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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刍的表情变化,让余于有些诧异。
和褚刍成为同班同学,也快有一年的时间。
虽然平时没有什么交流,但从多次的月考,还有学期末考核中,可以看出褚刍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
加上家庭因素,现在的他更应该选择避战,拖延到三十分钟后结束比赛。
可刚才对他机械的损伤,却像是一针兴奋剂,注射在他的体内,整个人都具有极强的攻击性。
趁着余于短暂的注意力不集中,褚刍以极快的速度,斜冲躲过余于下意识的刺划。
用刀划过余于的左腿,在他的机械骨骼上,留下一个缺口。
并用拳击打在他咽喉处的金属上,用冲来的力道,将余于撞倒在地。
见余于倒地后,褚刍不顾身体失去平衡,扭转身体,回身一击。
膝撞狠狠击打在余于的头部,即使有外附机械骨骼作保护缓冲。
这一下的重击,还是让余于慢了,近两秒的反应时间。
褚刍趁势滚到余于的身边,用刀直接重重砍断了,位于肩甲处的,一根主传动轴上。
然后用脚,硬生生的将余于手中的短刀,给碾开踢飞。
反应过来的余于,立刻抱住褚刍,令其失去平衡,以免对手乘胜追击,给自己更多的伤害。
被余于缠倒的褚刍,也将自己的短刀扔出,直接用绞技,跟余于缠在一起。
两副全身型机械骨骼,因为力量的挤压,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大量的漆皮被磨掉。
余于气急,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挣脱褚刍的束缚。
但褚刍也是拼了命一样,死死绞住余于的四肢,压着他令其难以动弹。
并开始用头,一下又一下的撞击余于的头。
这样的举动,让台上的人哗然。
明明有刀还扔掉!现在两人扭打在一起,还用头撞对方,做一些无用功。
坐在观看席上的一位长发束尾女生,看到这幕噗嗤笑了起来,并开口说到:“就算去了哪,都还是一个割草的疯子。”
周围的人听见这话,都感到十分好奇。
当从女生胸前戴着的学生证,发现是A班的一员。
想起场上的褚刍,也曾是A班的学生,便开始询问起来。
那女生察觉自己失态后,便对此默不作声。
倒是她身边的女伴,不耐烦的开口到:“他的名字本就有割草的意思,而且曾经他在A班干过不少“欺软”的疯事。”,
这话让其中C班的学生听到后,变得万分好奇。
当初这个A班掉下来的学生,来到班级后表现的十分友好。
外貌普通、又不张扬,若不是他顶过A班学生的名头。
就算他是前十,也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根本引不起人们的关注。
“他以前在A班干过什么疯事?这两年没有疯过,应该是家里发生变故了吧。”,一名在旁边观看的B班学生问到。
刚刚那名说出褚刍在A班外号的女生,听到变故一词后,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反倒是身边陪同的女生,开始聊起了褚刍曾经的过往。
场上的余于先是愤怒,随后变得冷静,甚至露出嘲讽的表情。
本来头部的机械骨骼,都是添加更多软体缓冲材料。只有最外层部分,才采取坚固的金属。
所以用头撞头,给自己最重的感觉,也不过是手掌轻拍头部的不痛不痒。
可随着撞击次数越来越多,余于的表情,又开始发生了变化。
虽然头部有外附机械骨骼保护,但毕竟不是全覆盖式的防护,有不少裸露的部位。
而褚刍不断地撞击,便是寻找角度,试图用自己的外附机械骨骼,撞击余于没有保护到的部位。
面目狰狞的褚刍,将自己缚的难以动弹,一次次地撞击后,冰冷的金属开始触碰自己的皮肤。
余于开始有些恐慌,而且他能感觉到,台上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实在是丢人。
自己为什么会选,这样的一个对手?一点面子都不要?这算哪门子决斗?孝子打架过家家?
