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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西门庆…”
高升泰一双锐利的眼睛肆无忌惮的死死盯着木婉清,似乎没有看出她在说谎。
轻轻念叨了两遍西门庆的名字,觉得,有些熟悉,却忘了在哪里听过。
“好,好哇…我大理虽比不上大宋那般强盛,可怎么也不缺一个配得上公主的男人吧?
哼!身为我大理公主,你竟如此不知廉耻!让我大理国子民情何以堪?”
回过神来的高升泰怒上心头,忍不住恶言相向。
“高升泰!你……你别忘了你在跟谁说话~”
段正淳看高升泰吼自己的宝贝闺女,忍不住皱眉斥责道。
“哦?呵呵,陛下说得对!您是君,我是臣……
狗屁!段正淳,你别忘了,你的皇位是怎么得来的!那是我高家给你的!
我说你是皇帝,你就是,我说你不是!你就可以不是!
呵呵,不打搅你们父女吃饭了!陛下,微臣告退!”
高升泰完全不顾段正淳父女那难看至极的脸色,假惺惺的拱了拱手,大步离去。
偌大的皇宫,进出来去之间,仿佛是他家后花园。
“父皇……”
“好孩子……叫你受委屈了~”
段正淳看女儿流泪,长叹一口气,轻轻拍打着木婉清的肩头。
“清儿啊,西门庆…果真有其人么?还是你故意借口搪塞?”
“确有其人~”
见父皇问起,木婉清眉角有些闪躲,但还是勇敢的抬起头,正视着段正淳。
“哎,苦了你了,你一定是为了逃避高家才出此下策,可无论如何你也是贵为公主的千金之躯!怎的如此孟浪啊……唉~既然如此,你又何苦再回来?”
“我……”
“那西门庆是什么人?你方才说,他是大宋的什么侯爵?据我所知,大宋朝百年间都未曾给活人册封过爵位啊……皇儿啊,你该不会是被歹人给骗了吧?”
段正淳没等木婉清解释就继续追问道,其实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按理说,他作为大理国皇帝,对大宋的事情应该有所了解,怎奈他不过是个傀儡罢了,整天被囚困在这深宫内院之中,如同坐牢。
因此,消息也是极其闭塞和滞后的。
“不,父皇,他……是个好人!而且,他的爵位也是因为打败西夏人,战功卓着,大宋天子亲自册封的。”
“哦?照你所说,此人还是手握重兵的个将帅?”
段正淳眼睛里有些希冀,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
“嗯,以前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木婉清说起这个,也有些黯然,她也为西门庆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感到不忿和委屈。
“这是为何?难不成是遭人弹劾?”
听到这里,段正淳不禁也有些好奇了,忍不住猜测道。
“……正是如此,父皇如何知晓的?”
这下木婉清倒有些意外了,父皇自打登基以后,可是几乎就没出过这个皇宫的啊。
“呵呵,大宋的官场,近百年来不都是如此么?党派纷争无休无止,周边众国都用一句话来形容大宋朝堂~”
段正淳父女俩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心情舒缓了许多,以至于此时段正淳抚摸着自己那飘逸的须髯,轻笑了起来。
是了,以他所处的境遇,若是没有一颗坚韧乐观的心态,恐怕早就自挂东南枝了。
“一句话概括大宋朝堂?是什么话?”
“呵呵,铁打的城墙,木头的皇帝,泥捏的宰相,流水的官员……”
说到此处,段正淳神情不禁有些揶揄。
“这是为何?”
