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智心下山

智心回到自己从小居住的房间，一轮明月已升起，月光透过窗户，照进这狭小的房间。智心躺在床上，看着明月和满天的繁星，不知不觉地入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清晨破晓，洗漱完毕，智心拎起早已收拾好的包袱走到师父禅房的榻前，了智早就在那里打坐。智心轻轻说了一句：“师父，徒儿走了，您多保重！”

了智却没有回应，只是双目紧闭在念经，似乎没有听到。智心知道了师父已经听到。了智不忍多说几句，怕多说了智心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智心走出竹院，往寺门走去。刚走到寺门，便看到空呆在寺门等着自己，于是兴奋地跑了过去：

“呆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智心小师叔，是师叔祖昨晚叫我来这里送你的，这是师叔祖要我交给你的。”空呆说着便塞给智心一包沉甸甸的东西。智心打开一看，竟是一百多两的碎银。智心不由问道：“师父给我那么多银两干嘛！”

“师叔祖说，行走江湖，住宿、吃饭、坐车船都要用到银两，他还叫你小心保管，不要随便露人现眼。”

“师父对我真好！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呆叔，我走后，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师父。”

“你放心，我会的！”

空呆一路送智心到离寺五里地的岔路上，然后道：“左边这条路可以到武汉，我送你到这里，就不多送了，你路上保重！”

智心根据师父的指示，先到武汉死亡谷附近寻找自己身世的线索。于是，便徐徐地向左边山路走去，空呆见他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路的尽头，便回寺去了。

就在智心下山的这个晚上，只见寺内漆黑一片，似乎整个寺院进入了歇息的状态。

忽然，一名戴着鬼脸面具的黑衣人如闪电般跃进了寺院，在微弱的月光下，那张面具显得极其阴森恐怖。只见这黑衣人轻松地避过了各处夜巡僧的视线，悄悄地接近了藏经阁。他发现这藏经阁四面都有武僧把守，且每个都是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一时难以闪进去。于是便躲在一颗浓密的大树上，俯看了一下。不一会，他发现了一处防守比较松懈的地方，只见这地方站着数名弟子，且靠近一扇窗。这黑衣人见此情况，身体如幻影般在那数名弟子四周转了一下，然后从那扇窗闪进了藏经阁。

智能座下的那三名弟子中，空明似乎有所察觉，于是质疑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道黑影从我们不远处闪过？”

空智、空玄相互看了一下，皆摇摇头表示没看见。空智说道：“师兄，你是不是过于紧张，疑神疑鬼的！”

空玄也道：“是啊！师兄，如果你觉得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一下。”

空明思虑了一下，然后道：“可能真是我眼花了。”

空智又道：“师兄，你放心，有师父镇守藏经阁，有谁敢擅闯？”

空明忧虑道：“我看，我们还是进去看一下比较好。”

空玄刚想说“不用……”，可是，藏经阁里传出了一阵打斗之声，后来只听到一声惨叫，一个黑衣人眨眼间从窗户跃出，瞬间消失在黑夜里。等众弟子闯进藏经阁时，智能已倒在血泊里，口吐鲜血，显然已没了气息。众弟子见此情况，都围在智能禅师的尸体旁一阵痛苦。那三名弟子更是痛心疾首，恨不得要将这黑衣人碎尸万断。

不一会，智善方丈也来了，见众弟子都围在智能尸体旁嚎哭。于是道：“阿弥陀佛！你们这么多人守护藏经阁，有人进来了，你们一个都不知道？”

众弟子皆是摇摇头，空明看了看众师兄弟，发现少了几名弟子。于是问道：“空戒、空色、空友怎么没看见？”

只听身边一名弟子道：“他们还站在哪里呢！”

等空智过去查看时，发现他们早被点了穴道。空智解开他们的穴道，问他们是怎么回事。他们说在一阵风过后，自己就被点住了穴道。空智再看看那个被打开的窗户，已知道这黑衣人十有八九是从这里进去。等他们回来时，了智也问讯赶来，只见他正在查看智能的尸体，他轻轻解开他的上衣，只见一个血红手印印在了智能的胸膛之上。

智善一看，惊叫道：“血手印！”

了智这时也陷入了沉思，血手印自欧阳无敌从江湖消失以来，也随之消失，怎么现在又重现江湖了？

智善问道：“师叔，这血手印江湖上除了欧阳无敌外，还有谁会这种歹毒的武功？”

