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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此次离开山寨,据说是回乡探亲。李寄打小没爹没娘,内心里并不是很能理解吕不容这种每到清明就回家对着两座坟头哭上几天的心情。
虽然老金死的时候他也哭过,可斯人已逝,哭也哭不回来,好好儿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总去想那些伤心事,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这么想或许是丧良心了点儿,可做他们这一行的,有几个有良心的?
李寄歪着脑袋看吕不容,她比在山寨的时候好像要胖了些,也更白了,都说江南的水养人,这才离开多久,看着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看来这话不虚。
“你看什么呢?”吕不容冲他吐了个枣核,瞪着眼睛看他,“我脸上开花儿了?”
李寄嫌弃的躲开了,哼一声,“老子想看谁就看谁,看你一眼怎么了?”
吕不容牵牵唇角,“你不是新请个账房吗?人呢?”
李寄脑袋里很快蹦出来傍晚花弥生从他房中落荒而逃的狼狈身影,捏了颗葡萄,嘴上说不知道,眼睛却开始在门口寻人。
小五跟在李寄身边多年,也算是半个心腹,李寄一个眼神儿他就知道大当家心里什么想法,再加上傍晚撞见的那一幕,十分应景的问了旁边的小六一句,“不是让你去叫花弥生吗?人呢?怎么还没来?”
小六说叫了,“她说还有些账要算,一会儿就到,应该快了。”
小五呵腰上前回道,“大当家,人一会儿就到。”
李寄抬腿就给了他一脚,“到什么到?老子问她了?”
“您不是......”
“是什么是?”李寄“嚯”的站起来,却正好看见门口进来的花弥生,瞥了眼,欲盖弥彰的拍拍袍角,又重新坐下,看她在游四海身旁坐下,才向吕不容引荐,“这就是新来的账房,花弥生。”
花弥生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吕不容,她穿着靛蓝色长衫,头发用绑带高高束起,故意描了个剑眉,脸上未染脂粉,混在男人堆里,还真就不那么鲜显眼。
她没想到这位二当家居然是个女人,不过虽然是个女人,可她坐在一堆男人中间却毫不逊色,肤白,但却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分明长者一张大家闺秀的脸,气质却更像英武的女将军。
吕不容也没想到,这新来的账房居然也是个女人。
她下意识看向李寄,直言道,“这是账房还是压寨夫人?”
小五捂着嘴窃笑,刚被踹的那一脚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花弥生没往李寄那儿看,哂笑着解释,“二当家说笑了,我真的是新来的账房。”
李寄闷口酒,“老子的眼光还没那么差。”
吕不容“哦”了声,举起酒杯对着花弥生抬了抬,“既然是新来的账房,那以后就是兄弟,干了!”
二当家豪爽,酒量也好,先干为敬。花弥生不大会喝酒,可又怕拂了二当家的面子,不会喝也得硬着头皮喝,一杯酒下肚,脸红的不像话,放下杯子擦擦嘴,一抬头,看见李寄朝她提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