木婉清有些不理解,并不是这话太深奥,而是,有些摸不清头脑,为什么大宋的皇帝,大臣,就被比做木头,泥巴了……
“唔,是这么回事~大宋国力强盛,城墙高大坚固,即便面对西夏铁骑,只要关上城门,也稳如泰山。因此,叫铁打的城墙。
至于木头的皇帝,泥捏的宰相,流水的官,是因为大宋朝堂党派极多,相互倾轧,争斗不休。
而他们的天子就如同木头一般,或听之任之,或如树木般左右摇摆不定~
宰相也是擢升又罢免,罢免又擢升,反复无常,就像孩童玩耍的泥巴一般,捏好又揉碎,揉碎又捏好。
至于寻常官员,流放发配似家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因此,才有了这个说法…
至于,你说那西门庆战功彪炳,如今却没了兵权,那一定是被别的势力所针对,弹劾罢免了吧~”
段正淳骨子里其实是个一有机会就显摆的人,不然年轻时也不会那般风流,尽管如今甚是憋屈,可有机会在女儿面前展示自己的博学,依旧不会错过,因此,解释的甚是详细清楚。
“确实如此,与父皇所述一般无二!”
木婉清觉得自己的父皇是身怀大才的,若不是生不逢时,被高家掣肘,那大理国一定能在他手中繁盛富强。
“皇儿,据我所知,大宋向来重文轻武,武将升迁远比官员要困难的多,那西门庆既然能做到统帅,那他的年纪……”
段正淳没有往下说,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女儿啊女儿,你以身相许这人,他的年岁…怕是要比父皇还大上许多吧……
“呵呵,父皇多虑了,他与孩儿年纪相仿,如今尚未及弱冠。”
“啊??”
段正淳目瞪口呆,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
这不能怪他,因为在他印象中,大宋的名将,六旬往上居多,按资历推算,能做到统帅的,基本不会太年轻。
事实上,西门庆也的确是个例外,他之所以被人弹劾,被人忌惮,被人所不容,年纪轻也是主要原因。
“父皇不必惊讶,他可是百年难遇的天纵奇才~无所不通。”
…
段正淳仔细打量着女儿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诧异。
谁都知道,自己女儿号称大理国第一美女,眼界极高,从来没有见过她对哪个男子多看一眼。
可如今,她每每提及西门庆,脸上都满是自豪,且一脸崇拜的模样,也不知那西门庆到底有什么魅力,把堂堂大理公主给迷的神魂颠倒。
一念至此,段正淳不觉心中有些酸酸的,女儿对自己也不曾有过这般的崇拜。
他吃醋了……
“皇儿,如果他果真如你说的这般好,你们倒不失为天生一对,你这次,真不该回来啊~”
“父皇,孩儿…担忧父皇,怕高家找不到孩儿,会为难父皇……”
“好孩子…当初父皇让你出走,也是不想让你落在高家受苦,另外便是向大宋天子寻求帮助……”
“父皇,都是孩儿无能,连大宋天子的面也未曾见到……”
“不怪你,不怪你!大宋要防备辽国,还要与西夏作战,无暇顾及我大理国,倒也在情理之中。
唉,能帮我们的,也只有我们自己了~
对了,那西门庆可知道你的身份?”
“知道~”
“那你此番回来,他可知晓?”
“知道~”
“你可曾说过,何时回去?”
“未曾~”
“那……若你长久未归,他岂不是要前来寻你?”
“……不知~”
“嗯?这是为何!难不成他有我皇儿一个还不够?还想着三妻四妾不成?”
段正淳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怒意,下意识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哼!虽然你小子是侯爵,可我女儿也是一国公主哇!这该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丫还不知道珍惜~欺人太甚!
“父皇息怒!此事怪不得他~其实,孩儿与他的事…不过是孩儿一厢情愿罢了……”
说到这,木婉清禁不住又是一脸黯然……
“那你先前还……”
段正淳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这个傻孩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以身相许了?荒唐至极!
“不,父皇~我先前的话,是蒙骗高升泰的,西门庆待我只当是客人,从未逾越礼数。况且…况且他早已有了婚约~”
“原来,是这样啊……清儿,你快跑吧!离开大理,去哪都行!快跑吧!”
“……??”
段正淳突然一反常态,催促着说道,木婉清一脸诧异。