了智摇摇头道：“这事连老衲也百思不得其解，看来江湖又要有一场风波了！”

“师叔，依您看这凶手来藏经阁有什么目的？”

“老衲仔细查看过这里，似乎有查翻过的痕迹，应该是想盗取什么秘籍。”

“他会盗取什么秘籍呢？”

“想这名凶手能在少林寺来去自如，又能一掌击毙智能，武功之高，应该不会来这里盗取普通的武学。”

“那他会想盗取什么秘籍？”

“要是我没猜错，他定然是想盗取少林至宝——易筋经”

智善一听易筋经，不由轻声对了智道：“师叔，这易筋经一直让您掌管，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了智捋了一下胡子道：“你放心，这易筋经神功现在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谅这凶手也找不到。”

智善一听，这才放下心，道：“师叔，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依老衲之见，还是与武林各派共同商讨对策为上。”

“好！现在弟子就派人联络武林各派前来少林，共商对策。”智善说完便嘱咐众弟子打理好后事。

了智看到这血手印，不由担心起智心的安危来，因为自己曾吩咐过他追查血手印的事。了智想到这，只有暗叹：希望他能逢凶化吉！

且说智心想南下武汉，不过他还得先到郑州，雇一辆马车或者一匹马，然后再沿途打听南下的路。这对于一个没行走过江湖的人来说，似乎是一个漫长而又复杂的过程。

郑州距离少林约一百多里路，智心在无人处施展轻功，如一阵轻风，一个时辰后便出现在郑州城内。郑州乃豫州府所在地，华中重镇，乃轩辕黄帝故里，中原文明发源地之一。所以市面异常繁华，智心从没看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一边走一边到处乱看，不知不觉他感到肚子饿了。他才想起早上到现在没吃过东西。他四处看了一下，发现不远处有一间酒楼，便径自走了进去。

店小二看见是一个和尚进来，未免有点瞧不起，随便引了他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然后问：“客官，要吃点什么？”

智心道：“随便来两样菜就可以了。”

店小二看他是个和尚，便随便帮他点了两道斋菜。

不一会，智心吃饱了，于是问：“小二哥，一共多少银两？”

店小二看都不看他，便答道：“一共十文钱！”

智心便给了他一两碎银，问他够了没有。店小二忙答道：“有多！”

“有多就给你吧，不过小二哥，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附近哪里有马买。”

店小二像捡到宝似的，没想到会遇到这么阔绰的和尚，急忙献殷勤道：“小师傅，离这里五里路的南面有一处马场，你可以到那里选购一匹良马。”

“多谢你，小二哥！”智心说完便匆匆向南面而走。

不一会，智心便来到一个宽阔的马场，在左挑右选之下，购买了一匹白色的马匹。智心不会分辨好马与劣马，只好凭颜色与高大选购了一匹，并且还被马贩子宰了几十两的银子。他从马贩子那打听到要去武汉的路，马贩子指示他一路向南而走。智心一直牵着马走出了市区。而他走出马场时，早就有一个惯匪探子盯上了他那沉甸甸的包袱，他一路跟着智心走出了市区。这探子见智心骑上了马，便回去报告了。

而智心这是第一次骑马，不知怎样驾驭，以为马鞭在马背上拍一下就可以了。可是，他一拍之下，马是向前跑了，可自己却摔了下来。智心看了一下四面无人，急忙用轻功把马追了回来。其实，他完全可以昼夜飞驰前去武汉。可是，他仍不知自己身怀绝世武功。

智心又试了两次欲驾驭这匹马，但还是摔了下来。第三次时，智心很机灵，他先坐稳在马背上，然后让马先慢慢行走。而自己再控制上身平衡，逐步让马加速。最后竟可以随心所欲地驾驭这匹马，他一路向南而去。

傍晚，智心便到达许昌，许昌乃中原历史文化名城，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是当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都府。不过，智心为了能更快地到达武汉，他没有穿过市区，只是从城边驰马而过。在路上买了几块河南烧饼，准备到野外找一个地方露宿。

可当他正要走进一片密林时，便感到树林里有五个人轻微的呼吸声。虽然很微弱，但以智心深厚的内功，可在方圆五里之内，听出一根针落地的声音。只听其中一个人道：“三弟，你确定那小子朝这边来了？”

“大哥，你放心，我打听得清清楚楚，这小子要到武汉，是一个刚出道的崽儿，似乎不会武功，但那沉甸甸的包袱里面，必定藏有不少银两。”

