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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富不迁坟,贫不立碑。起初我还觉得是迷信,可后来家里发生了一件事,差点让我们家破人亡。
我是家里最小的,有一个哥两个姐。爹死的早,我娘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到大。
大哥去了城里读书,一去就不回来了,听说结婚了。二姐嫁到邻村,过的也不是很好,糊口都有些困难。
至于三姐,听说在外面乱搞,怀了个孩子,却找不到孩子的爹。
我们家就是村里的一个笑话,我妈出门也抬不起头。
所以我妈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希望我出人头地,能光宗耀祖。
我还记得事情发生的当天,我大哥回来了,开着一个黑色的小轿车,我也不认识,据说一百多万。
大哥回来了,我还是很高兴的,可我妈脸色却不是很好。
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人,大哥给他们每个人都带了礼物,最后因为屋子不够大,去了村口的广场上。
短短两个小时,搭了个台子,我还记得有不少记者拿着摄像机,对着大哥一直拍照。
大哥身边站着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旗袍,很漂亮。
我过去怯生生的喊了声嫂子,结果被白了一眼,没搭理我。
后来我才知道,我哥就是因为娶了嫂子,成为了某个大公司的总经理。他这次回来,一是为了给家乡修路,二是为了给村里的人迁祖坟。
提起这件事,村里的一部分人瞬间就不高兴了,有些人说不想迁,有些人说迁祖坟不好,又说不出哪里不好。
但也有一部分人觉得是好事,吵了起来。
我转过头,看着我妈,她脸色也不是很好,眼圈通红,那是被大哥气的。
当时我还小,不明白他们到底吵什么,也不敢多嘴去问。
大哥脾气很不好,在台上喊了声闭嘴,就自顾自的把这件事定下来了。
大嫂一直站在大哥旁边,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第二天,大哥就带着一帮男人进了山里,其他的不答应的村民拦着,可奈何大哥主意已定。
我妈也去了,特意嘱咐不让我出门,但我还是偷偷跟了出去。
村里的祖坟都在后山,一家挨着一家,都是一起的。据说在宋朝的时候,我们都是一个姓,迁到这里的,好像是为了守卫谁的陵墓。
“挖!”我哥一声令下,十几个精壮的汉子就冲到了坟地里,两个人一组,开始挖坟。
“不能挖啊,不能挖!”村里的神婆颤颤巍巍的走出来,她今年都九十多岁了,脸上瘦的只剩下一层皮黏在骨头上。
“富不迁坟,不能挖,挖了要出事的。”
可谁也不停,依然在挖,最后神婆气的两眼一翻白,直接就晕了过去。
我还记得小时候,生病了治不好,就是神婆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帮我治好的。平时谁家里出了事,都会去找神婆,她在村里的威望很高。
她这一倒,村里顿时炸开了锅,两方人乱作一团。
正闹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被一双手抓住了,回头一看是我妈。
她铁青着脸,把我的小手塞到了邻居家的姐姐手里,嘱咐道:“小萍啊,你带着俺家的娃儿先回去,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千万别出门!”
小萍姐今年刚刚十七,才比我大两岁,长得眉清目秀的,不化妆也比我那个从没见过面的大嫂漂亮的多。
就在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血,坟头流血了!”
我妈听了后,更是脸色一变,慌慌张张推了我和小萍姐一把,语气急促的说道:“快走,快走!”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挤过人群,冲到了前面。
临走时,我看到我妈扇了大哥一巴掌,然后大哥拿着挖锹去了我爹的坟头。
跟我们一同下山的还有神婆,两个人抬着,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
回去后,小萍姐把我带到她家里,就在门口看着,说什么也不让我出去。
吵的急了,我就跳窗户。刚站在窗台上打开窗户,就见到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接劈在了后山的山头上。
紧接着,一阵闷雷声响起,短短片刻,天上乌云密布的。
“啊!”
小萍姐怕打雷,尖叫了一声,抱着头蹲在地上。我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小萍姐,有些于心不忍,从窗台上下来,过去安慰她。
“小四,姐姐害怕。”小萍姐眼睛里含着泪,蹲在地上,肩膀不停的抖。
“不怕不怕,我在。”我一边学着大人拍着小萍姐的后背,一边轻声安慰。
小四是我的小名,因为我在家排行老四。
外面的闪电和闷雷声一个接着一个,可就是不下雨,乌云压得很低,空气中很沉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已经黑的和晚上一样了,还刮起了风,窗户没关,撞在墙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小萍姐,你等等,我去关窗户。”
说完,我就站起来,爬到窗台上,伸手去拉窗户的把手。
刚把窗户关好,准备下来,见到院子大门走进来一个人影。那个人影走路晃晃悠悠的,一瘸一拐,不时的被风吹的摔个跟头。
摔倒后,他就慢悠悠的爬起来,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我有些好奇,重新把窗户推开,喊了声:“谁啊?”
那个人影也不搭理我,但是顿了顿,好像是朝着我这边转头了,然后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我正盯着看呢,忽然身后出现一双手,把我从窗台上拉了下来。
“小萍姐,你干嘛?”我吓了一跳,小腹一紧,差点尿裤子。
“我没干嘛啊,你还没关好吗?”小萍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过头一看,屋子里黑漆漆的,小萍姐正蹲在炕头的地上,距离我三四米远呢。
“你还想吓我。”我撇了撇嘴,也没多想。
重新转过头,我想再看看外面的人影,却发现人不见了。
“咦,人呢?”脑袋伸到窗户外,左右看了一下,院子里空荡荡的。
刚要把头挪回来,我忽然感觉到后脖颈子一凉。
疑惑的转过头,正好对上一张惨白到极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