后，漂浮在空中的一道又一道身影终于彻底的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而那一只亡灵生物也化为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成为了“山峰”的一部分，与周围的一具又一具尸体再也部分彼此。
“原来是……”
“这个你们的意思么？”
苍水恨怔怔的望着面前的那一片虚空，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
在刚刚的那一个瞬间，他曾经的“依靠”，那种让他可以坦然面对一切，让他可以实现“梦想”的依靠，突然发生了变化。
或者说，他对于那些“依靠”的看法和认知，突然产生了改变。
因为他突然发现，他的那些“依靠”，其实并不是像另一个他说的那样，仅仅只是一群傀儡，没有任何情感与智慧的傀儡。
因为他突然发现……
原来那些所谓的傀儡，其实都拥有情感。
无论是刚刚倒下了的那一只亡灵生物，还有那一道道刚刚消散在了虚空之中的身影，又或许是依旧伫立在“山脚”下的那一只又一只亡灵生物，它们都拥有着情感与过去。
而无论是那种“情感”还是“过去”，只属于它们自己。
看来，那个故事的结局应该要发生改变了吧？
苍水恨在心中暗暗的询问着自己。
随后在下一刻，他就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转过了身，将目光锁定在了依旧伫立在原地的那一道身影。
“你觉得，它们真的拥有情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