那“大哥”听完后，“呵呵”笑了几下，然后道：“老二、老四、老五，你们都准备一下，千万不要让那小子溜掉了。”

那几个人轻轻应了一声“是”，便分别伏在大路两旁。

智心心想：难道我碰上强盗了，没有啊！我没有把钱财露眼啊！他又看了看身后，没有人，他们所说的“那小子”应该是自己无疑。智心本想绕路而走，可是天色已暗了下来，他又不懂这里的路况，万一迷了路怎么办。

最后，智心鼓起勇气，走了进去，他暗想：我打不过他们，难道我还不会跑吗？马匹慢慢地走进了密林。忽然，从道路两旁跃出了五条彪形大汉，他们手中各执着一柄大刀。其中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道：“型尚，把你的包袱留下来，大爷便放你过去，不然，休怪我刀下无情！”

智心听他这么一说，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机灵地道：“五位大爷，我们出家人那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连吃喝的都是化缘而来，你们放我……”

可是话没说完，另一条大汉道：“少罗嗦！快把包袱拿过来，不然让你尝尝我大刀的味道。”智心到底缺少江湖经验，这时不懂怎么应对了。那自称大哥的汉子看见智心不出声，也不乖乖拿包袱过来，以为是被吓傻了。于是对另一个贼头贼脑的人道：“老四，过去打发掉这小子，把包袱取过来。”

那称老四的汉子立马会意过来，提着大刀向智心走了过来。

智心这时心慌道：“你别过来，我会武功的。”

那称老四的汉子见他目光无神，神色慌张，以为是在吓唬自己，就算会武功也好不到那里去，凭自己五个人的力量也可毙了他。

其实，智心早就把自己的精光收敛起来，表面看上去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就算一流上乘高手也看不出来。那老四提着刀一步步向智心走来，智心也一步步向后退去，最后退到一片草丛之中。

忽然，智心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只知那团东西软绵绵的，可是伴随而来的是“哎呀”的叫声。只见一个中年叫化从草丛里跳了出来，然后捂着自己的肚子叫道：“谁踩到我了！痛死我叫化了！”

由于这叫化此时向着月光，所以他的相貌一目了然，只见他皮肤黝黑，头发凌乱，脸庞瘦小，目光如珠，身穿一身百结悬鹑的衣服，腰夹八个破旧的袋子，手执一根打狗棒，年纪约四十上下。

智心急忙道歉：“大叔，我不是故意的。”

“我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你搅了我的好梦，你想怎么赔偿？”

智心正感到恼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来，于是问道：“大叔，你想我怎么赔？”

“你把那个包袱给我就行了。”

智心心想：看来这叫化也是冲着自己包袱而来的。不过，也是自己不对在先，于是便想把包袱递给这叫化。那五条大汉看到自己到嘴的肉就要飞到别人嘴里，哪有不着急。为首的大哥于是叫道：“臭叫化，那包袱不能给你，它是本大爷的东西，你快走，不然连你也一起打发掉。”

“噢！这包袱是你的？我怎么看见你们要劫走这个包袱呢？”

“那是这小子偷我的，我现在是想拿回来。”

智心连忙解释道：“不！不！这包袱本来就是我的，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偷他们的东西呢？”

“哈哈，臭叫化，识相点就走开，我们中原五鼠看中的东西，从来就不会失手，更不会让他人夺走。”这伙强盗以为亮出自己的名号，就会把这叫化吓走。

原来这伙人便是中原五鼠，老大山中鼠石中天，老二水中鼠石水天，老三人中鼠石仁天，老四草中鼠石曹天，老五地中鼠石迪天。这五人专在中原各处干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他们不知道在哪里学到一些拳脚功夫，虽然平平，但五人自创了一套“五鼠阵法”却杀败了不少武林好手。江湖中的一些侠义高手想除掉这一“鼠患”，不是敌不过，就是被他们的五鼠阵杀退。官府更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只见这中年叫化好像没听到似的，笑道：“原来是五只老鼠啊，你们知不知道我叫什么。”

“你叫什么？”

“我叫…飞天猫，专吃老鼠的。”

那五鼠见这叫化明明是在嘲弄自己，又看到这叫化目露精光，太阳穴隆起，知道他必是一名武林高手。首先由石中天笑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说着便把刀一横，向这叫化横劈了过来，其他四鼠这时也纷纷举刀向叫化劈来。欲知叫化生命如何，请看下一章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