余于憋足了气、涨红脸,使出全身力气,也没有挣脱褚刍的绞缚。
然而台上的观众,对现场胶着的打斗,显得兴致缺缺。
只有女孩附近,感兴趣的人,才仔细听着她讲述故事。并不时抬头,看着投影屏上两人的状态。
褚刍进入中学后,才有了这样的外号,刚进入中学的褚刍张扬而又显眼,引得A班不少人对他有意见。
可但凡对他造成麻烦的人,都会被他用各种方法反击。
并且总是精准找出对方的弱点,一顿猛攻。无论男女,他都没有放过。
似乎在他的眼里,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带来麻烦的人,与如何快速解决麻烦事情的方法。
即使是现在占据A班榜首的学霸,也曾历时一周,以赔偿为代价,才获得的胜利。
其原因是,为班级里找褚刍麻烦的女生撑腰,而与他发生摩擦。
经过那件事后,他们曾下定结论:“如果差距不是十分巨大,就不要找那家伙的麻烦。”。
因为刍有割草的意思,而对于找麻烦的人,褚刍总是寻找对方弱点,利落解决。
所以便有了,割草的疯子喜欢欺软这句话。
即使比他强,但作为人还是有软弱点,而他届时会像个疯子一样,通过你的弱点收割胜利的果实。
如今沉寂两年的疯子,终于又现了原型。
直接缠住对手、撞击对手,以不顾脸面的战术,疯狂打击。
因为机械的缘故,褚刍不需要时刻保持,最大的力量束,缚住对手。
只需要在对方反击时,立刻压制,便能使两人继续陷入,重叠纠缠的状态。
虽然褚刍用头,撞击的频率越来越慢,但其笑意愈浓。
每当余于说话时,褚刍就加重力道,使两人的机械咯咯作响。
并用头部撞击,使其闭上嘴,汗水也因为撞击,滴落在余于脸上、机械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观看席上的学生越来越少。
最后走的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毕竟这样无赖的战术,褚刍只需要僵持到结束便能胜利,丝毫没有看头。
余于的心理很崩溃,无法翻身的自己,只能和对手进行力量的僵持。
若只是身体,根本坚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便已力竭。
自己就能趁机脱困,但因为穿戴内机械的缘故,除非褚刍放弃绞缚,不然双方都无法动弹,除了头.....
半个小时的竞技,有近二十七分钟的时间,是两个男人缠在一起的战斗。
余于都不知道,这么长一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
当悬在空中的监督官,落在他们身边,通过系统宣布的比赛时间到,褚刍才放开手脚,从他的身上翻下去。
监督官冰冷的说出比试结果:“测试者褚刍胜利,对方的主关节造成破坏,左小腿切出豁口。”
观众席上的众人纷纷起身,听到结果后的束发女生,嘴角微微扬起,拉着一脸无奈的女伴离开了现场。
“你输了,记得兑现承诺!”,褚刍一边活动的着四肢,慢悠悠的朝出口方向走去,只留下背影给余于。
余于的脸色十分难看,一股子的怒气,让他无法发泄怒骂到:“你个疯子,迟早有人会来收拾你。”
听到这话的褚刍,停下脚步猛地回头,给余于一个微笑后,沉声说到:“你既然要我一家的命,你就得做好玉石俱焚的打算。”
当余于想用硬碰硬的方式时,褚刍便能感觉到,对方的险恶用心。
全家的性命,都掌握在自己一个人手上。
若是正常的月考考核方式,他无怨无悔。在那种情况下,自己在争取生存权利的同时,也在剥夺对手的生存空间。
毕竟学校时期的成绩,对于要进入边防战争的他们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所以要是通过学校考核外的方式,削弱褚刍竞争力,便要做好与他不死不休的打算。
趁着还没到中午,褚刍赶回房间后,花费十五枚电子币,购置一根新的金属轴给机械换上。
试了试左手的握力如往常一样,便将内机械脱下,放回系统测试区。
而机械上的漆皮磨损,并没有使褚刍有重新上漆的想法。
穿回半身型助动式机械后,又点开图纸思考研究。
等到通讯器铃声响起,褚刍才点击取出放置,拖着分离式储存箱,离开了房间。
在大楼出口处,褚刍撞见了余于。
他没有出声说话,而是在余于的视线里,重重地点了几下通讯器,暗示他记得将承诺转来。
余于快疯了,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因为主关节轴断裂,以及腿上金属轴的豁口,换零件花了好几十个电子币。
按照承诺,自己还需要将三百的生活基金转给对方。
这一次鲁莽的行动,没有丝毫的益处,自己回家免不了要蹭吃蹭喝,挨顿毒打。
下午一点,所有人集合登车完毕。
浩浩荡荡的大巴队伍,又通过重重检查才离开机械研究所,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回到石城第一中学。
下车后,褚刍又马不停蹄的赶往魏传维修店,因为迟来一个小时,只能得到2.5枚电子币。
下班后的褚刍,回到家看望一下父母,便继续去洞窟酒吧当调酒师。
这两年的时间里,褚刍的生活一直安排的十分紧凑,一点空闲都没有。
可即使这样,依旧无法填满那如同深渊的大坑。
太累的时候,褚刍也曾想过放弃。毕竟撑过了这段时间,还有十多年的战场生涯。
人这一辈子就这样度过?
但转念一想,若是因此而放弃,那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又是为了什么。
思来索去,还是得看向前方,不能被当前的困难所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